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釣魚那點趣事｜國華
編輯：小悟
釣魚那點趣事
國華
太陽把大釣傘曬的燙手，傘底下悶熱的使人昏昏欲睡。
「咬鉤了，咬鉤了。」老王在我旁邊的釣位上沖我直嚷嚷。
我激靈一下，「嗖」的一下提起魚竿，魚線「嗡」的一聲竿梢向下一沉立刻形成一條弧形；隨即又「啪」的一聲挺直了，魚線也被彈起了老高，差點掛在身後的樹上。
「脫鉤了！想啥呢？咋的，睡著了？」 老王在旁邊悻悻地說。
我迷迷糊糊的點點頭。
天空一絲風也沒有，太陽像個火焰噴射器向地面肆意的發射著淫威；風都是熱的，雲彩也不知道躲到哪裡涼快去了……
「熱死了！『老頭兒』的魚竿還沒整上來嗎？」我問老王。
「沒有吧？」老王疑惑地扭頭四下張望，「沒有，那不還在那轉悠呢么。」
我噗嗤的笑出了聲：「『老頭兒』可真逗。」
「是呀，你說，魚竿在手裡攥著，愣讓魚給拽跑了。」 老王又忍不住的笑起來，「可笑死我了，估計也和你剛才一樣睡著了。」
「下回我把魚竿拴在腳脖子上。」我笑著說。
「那還不得讓魚連你也拽走啊。」老王又忍俊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
「別笑了，魚都嚇跑了。」我阻止老王繼續發笑。
「看他累的，要不我下水給他撈上來吧。」我對老王說。
「先別地呀，反正現在魚也不咬鉤，讓他來回跑跑，咱們也有熱鬧看，要不就該困了。」老王壞笑著說。
看著「老頭兒」繞著魚塘圍追堵截魚竿，我也忍不住的笑起來。
魚竿在魚的牽引下，東一頭西一頭的來回的跑，「老頭兒」手裡拿著一把八米三的長魚竿累得滿頭是汗。看見魚竿不動了就趕緊的把魚線甩到裡邊去搭魚竿，好不容易搭上了，魚受到了驚嚇又遊動起來，領著魚竿向對岸竄去。「老頭兒」趕緊收起八米三的魚線向對岸跑去。幾個釣友看著「老頭兒」的滑稽樣都哈哈大笑。
被叫做「老頭兒」的釣友姓張，其實並不老，年齡差不多四十三四歲，瘦瘦的像根麻桿，有點駝背，滿臉的核桃紋疊疊皺皺,有些未老先衰。他是我們這裡邊歲數最小的一個，而「老頭兒」是他的綽號。
釣魚的人因為風吹日晒雨淋，所以膚色黝黑。如果躺在煤堆上要是不呲牙，你都看不見；估計要是黑天出門不閉嘴，別人准以為誰家的牙晚上自己出來溜達了呢，再加上釣魚服髒了吧唧的，人就顯得很滄桑，經常有同齡人管我們叫「老爺子」，我們知道自己是啥模樣，也不往心裡去。
但說起「老頭兒」這個綽號的由來，就不得不提起一個女人，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在附近村屯住的活潑開朗的農家婦女，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老張才有了這個「雅號」。
那天，一個和「老張」年齡相仿的女人來買魚。
「哎，大爺，你這魚賣不？」女人沖老張問道。
老張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魚漂」，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立馬把眼睛一瞪：
「你管我叫什麼？」
「叫大爺啊。」女人被他嚇了一跳趕忙答應道。
老張急扯白臉的說：
「我有那麼老嗎？看樣子你比我歲數都大，還管我叫大爺，你也不好好看看？」
女人仔細的端詳老張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的蹲在地上，一個勁的拍巴掌，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著說道：
「哎呀，我的天哪！老弟呀，你咋造的和我大爺似的呢？」
大夥一聽，「轟」的一聲全都笑了。
老張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大夥，再看看那女人，又摸摸臉，自己也笑了，然後對著那女人開玩笑的說：
「叫就叫吧，也許呀......要是論輩分啊……」老張故意拉長聲音賣了個關子。
