《風箏》致敬的這位紅色特工，三大死因猜想至今成謎

作者：陳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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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壯飛

一、才華橫溢的文藝青年錢壯飛

錢壯飛1895年出生於浙江省湖州市一個商人家庭。自幼聰慧無比，典型的江南才子。

1912年，錢壯飛不到十七歲時因父親去世，母親怕族人爭產，強迫他與湖州城內"永豐布店"老闆之女徐雙英結婚，大約在1914年左右生長女錢椒，這個時候的錢壯飛大約19歲。

圖：今日湖州城

此時的錢壯飛對「媒人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並不滿意，於是在1915年考入了北京醫科專門學校，從此離開了家鄉。

1919年，錢壯飛畢業前夕與張振華結婚，同年得子，取名錢江。錢壯飛的母親知道錢壯飛自娶了一個大腳的姑娘很不滿意，帶著徐雙英母女到北京興師問罪，但此時張振華已經生了兒子，很得婆婆歡心，一家人就此和諧相處起來。

徐雙英一段時間裡也到北京、上海與錢壯飛生活，後來回老家居住，一直跟隨著婆婆，從未離開錢家。新中國成立後，根據周恩來的意見，她遷居上海，安度晚年。

張振華家是安徽桐城名門望族，據說是張廷玉的後代。而錢壯飛當時家境十分困難，幾次要輟學，幸虧張振華贊助學費。錢壯飛畢業後先在北京長興街掛牌開業行醫，後來到京綏鐵路局附屬醫院工作。

張振華也在天壇傳染病醫院找到了職業，由於一大家人都要吃飯，張振華又生孩子，因此家境還是困難，錢壯飛不得不一邊行醫，一邊又在國立美術學校兼課，晚上還要到一家小報館當編輯。

1925年，經張振華弟弟張暹仲介紹，30歲的錢壯飛加入了我黨，利用醫生的職業為掩護，開始從事黨的秘密工作。

他還經常邀請一些同志來家裡「打牌」，黨的秘密會議就經常在麻將桌上進行。經歷殘酷的地下鬥爭，才華橫溢的錢壯飛逐漸積累了從事秘密工作的經驗，在政治上也變得更加成熟。

錢壯飛博學多才、多謀善斷，遇事深藏不露，又長於交際應酬，為他日後深入虎穴龍潭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圖：錢壯飛的女兒錢蓁蓁

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錢壯飛一時與組織失去關係，便到馮玉祥的西北軍當軍醫，因欠餉嚴重、家計無著又去上海。翌年，他在報上看到無線電訓練招考廣告，經考試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

二、「龍潭三傑」的核心人物

錢壯飛無意中進入的這個訓練班，屬於國民黨新建的特務組織。

錢壯飛考入訓練班後很快顯示出才華過人，又與特務頭子徐恩曾是同鄉，徐表示要調他當機要秘書。他感到關係重大，馬上通過各種途徑找到李克農請示。

周恩來得知後認為機會難得，提出要將國民黨的特務組織拿過來為我們服務，並決定讓李克農、胡底與錢壯飛組成特別黨小組。直接歸特科單線領導，隨後經錢壯飛介紹，李克農、胡底也進入了國民黨特務機關，並受到徐恩曾重視。

錢壯飛擔任徐恩曾的機要秘書，實際上控制了國民黨特務機關的最高秘密指揮部「正元實業社」及其掩護機構「長江通訊社」「民智通訊社」和「長城通訊社」。而錢李克農、胡底則成為上海、天津方面的重要負責人，從而在國民黨情報系統中打進了一個「鐵三角」。

經同意，錢壯飛把徐恩曾的一個情婦安排住在自己家裡，以此為掩護，錢壯飛家成了秘密聯絡點，經常在此召開秘密會議。由於徐恩曾情婦對他的稱讚，徐恩曾對錢壯飛十分信任。

錢壯飛的女兒錢蓁蓁回憶說，「那時候，什麼潘漢年、李克農，經常來我家開會。他們一來開會，我就得站在門口放哨，碰到有情況趕緊給家裡報信兒。來開會的人為了保密都不互相叫名字，人人取外號。像李克農叫李瞎子……」

