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遲早會來——我的世界盃記憶
精靈一樣清瘦的內馬爾,承受不了哥倫比亞悍將蘇尼加用膝蓋從背後猛烈撞擊,椎骨骨裂。
被擔架抬下場的內馬爾也就此告別了他被寄予厚望的第一次世界盃之旅。
幾天後,舉世聞名的馬拉卡納體育場,失去了內馬爾的巴西隊,完全無力招架德國戰車暴風驟雨似的瘋狂碾壓,吞下1:7這樣一個巨大的恥辱後,黯然離場。
和64年前輸給烏拉圭的決賽一樣,所有從這裡離開的巴西人,都如同剛剛參加了一次痛徹心扉的葬禮。
馬拉卡納,這座規模宏大的體育場,從1948年興建開始就承載著為整個國家見證輝煌、向全世界宣示強大的使命。
然而,1950年決賽,打平就是冠軍的巴西先進一球後被烏拉圭逆轉,現場二十萬人震耳欲聾的歡呼瞬間變為死一般的沉寂,很多收聽電台廣播的人都以為是收音機壞掉了。馬拉卡納從聖殿淪為墳墓,無數美夢被埋葬在這裡,從此它的名字就衍化成了一個著名的專有片語「馬拉卡納慘案」(或稱「馬拉卡納打擊」)。
64年後,當已經五奪金杯的巴西作為世界足壇最魁偉的巨人,頂著滔天民怨,耗盡巨資再次成為東道主,終於可以在故地一雪前恥的期盼,迎來的卻是一次更加冷酷無情的暴虐。
哪怕是讓最冷靜的局外人來評述這個結果,恐怕也免不了會生出一個疑惑:難道是報應嗎?
作為唯一參加過所有世界盃、唯一獲得過五次冠軍的國家,巴西在世界盃上給其他球隊造成的傷害和痛苦無疑也是最多的,但如果說這是報應的前因,全世界絕大多數球迷都不會接受。因為巴西足球給世界帶來的歷來是最賞心悅目的表演,巴西球員在任何國家的聯賽里都屬於最光彩照人的那個部分,在世界任何角落都可以找到為桑巴足球如痴如醉的球迷。如果要從地球上選出一個國家來為世界盃代言,為足球代言,絕大多數人一定會選巴西。
那麼,如果存在報應,這個報應到底是什麼招來的?
當布拉特宣布巴西為2014年世界盃主辦國時,沒人知道這背後隱藏著多少交易。
這個足球王國的民眾,卻從一開始就強烈反對政府投入150億美元巨資來主辦世界盃,而罔顧與民生更緊密相關的醫療、教育、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
花費巨大的世界盃場館不但工程進展遲緩,而且事故頻發,多次造成重大人員傷亡,這背後被曝出的是相關部門的嚴重貪腐。
隨著開賽臨近,反對世界盃的示威活動在全國各地愈演愈烈。高官們都寄望於巴西隊在本土奪冠,藉此來轉移視線,平息眾怒,掩蓋幕後的種種不為人知。
而所謂報應,通俗一點兒說就是:該來的遲早會來。
綜合評判主辦國的表現,如果說2010年南非製造的是一場混亂,那麼2014年巴西製造的就是一場災難。
世界盃似乎已經需要娛樂明星的幫忙來提升人氣,本屆主題歌由著名說唱歌手PitBull、多棲女星詹妮弗洛佩茲和巴西歌手克勞迪婭萊蒂共同演唱,但並未獲得太大成功。這首歌在我聽來,似乎表現著一種空洞、虛假的快樂。
本屆另一個賽場外的焦點是烏拉圭前鋒蘇亞雷斯咬人事件。
在這個惡搞時代,咬人事件當然也會被當作題材。
競技方面,西班牙跌落王位,德國勢不可擋。
梅西和他的阿根廷也無法阻擋德國戰車的前進。
梅球王無緣大力神杯,只能湊到跟前看一看。
年輕的德國隊展示出了恐怖的實力,他們擁有著機器般的身體條件、機器般的組織紀律和機器般的精密運轉,就像現代化的大型企業。他們的崛起,註定將把天性散漫、紀律渙散、只依靠個人天賦的南美「馬戲團足球」越來越遠地甩在身後。
這次世界盃結束後,我的職場演出也基本宣告落幕,這次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一直起伏不定是因為一直在隨波逐流,人最終還是應該嘗試著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就算不能找到,至少曾經找過。
(「我的世界盃記憶」系列文章至此全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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