「咋地，難不成咱倆是親戚啊，我還真得管你叫大爺？」女人笑嘻嘻的說。
「我爹今年都快一百歲了，趕上你爺爺的歲數了，你說，你管我叫大爺還虧嗎？」老張故意逗那女人，「再說有我這大爺，你以後吃魚不用花錢啊！」
「那我爸比你歲數大，我管叫你大爺，不是把你叫老了嗎?萬一再把你叫過去……」女人也不示弱，笑嘻嘻的接著又說，「這樣吧，咱也別大爺大叔了，就叫你『老頭兒』得了。」
老張剛要回嘴，水裡的魚漂猛地一下沉到水裡，有魚上鉤了。
老張一抬手揚起魚竿嘴裡喊道：「你大爺我上魚啦！」
兩個回合，一條三斤多重的鯉魚被拉了上來。老張鼓搗一會把魚遞給女人頭也不抬的說：
「十塊錢。」
女人接過魚裝進塑料袋對著老張笑嘻嘻的說：「白管你叫大爺啦？都是親戚了你好意思要錢嗎？
大夥又轟的笑起來。
老王喊道：「老張，都是親戚了你還要錢啊？別要了，一會你領我們上她家吃殺豬菜吧。」
我也起鬨的說：「可不是咋地。」
老張嘎巴嘎巴嘴沒說出話來。
女人拎著魚沖老張一笑說：「看你造的跟個老頭似的，以後就管你叫『老頭兒』了。」
說完沖著目瞪口呆的老張一擺手，像圓規一樣畫了個半圈，轉過身把手伸進包里。老張用手指著女人一個勁的喊：「等，等一會兒。」
女人回過頭來：「咋的，還想再給一條啊？」
老張一個勁地擺手：「不，不是，是魚把魚鉤吞進肚子里了，我是把魚線鉸斷了，你收拾魚時別扎著手。」
老張臉憋得通紅終於說出來。
女人一愣：「哎呀老頭兒，你真是個好人，我還以為你心疼錢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看把你憋的。」女人一伸手把十元錢遞給老張：
「我也是逗你玩呢，能不給你錢嗎？」
老張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那意思是不要了。女人說那哪行啊，把錢塞到老張的手裡說了聲：
「謝謝了，老頭兒！」咯咯笑著又像圓規一樣畫個四分之一弧轉身走了。
這就是「老頭兒」的來歷，從那天起老張的真名真姓慢慢的被遺忘了，而「老頭兒」的綽號卻被叫開了。
此刻，看「老頭兒」累的不行了，我喊他別轉了，一會我下去給他把魚竿撈上來。「老頭兒」聽到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兩手合十，一個勁的沖我做鞠。
我脫了衣服慢慢的游到裡面一把抓住魚竿，魚還在，沒跑。我一隻手舉著魚竿，一隻手划水，順勁兒把魚帶到邊上，老張用抄網把魚抄上來，一邊摘魚一邊埋怨我：
「老哥，你會游泳咋不早點下去呢，看把我累得都快中暑了，太不夠意思了。」
「不是我不下去，是他們不讓，說要看看熱鬧，要不犯困。」我一邊笑一邊穿衣服說，「再說我不是給你撈上來了嗎，你別不識好人心啊。」
「趕緊裝魚護里吧，要不一會那女的來了又給你拿走了。」老王打趣道。
「就是我媽來了我也不給，累死我了。」「老頭兒」把魚扔到魚護里恨恨的接著說，「看魚漂看的眼睛疼，剛一迷糊，嗖一下子就給薅進去了，我還以為誰和我鬧著玩呢。這一個多小時，可把我累屁了，今晚回去就把它燉了，氣死我了。」
大夥又嚷嚷了一會慢慢的靜下來，聚精會神的釣起魚來。
熱風吹的玉米葉子有氣無力的晃動著，發出「沙啦——沙啦」的單調的聲音。天氣太熱水裡缺氧，不斷有魚兒跳出水面來，又「啪」的一聲掉下去，平靜的水面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太陽向西挪了幾米，還是一點涼快的意思都沒有，我又開始迷迷糊糊起來。
2018年1月28日星期日
姓名:付連江,筆名:國華,生於1958年。1976年下鄉,1979年返城。
工作單位:黑龍江省安裝工程公司金屬結構廠。
愛好：讀書、唱歌、舞蹈，健身、釣魚、登山、游泳、滑冰。
目前就讀於哈爾濱市老年人大學文學班、交際舞班。
生活格言：量力而行，向健康看齊，向快樂出發！
心態標準：保持微笑 懷揣幽默 擁抱夕陽 描繪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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