錢壯飛早就想把徐恩曾懷裡的密碼本弄到手，但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便與李克農商量，決定設一個圈套，讓徐恩曾自己往裡跳。

一次，徐恩曾到上海開會時，李克農投其所好，煞有介事地向徐恩曾說某某妓院新近來了一個姑娘，姿色非凡，錢壯飛也在一旁幫著說話。徐恩曾一聽心癢難撓，當即就要前往。

李克農故意說：「你不能去，你帶著這個東西怎麼行。」心旌搖曳的徐恩曾一番思量後，無奈從小褂兜里掏出密碼本，交給李克農。李克農、錢壯飛趁機迅速將該密碼本複製下來。

有了密碼本後，錢壯飛他們收集和掌握了國民黨統治集團的許多核心機密和絕密情報，為黨提供了大量的軍事、政治方面的重要情報，例如蔣介石準備發動第一、第二次「圍剿」蘇區的絕密戰略情報等。

徐恩曾

在這個特殊的崗位上，錢壯飛掌握了徐恩曾派駐全國各大、中城市的調查員和報務員，凡是從國民黨中央黨部和漢江、九江、安慶、長沙、青島等地送給徐恩曾的文件、電報，他都能首先看到文電內容。並對其中他感覺重要的情報通過密碼本翻譯出來。

三、最大的危機

1931年4月，特科負責人顧順章以魔術家化廣奇的藝名開始在武漢民眾樂園公開表演，然而他在演出的時候被叛徒王竹樵給認了出來。1931年4月24日，國民黨派人逮捕了顧順章。

根據武漢綏靖公署偵緝處頭子蔡孟堅後來在台灣的回憶錄，被捕之後，顧順章當即叛變，居然還說：「我去年就在找機會，願意轉變。」他首先就供出了幾個中共在武漢的秘密聯絡地點以及紅二軍團在武漢的辦事處。

但是接下來，顧順章故意賣起了關子，他點名要見蔡孟堅。蔡孟堅說，你怎麼知道我是武漢地區特派員。顧順章說，別說你了，開封地區的特派員叫黃凱，對不對。

顧順章

顧順章對蔡孟堅說：「本人保證可以在三天之內，將設在上海的中共中央領導機關和中央領導人一網打盡。當務之急是請迅速安排本人晉見總司令蔣公，我將當面陳情。」

蔡孟堅知道，這次終於釣到了大魚，可是當他接下來追問情況時，「留了一手」的顧順章卻堅決不肯吐露內情。

顧順章的不配合讓蔡孟堅很生氣，但是他知道以顧順章的獨特身份，絕對有這樣討價還價的實力，於是蔡孟堅向他的上司何成浚彙報了情況。

何成浚來見顧順章，顧依然是一樣的說法，要見蔣介石。此外，他還特意囑咐，在他到南京前千萬不要將他被捕的事向南京發電報，以免走漏消息。

但是，何成浚和蔡孟堅邀功心切，沒有理睬他的要求，相繼用密電碼給徐恩曾和陳立夫發了電報，而且是一連發了六封。

四、錢壯飛改寫了歷史發展的軌跡

沒想到，接連發出的6封絕密電報，都送到了錢壯飛的桌上。

當天正值星期六晚間，徐恩曾已去上海花花世界消遣去了，留下他的親信秘書錢壯飛在總部值班，他非常放心。

1931年4月25日，錢壯飛在南京國民黨特務機關總部值夜班，突然收到6封來自武漢的特急絕密電報，每封上面都寫有「徐恩曾親譯」字樣。

圖：中統總部

什麼大事如此緊急？錢壯飛有一種不祥之感。通過密碼本，錢壯飛譯出了共產黨重要人物黎明叛變的消息，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黎明就是顧順章。看到武漢發來的絕密電報，錢壯飛心急如焚。顧順章是他的上級，他當然知道顧順章叛變意味著什麼，翻譯第一封電報時他並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錢壯飛又把後面幾封電報譯了出來：顧順章被捕已自首，他要求立即送往南京面見蔣介石，面告中共首腦及所有各要害機關的駐地；將用軍艦將顧順章解押至南京；是否用飛機解送，無論如何請徐恩曾不要讓左右的人知道……

