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愛人:你忙你的,我會好好的
筆 尖 開 花·文 心 淌 情
本期插畫師:実穂MihoHirano(日本)
我愛你。
你去做想做的事,
見要見的人,
走到哪裡都可以。
不用管我。
我能與自己的心,
平和而豐盛地在一起。
01
一位年輕女孩來信,談及一段苦澀的愛。
她27歲,4年前喜歡上一個男人。男人比她年長9歲,有家室。起初,只是因為偶然相逢,彼此互生好感。她想過退,終究沒有退出他的誘惑和自己的貪婪。
他們在一起4年,就像很多年輕女孩和已婚男子一樣:一個涉世不深,全心給予,患得患失;一個遊刃有餘,許過諾言,極少兌現。
歡喜和心動,也是有過的。
甚至,他也說過,和妻子無感,會離婚娶她。她一度當真,甚至做過和他共同買處房子生數個孩子的夢幻。
只是,當日子一天天流過,她的希望燃起又落下,絕望消失又升騰,這段感情始終像個幽靈,躲在見不得光的暗處,不斷撕咬,不停自傷。
她也想過要離開,只是依賴和慾念一次次讓他們糾纏到一起,通過肉身的絞合,和解再開戰。
他沒法日日陪她,不能給她公開的身份,又不許她去接近別的男人。
她在他修築的牢籠里揮霍青春,強作歡顏,兵荒馬亂,卻認定這就是愛與被愛。
02
有一天,他們又相見約會,身體廝殺的時刻,他發誓,這一次回去就和妻子坦白,給等待四年的她一個交代,從此後給她一個春暖花開。
第二天,她去酒店接多年未見的好友,不料在酒店大堂遇見他和他的妻。
他們手牽著手在和一群人說著什麼,看起來如是和諧如是圓滿如是幸福。
那是她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看見他:放鬆,自信,坦然,一臉的剛毅與柔情。
而那一刻躲在角落裡垂淚的她,卻看到這樣的自己:恐慌,卑賤,痛苦,渾身散發著苦澀和絕望。
她落荒而逃,深夜痛哭,決定離開,換掉手機,徹底遠離。如她所憂也如她所望,他並沒有四處找她。
「他愛過我么?多少個痛哭的夜裡,我都問自己。」
寫來的信里,她說,男人們都善於活在自己的謊言里而不自知。
他們佔有一個女人,以愛的名義,卻從未真的疼惜。他們看重面子,寧可把謊言重複一萬遍,也捨不得揭穿自己。而一個女人該有多傻多愛多荒唐,才會相信一個男人隨口許下的諾言。
由愛及恨,由一個及所有,由一場經歷定論所有情事。這是失意的年輕女子容易陷入的思維。
但,這並不客觀。
那些幽暗處不見光的愛戀,最致命的傷害,並非來自他人的無法成全,而是來自內部的自我消耗:世俗的壓力和扭曲的心理,會讓投入其中的人覺得自己丑陋不堪,無望無趣。
男歡女愛,是檢驗自我的一枚試金石,因其隱秘而狂野,更見修為與靈魂。
匱乏的人,才會吸引貪慾的人。自輕的人,才會招來粗暴的人。自賤的人,才會遇到草率的人。
不審視自我的不足,一味地把責任推向他人,終將還要重蹈覆轍。
一個不懂得自愛和自重的女子,是不配擁有優秀而長情的男子之愛的。
想要明月般的愛人,要先把自己修成一泓清水。
願深夜痛哭的你,能懂。
03
一位中年女子發來微信,談及她和愛人的故事。
他們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倆人都不曾讀過大學,成年後終日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小鎮,倒也過得隨順安然,富足安康。
結婚後,他們開有一家小超市,賣些日雜用品,買者多是熟人,賣者薄利多銷。
他雖然讀書少,卻不像小鎮上那些粗鄙傲慢的男人,以取笑羞辱糟蹋女人為樂。
「你歇歇吧,讓我來。」是他慣常對她說的話。
結婚10多年,他不曾對她動手打罵過,也不曾對她指責抱怨過,掙的錢都給她保管,碰見好的物件也會買給她來,小到一枚發卡,大到一件裙衫。
「我是那個鎮子上最幸福的女人。」微信上,她曾對我說,「這幸福,不僅因為13歲時我認識他,和他再也沒有分開過,還因為22歲那年結婚後,他心裡始終裝著我。」
命運的無常,總在突然之間。
一年前的冬天,他出了車禍,癱坐在床上,很可能餘生再也無法站起。
聽到醫生宣判的那一天,她一頭扎進寒冷濃重的夜色里,在雪地裡邊走邊哭,淚水一滴滴融化腳下的雪。
習慣了被愛和依賴的她,無法想像,他殘了她要怎麼活。
困難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
