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衣遠戍辛勤久步兵甲重疊包邊

本文作者黃強

唐代邊塞詩在寫戰爭，表現戰爭的殘酷性方面很見功底，湧現了大量的詩人，他們形成了邊塞詩派。除了高適、岑參，還有王昌齡、李益等。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王昌齡《從軍行》）

唐代早期詩人王維雖然不是邊塞詩人，卻也有表現邊塞的名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烽火、狼煙、戰馬、寶劍、鎧甲、孤城、羌笛、胡雁、鷹、夕陽、大漠、長河、戰士都是邊塞詩表現的元素。

【圖26，邊塞戰馬】

高適《燕歌行》寫了將士的艱苦，戰爭的殘酷，「校尉羽書飛瀚海， 單于獵火照狼山。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戰士軍前半死生， 美人帳下猶歌舞！大漠窮秋塞草腓， 孤城落日斗兵稀。身當恩遇恆輕敵， 力盡關山未解圍。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後。」冰天雪地，天荒地老，將士遠征，身披鐵甲，身體負重不說，鐵甲寒冷，冷到心間，可是一腔熱血卻要為國堅守，用熱血融化冰雪，抗擊敵人。

唐代詩人李賀不是邊塞詩人，卻寫有一首表現戰爭的詩《雁門太守行》：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圖27，甲光向日金鱗開】

寫的是北方地區戰鬥場面，「甲光向日金鱗開」一句描寫的是將士們鎧甲在太陽照射下發出的金屬光澤，把這句套在南京大戰中也是適當的，明光鎧、護心鏡閃閃發光，殺氣逼人。如果李賀此時來到博望、青林觀戰，看到唐軍驍勇善戰的將士積極推進，兵臨丹陽城下，他肯定會再寫一首詩《丹陽將士行》，大嘉讚美。

唐代除了明光鎧之外，還有步兵甲。步兵甲腿裙部位較長，一般不開衩。也有開衩的腿裙，兩片甲相交在合攏處重疊，不留空隙。

唐代鎧甲製作技術很先進，體現在兩個方面，製作鎧甲的材質過硬；製作鎧甲精緻，不僅美觀而且實用。魚鱗狀的鐵甲，鐵甲小，數量多，將士穿戴時手臂、腿腳的靈活性增加，便於廝殺時保護自己。

甲片以麻繩、皮線或金屬鉚釘連接，用皮革、絹帛包裹成上下兩層，各部分的邊緣用織錦包邊，甚至還有在包邊出鑲綴虎、豹、熊等毛皮，或用錦緞打褶做裝飾。

【圖28，邊塞戰鬥】

唐代鎧甲中有絹甲、木甲、紙甲，即以絹、木材、紙張製作的鎧甲，木甲外包皮革。這三種甲都是實用甲，前者在戰鬥中可以使用，後兩種用於禮儀活動，又稱禮儀甲。這裡需要說明兩點：第一，木甲、紙甲並非偽劣產品，只是表演的禮儀甲，而是有實用價值的鎧甲，只是抗衝擊力、砍殺力，要弱於鐵質鎧甲；第二，綿甲的強度是可以的，並非不堪一擊，小型戰鬥，出奇兵的偷襲活動使用普遍；第三，紙甲等禮儀甲主要在皇帝檢閱軍隊，禮儀活動中使用，筆者以為屬於皇家儀仗隊的專用禮儀戎服，一般將官檢閱部隊，用不到，因此，大唐皇帝的足跡沒有覆蓋到南京地區，後兩種特殊的鎧甲，在南京地區也是沒有的。這裡只是告訴讀者，唐代有這兩種鎧甲。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金瓶梅風物誌》《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等著作15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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