看罷電文，錢壯飛焦急萬分。他明白顧順章叛變的嚴重性，機關已經面臨滅頂之災！

錢壯飛知道必須將這個情報第一時間傳遞出去。考慮到自己不便馬上離開，錢壯飛匆匆叫來自己的女婿兼地下交通員劉杞夫，讓他立刻從南京到上海找李克農。

劉杞夫連夜乘特快列車趕往上海，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上海先施公司後面的鳳凰旅館，並把顧順章在武漢被捕叛變的事告訴了住在這裡的李克農。並轉告口信：「天亮已走，母病危，速轉院！」

圖：安全撤離到蘇區後的陳賡

李克農得到消息後，立刻通過陳賡找到周恩來。面對這突發事變，周恩來在陳雲等人的協助下，立即指揮特科人員，搶在陳立夫、徐恩曾行動之前，跟叛徒和特務展開了一場爭分奪秒、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

此後的兩天兩夜裡，所有秘密機關全部撤離原址，避免了一場空前嚴重的大破壞、大災難。

南京這邊，4月26日晨，錢壯飛親自開車從火車站接回了從上海返回的徐恩曾。錢壯飛跟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把武漢來的加急電報放在徐恩曾的辦公桌上，然後說了聲：「曾座！上午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徐恩曾點點頭，錢壯飛從容不迫地離開了特務大本營，乘火車趕往上海。

4月26日深夜，錢壯飛匆匆來到上海成都路大沽路石庫門的家裡，急忙把老婆和兒女叫起讓他們緊急轉移，並將一封信交給妻子，說徐恩曾膽敢迫害你們，就把這封信公開。

事後錢壯飛的女兒、女婿和幼兒都被抓捕，但徐恩曾擔心短處被揭發，關押一段時間後又將他們釋放，錢壯飛卻從此再也未能見到自己的兒女。

徐恩曾在他用英文撰寫的《一個特工的自述》一書中，懊恨不已地說：此生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該重用錢壯飛。

就在錢壯飛接到6封絕密電報的當晚，調查科武漢特派員蔡孟堅已經將顧順章押送上了一艘直達南京的秘密貨輪。

4月27日星期一清晨，押運顧順章的船到達南京下關碼頭。蔡孟堅當即按照陳立夫的指示先將他送到位於中央飯店東樓的國民黨調查科秘密總部去見特務頭子徐恩曾，可沒想到一下車，顧順章卻哈哈大笑，說這裡他早就來過。

顧順章說，你們這些事我都知道，他的秘書就是共產黨。徐恩曾當時還說不可能，就趕快到家裡去查看，說找不到錢壯飛了。

錢壯飛逃走的消息讓國民黨特務機關亂了套。由於知道蔡孟堅當天要帶顧順章去見蔣介石，徐恩曾馬上找到表兄陳立夫，絕不能讓蔣介石知道事情的真相。

圖：蔡孟堅

1931年4月27日早上，他們見到了蔣介石。顧順章本以為自己握有機密，絕對會得到蔣介石的重用，但是蔣介石根本看不上他。後來蔣介石單獨接見了蔡孟堅，並且指示蔡孟堅，要從顧順章這裡打開消滅共產黨的缺口。