他出院後,坐著輪椅一點一點地教她經營超市,從日常營業、打點關係,到賣貨進貨、對賬討債。
她漸漸成為他後,才知道過去的年月里,他背著怎樣重負和硬殼輾轉騰挪,以讓她和家人過上安穩的生活,又懷著怎樣的慈悲與善意與她相對,不讓多餘的情緒成為碾壓彼此的怒火。
04
「他出事兒後,我們才真正相愛。」微信留言中,她說,以前,是他在愛,她在享受被愛。現在,是他的愛,讓她學會去愛,並找到堅韌的自己。
好的女子,都有一半活得像男人,不管是境遇所致,還是修行所達。
她們不再視感情為生活的全部和生命的要義,懂得承擔,學會給予,心懷慈悲,成長為自己陽光與金貴,也成為愛人的光亮和慰藉。
她沒有太多文化,卻懂得愛的本質是慈悲。
慈悲的愛,是「遇見你,如同遇見戴著花的鹿一樣不易」的善意,是「為你深夜痛哭的每滴淚,都化成我眉眼的一抹情」的敢勇,也是「我的身體里住著過往每年冬天的雪,也住著餘生你每次微笑的暖」的篤定。
前半生,謝謝你愛我。後半生,我們會更相愛。
願深夜痛哭的你,能懂。
05
拜訪過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師,身體健朗,堅持鍛煉,讀書寫作。
年輕時,她和愛人也多有分歧和爭執,吵得最厲害時也揚言「不過了」。終究還是過下去,不過考慮到臉面和孩子。
當年,她愛人長相英俊,擅長文藝,在文化單位上班,身邊不少美麗的女孩子。
她聽到過風言風語,曾偷偷騎著自行車繞大半個城跟蹤周末加班的他,也曾警告那些跟著他學藝的女孩子「要懂得自重」,甚至也當著他的面兒說過「如果你真敢和誰好,我就死給你看」。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就他來說,心動或許有過,但出軌真的不曾發生。
是她的嘮叨和控制,讓他越來越厭倦,讓家越來越清冷。那段暗火不斷的日子,他回家的是越來越準時了,但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越來越少。
他雖日日守著她,她還是變得更敏感,更恐慌,更加不知所措。
看著昔日纏綿溫存的愛人,像陌生人一樣,夜夜背過身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對她無動於衷,多少個深夜裡,她都壓抑地哭泣,悲痛地夢魘。
那是夫妻關係緊張的人,都有的不安:妄想通過控制讓對方忠誠,到頭來自己始終感覺不到安然和溫暖。
06
「其實,那是自己無法以一顆單純而柔軟的心去生活。於是,一次次把痛苦和焦灼轉嫁給身邊最近的人。」
那日聊天中,她對我說,顛倒的人,勢必擁有顛倒的愛;心僵硬而扭曲,勢必就失去信任和誠意。
33歲那年,她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開始讀夜校,練筆去寫作,發表很多文章,出版數本書籍。
此後,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好起來。或者說,比以前更好也未嘗不可。
他帶學生外出演出,或者加班深夜才回,她做飯做衣,寫字畫畫,不再恐慌,更不會不安,而是前所未有地相信:他忙完就會回來。
有次,他帶隊演出數月,她給他寫信:「你去做想做的事,見要見的人,走到哪裡都可以。不用管我,我能與自己的心,平和而豐盛地在一起。」
07
你去做想做的事/見要見的人/走到哪裡都可以/不用管我/我能與自己的心/平和而豐盛地在一起
這是我聽過的最美的情話。因為:
相比狂熱的愛,信賴的心更值得敬佩。
相比控制的情,自由的戀更值得廝守。
相比眼前的你,內心的我更值得擁有。
我愛你。
這深情里,有踏實的成長,有珍貴的自我,更有柔軟的慈悲。
願深夜痛哭的你,能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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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難夫妻:親愛的,我若先行,你多保重
※中國式父子的最大問題,是我不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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