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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零八一七

這篇文章半年前寫的,2017年8月17號。我花了三個鐘的時間,兩個大拇指沒有停止過,或許是寫的期間感覺回到兩年前,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情緒來描述。

兩年前的今天,那是個晚上。晚飯吃一半覺得左腿略酸痛,心想可能是著涼了沒去管它。洗好碗跟弟弟去看了外公外婆,再去超市囤點糧食~回到家之後想好好吃零食愉快過完這個晚上。一個電話進來了,名字太熟悉,拋棄我多少次了現在想起我了么?所以我接通了電話…聊了一會發現我左腿突然間疼得厲害,此時覺得再疼也要很酷地掛掉電話。一直到凌晨媽媽都在幫我按摩那隻腿,什麼葯都擦了,躺下睡覺。全家人都睡了,而我左腿調皮了,不讓我睡覺,還給我施加疼痛,坐著躺著反覆了好多回,最後一次躺著,睡著一會還是被疼醒,算了,起來思考一下人生吧,得,這次完全起不來了。

我當時的狀態就好像一根鋼鐵,然後硬是要把它掰彎了。可鋼鐵就是鋼鐵,我從頭到腳都是肉長的,疼么?肺話。我折騰到凌晨五點,喊媽媽過來拉我一把,結果都是白費力氣。爸爸也過來了,兩個人直接把我拽到椅子上,雖然這個過程我痛哭了一會,能坐著了,除了頭跟手其他地方我動不了…被拖去附近醫院檢查,啥問題都沒有,說打吊針就完事了。在家吊了幾天,疼得更加厲害,當時就在開始懷疑人生,吊瓶裡邊裝白開水?是不是那個男生通過電話把這個厄運傳遞給我?為什麼上一秒我還在蹦達下一秒我就沒法走路了……後來有人說可能傷筋骨了,找來一位能打通筋骨的伯伯給我治療,我真心感覺這位伯伯把我體內的內功給逼出來了,治療的那幾天我也殺豬似的喊叫了幾天。然而依然無濟於事……為了打發無聊時間,我在房間里對著電腦看了幾部家庭電視劇,婆婆兒媳婦大戰的那種,生活還是美好的。

這次爸爸請來了第三位醫生,他看到我之後便說這種情況見多了,3包中藥就可以走路了。就這樣我喝了20包中藥...在喝最後一碗中藥的時候,第一次在爸媽面前大哭了,我是不是永遠都走不了路了?所有最壞想法直接湧上來...為什麼是我?從最開始疼到此刻,起床躺下都是件麻煩事,再一次好像把鋼鐵掰彎又拉直又掰彎,每一次都疼得難以呼吸,我每晚都沒法睡,一睡著就被疼醒,平均下來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我只想哭,可我不是林黛玉,哭得那麼慘身邊還有賈寶玉來安慰。小的時候,覺得最大的安全感就是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看著客廳還亮著,因為爸爸還沒睡。現在的凌晨爸爸依然沒睡,但客廳沒亮著,他就坐在沙發,什麼都不做,因為我一動他就知道我左腿又痛了。而媽媽,每天幫我擦洗身子給我端飯菜,晚上睡在我旁邊,她說疼的時候叫她就會立馬知道。我...

後來終於決定要去大醫院了,出發的前一晚我沒睡,可能太興奮了,感覺自己有救了。到的時候發現是周末,人太多,床位不夠,把我安放在走廊的臨時床位,進大門口就能第一眼瞅見我的地方……床墊都是硬的,被子是重的,到處消毒水的味道,坐在輪椅上被推去各種檢查,我暈血,但那時候我就盯著護士在我手上抽了八管血…有大管小管,反正加起來八管……醫院的晚上有點可怕,有幾個護士長得還挺好看的,睡不著就當養養眼吧。熬到了白天,忘記不是在家裡了,爸媽抱我起來的時候動靜有點大,嚇壞整個走廊的病人了,礙於面子,下次起床我再痛也要忍著不叫出來。可能真的太困,第二天的白天睡到隔天。我搬到了房間里的病床,所有檢查也出來了,無大礙。

在醫院呆的那幾天,發現原來自己是病情最輕的那個,看到有人拄拐杖走路,有人包紮了整個頭部,隔壁床鋪的病人被壞人砍了幾刀險些丟性命...所以,我還是幸運的。拿起鏡子看看,眼前這個人頭髮又長又亂,黑眼圈太重,臉是蒼白的,果真難看。

白天除了打吊針其餘時間都在練習站立,一個星期過去了,在某一天下午,我試著扶住牆走兩步,一個多月來,第一次邁出這一步,我做到了,我能走路了。看到爸媽笑得那麼開心,才發現他們都瘦了。

出院了在家休養,慢慢的恢復原來的樣子,能走能跳了。兩個多月,無論是在家受折磨還是住院,所有親戚都來看我,外婆這麼大年紀了還經常過來,表姐懷孕九個月了也每晚堅持走路看我,表哥在醫院守著我陪我聊天,舅舅去上班期間還放心不下請假去醫院照顧我...「患難見真情」這句話是不可否認的,雖然是小難,我心裡真的很感動,很感動。也明白了為什麼大人對我們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平安就好。

...

在這裡順便進入一段小插曲。

記得在初中畢業之後,我問了媽媽一個問題:不用讀高中的話,5年之後我就21歲了,如果有所改變到時候初中的朋友還會想起我嗎?

我的問題實在天真,初中三年好像根本就沒什麼人認識我。沒錯兒,我是轉校生,13歲那年剛踏進教室門的那一刻開始我的自卑心理,也許我的穿著很土,也許沒勇氣抬起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幾乎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而我也是很被動,所有想對誰說的心裡話只能寫在日記里,包括喜歡的人...那三年過得很單調,也是我念念不忘的,屬於自己少女心泛濫的史。

有一個晚上我夢見我回到13歲,是一模一樣的場景,走進教室門開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摸摸木桌子,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一堆煩人的課本裡邊夾著好玩的紙條,老師講的課好無聊...班上的所有人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點時間了,還不走嗎。我背著書包往後門走,回過頭,同學們都在座位上,好像沒有人知道班裡少了一個人。曾經對著流星許下願望,星星答應我讓我倒回去13歲那年,條件是期限一天。

一天過去了,一句再見,兩個世界。

夢醒了,溫暖至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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