可是等蔡孟堅回到「中統」以後，卻找不著顧順章了。原來徐恩曾已經秘密將顧順章偷走了，並立即對顧順章進行了突擊審訊，顧順章就把共產黨在上海的地下組織都給出賣了。

4月28日早上，顧順章帶著徐恩曾的人馬先後搜查了黨的機構，可是這些地方早已是人去樓空。他們又匆匆趕到周恩來的住處，沒想到周恩來剛剛撤離。

而徐恩曾害怕上司追究他用人不當甚至丟失密碼本的責任，暗中疏通上司陳立夫和有關同僚，向蔣介石隱瞞了密碼泄露之事。這樣，國民黨當局長期未更改密碼，直至紅軍長征時仍然在使用老密碼。

五、長征路上的千里眼

為了保護錢壯飛的安全，他被安排到蘇區瑞金，從而結束了他在國民黨特務機關作為一名紅色間諜的生涯。不久，他與李克農擺脫國民黨的追捕，先後輾轉來到根據地。

1931年11月，錢壯飛任保衛局分局局長。1933年5月曾希聖被指定為二局（情報局）局長，錢壯飛為副局長（主持工作）。

長征開始後，錢壯飛與周恩來、劉少奇等人編在一個小隊，隨軍委縱隊轉戰湘南、貴州等地。由於錢壯飛等人的艱苦努力，紅軍的電碼破譯活動達到了最高潮，對敵軍的電令大多數都能截獲，破譯成功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

圖：曾希聖

長征路上，錢壯飛是為數不多的偵破敵人情報的專家之一，他經常和曾希聖去一局向朱德、周恩來、劉伯承彙報敵情，一局也會派人到二局查詢這些情況。

四渡赤水期間，紅軍依靠錢壯飛等人提供的準確情報信息的絕對優勢，對敵軍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造成了對手在明處而紅軍在暗處的理想局面，從而充分發揮了紅軍靈活機動的特長，使得對手處處陷於被動。

紅軍之所以敢在雲貴川湘幾個老軍閥的防區內穿插往返，就是因為錢壯飛等人破獲了他們的密碼。

在曾希聖和錢壯飛的領導下，二局成了紅軍中一個極機密、極重要的單位。與大多數人的想像不同，軍委二局的規模並不大，總共只有幾十個人。

就是這幾十個人，憑著繳獲的那幾台小功率電報收報機，在長征中一路走，一路聽，一路搜集敵人的電報，一次次破譯成功，及時提供決策情報。可以說，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二局的掌控之中。

1934年冬的一天，錢壯飛在繳獲的敵人電報底稿中，發現了一份國民黨某師致另一師的密碼電報，其中有20多組密碼附有漢字譯文。他立即和譯電員研究破譯。朱德、周恩來也親自參與分析推敲。大家夜以繼日，終於把這份密碼電報全文破譯了出來。

圖：到達延安後的紅軍電台人員

原來，這是敵人的一份作戰命令，內容十分重要，軍情十分緊急。錢壯飛指示分別發往鄂豫皖和湘贛根據地，兩個根據地的領導人根據這份情報，部署部隊出擊迎敵，都奏響了凱歌。從此，紅軍和國民黨軍展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密碼戰。

1934年12月11日深夜至12日凌晨，錢壯飛帶人破譯了敵「追剿」軍第一兵團總指揮劉建緒企圖截擊紅軍、在通道縣以北的遂寧地區構築封鎖線的部署密電。

該密電說蔣介石「圍剿」紅軍的五路大軍，有兩路大軍已經運動到紅軍主力北面，其中第一路和第三路的8個師會合，已經先期到達北面的靖縣，形成第一道防線；第二路的4個師從武岡佔領巫水的洪江一帶，形成第二道防線。過了湘江的中央紅軍雖然到達通道，並未脫離危險，形勢極為嚴峻。

這份情報證明紅軍處於極其危險的狀態，必須當機立斷。博古一籌莫展地說，那我們怎麼辦？往哪兒走好呢？

毛澤東說這盤棋局已經下成頹勢，要想力挽狂瀾，圖謀翻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根據錢壯飛提供的情報，提議避實就虛，改向敵人最薄弱的貴州，進入黔北，再圖發展，但遭到博古、李德的強烈反對。

