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一日兩人，三餐四季

世界很小，請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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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沉默半晌回了一句，珍重。

從今以後，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01

下了班，

開車去預定的蛋糕店取蛋糕。

晚高峰，

路上塞車嚴重。

聽著廣播，

嬉笑著，

熱鬧著，

這個新年彷彿很有盼頭的樣子。

我盯著前面的車屁股發獃，

心裡一直預演的場景總是變化，

不知道今晚要怎麼面對。

02

蛋糕店擠滿了人，

情侶笑眯眯地來買小方，

可愛的女生成群結隊想吃臟臟包，

老年人帶著孫子瀏覽一個又一個好看的生日蛋糕。

我一個人站在櫃檯前，

手裡拿著預定的小票，

用冰冷的聲音對店員說，

「取蛋糕，麻煩快一點，謝謝！」

03

回去的路上，

朋友打電話。

一副替我打抱不平，

「他出軌憑什麼你妥協出戶啊！」

「你怎麼想的啊？」

「房子怎麼辦？車子呢？」

「你的以後怎麼辦？」

我聽著車窗外的風聲，

雨刷器在機械地刮著大雪，

我好久沒看到這麼大的雪了。

朋友說的累了，

停了好一會，

又默默地說了句，

「你們以前那麼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是啊，

我在心裡默念。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是哪一步走錯了嗎？

04

到了家門口，

聲控燈滅著。

屋內能依稀聽到有電視在開著，

偶爾聽到幾聲咳嗽，

是啊，

最近流感很嚴重，

他的感冒還沒好。

我愣了好一會，

掏出鑰匙開了門。

換好鞋，

進到客廳，

他從沙發上抬頭來看。

見到是我，

微微一笑，

我也輕輕點頭。

中年的婚姻，

相敬如賓，

大抵如此。

05

晚上燒飯，

他洗菜，

我煮粥，

分工明確，

效率也快。

等坐在餐桌上吃時，

那種疏離的尷尬和冷漠，

像是雪後的冰渣，

涼入心脾，

無從化解。

06

大抵是太沉默了，

他開口，

「蛋糕取回來了。」

我點頭，

兩人繼續沉默，

只留著客廳的電視機聲音在歡鬧著。

忽然，

停電了。

我本來就很怕黑，

這會又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本來想起身去房間拿手機來照明，

可剛站起來，

就被他握住了手。

「沒事，別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

聽到這話，

眼淚瞬間像是找到了委屈的出口。

他牽著我，

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

先走到卧室去拿手機，

然後用手機照明去找以前剩下的蠟燭。

我跟著他，

在隱約可見的他的身影后，

默默張開左臂，

假裝擁抱了他。

07

點燃蠟燭，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等一會。

「我去看看電閘，馬上回來。」

我沒說話，

也沒任何表示。

這黑暗的幾分鐘，

就像是上帝給了我最後的道別機會。

我從我們相識相知相愛到結婚共度一生，

完美地回顧了一遍。

回憶真甜啊，

對比現實太殘酷了。

當光明亮起，

他疾步來到我身邊，

關切地問我，

「沒事吧？」

我笑著搖搖頭，

之前哭過的痕迹被我擦的一乾二淨。

我起身，

把蛋糕從冰箱里取出來，

好看的金黃色芒果蛋糕，

薄薄一層金燦燦的光，

在燈光下，

照耀的分外奪目。

08

他笑著，

在看到上面寫著，

「結婚二十周年快樂」時，

勉強沖我揚了揚嘴角。

我指著刀對他說，

「一起切吧。」

他沒拒絕。

一刀下去，

二十周年這四個字，

剛剛好被切成兩半。

我和他都沒吃，

只是獃獃坐在位子上。

沉默很久，

他對我說，

「明天早上的飛機，這次去雲南出差。」

我悶著，嗯了一聲。

他又說，

「可能要半個月，你自己可以嗎？」

我還是嗯了一聲。

他起身，

「那你去休息吧，我來收拾。」

09

早上鬧鐘響起，

我習慣性地轉身去看旁邊。

不在。

或許已經在機場了吧。

上班路上，

廣播里還是那麼地熱鬧。

一條電話彈進來，

我看著備註愣了幾秒。

接聽後，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

我問他，

「馬上要登機了？」

他回了一句，

「是。」

我看著外面的風景，

冬雪後，

一片白茫茫。

不知道為什麼，

忽然想問他一個問題。

「為什麼？」

他這次沒有回我。

長久的沉默，

之後他輕輕地說了句，

珍重。

10

那一刻，

我感覺心裡像是少了塊什麼，

彷彿這個世界，

從今以後，

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把預演挽留的戲份全忘了，

把甜蜜幸福的故事全忘了，

把回憶美好的你全忘了。

搖搖頭，

搖去滿身心的恩愛情長，

然後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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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心事

只是多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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