關鍵時刻，曾希聖、錢壯飛又送來敵情通報，並且附上錢壯飛畫的敵軍形勢圖，真是恰逢其時。在敵人張網以待我北上的事實面前，博古、李德這才被迫同意毛澤東的主張，通道會議很快通過毛澤東的意見，並決定了西進貴州的主張。

毛澤東後來說：進軍貴州，曾希聖、錢壯飛是出了大力的。

五、錢壯飛之死：永遠沒有答案的謎底

1935年3月31日，紅軍主力在渡過烏江後途經貴州息烽縣的流長一帶時，錢壯飛突然失蹤了。

圖：紅軍渡烏江

毛澤東很重視此事，他知道錢壯飛掌握著重要的機密，而且也了解他是個多才多藝的幹部，所以，指示紅五軍團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錢壯飛。

紅五軍團接到命令後，把這一任務交給了軍團保衛局長歐陽毅。接受任務後，歐陽毅迅即帶了一支部隊，返回河對岸尋找他。他們在樹林里、村莊里，找了一個多小時，連搜帶喊，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特殊戰線上的一代傳奇英雄錢壯飛，就這樣非常偶然地在革命隊伍中消失了。

錢壯飛失蹤多年後確定為犧牲。但到底是怎樣犧牲的？是誰殺害了錢壯飛？恐怕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

謎底之一：土匪綁票。錢壯飛在二局任副局長，因首長太多，只給他配了匹「驢狗子」，影響了行軍速度。二過烏江時，他沒有跟上大部隊，敵機來轟炸，他跑到樹林里躲了起來。沒有想到在樹林里躲飛機時被土匪發現並被綁票。土匪見他是紅軍的高級幹部，猜想他一定很有錢，便向他敲詐錢財，此時，部隊已經走遠，無法聯繫，他在危難中寫信給在上海的妻子，讓她設法攜款去贖。因路途遙遠，又是國民黨統治區，他妻子接到信後也沒有辦法去營救。結果，錢壯飛就被土匪殺害了，年僅40歲。

謎底之二：空襲遇難。1940年，周恩來把錢壯飛家人接到延安，錢妻張振華在重慶苦苦等待了八年，此時才得知丈夫的死訊。錢壯飛次子錢一平回憶說：「在楊家嶺，周恩來和鄧媽媽把我叫去說，『你爸爸在第二次過烏江時遭敵人襲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等國民黨飛機停止轟炸後，隊伍集合走了一段路，我發現他不在身邊，就下令一支隊伍回去找……你爸爸犧牲了……那是1935年3月29日，他只有40歲。』」另據當地群眾反映，在空襲時曾有人看見一位騎白馬的紅軍墜入烏江渡口，這位紅軍的體貌特徵與錢壯飛極為相似。

謎底之三：民團殺害。據金沙縣黨史辦調查，當紅軍大部隊過江後，有一位紅軍沿著主力部隊過江的路線單獨向烏江北岸方向走來。這位紅軍身穿青色軍裝，背一個黃布包和一個小皮包，隨身帶一支手槍，曾向當地群眾買東西吃。快黑天時，他誤入地主的幫凶黎叢山家，求黎帶他過江。黎叢山見他單身一人還帶著包裹，隨生歹意，便「熱心」地為他帶路。當行至今後山鄉岩口時，黎趁這位紅軍觀看過江路線時，猛然將其推入30餘米深的岩底，然後又下岩用亂石把他砸死，搶走了手槍和所有衣物，黎叢山回家後用手槍換了兩石米和一匹馬。後來當地群眾冒著極大的危險將這位紅軍的遺骨就地掩埋，建國後修水庫時又將其遷往後山鄉張家埡口，並立一石碑，上書：「紅軍烈士之墓。」金沙縣黨史部門經過多方調查論證後認為，這位遇害的紅軍就是錢壯飛。

2002年經貴州省黨史部門最終認定，錢壯飛的犧牲地為金沙縣後山鄉岩口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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