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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秋水清冷,但不比你眼神寒涼

「江海游不盡,星河無可渡,往生者不再來,而落拓如你,不能愛。」(檀蕘)

既不能愛,何苦深似海。

引我泯滅了,水中花和鏡中月,月下逢和碧潮生。

早些時候聽說那裡有花,不算太荒蕪,除卻滿眼的綠色印眼,還有許多奼紫嫣紅,心裡對花和彩色是十分嚮往的,所以一直以來保持了身心愉悅。

桔梗在玫瑰面前缺失那一份美艷,她甘願做她的替身,她甘願寂靜而美好的活著。她就像你。

前行,來自離去。再多的負擔也不至於如此義無反顧,只因這是必然和順其自然。

所以前行,也來自啟程。

我至為想念你。

感覺自己繞了許多路,終於來到這裡。窗外更深露重,高處不勝寒。既無失望,也無驚喜,一夜之間,心花零落。

又想起你。

叫黎,取名字里一個字。

那年十月,已入深秋,不如此刻刺骨寒冷,只是略涼。群芳染了倦容,搖搖欲去,寒露微霜,白霧茫茫。

她引我入室,四面洞窗,有一方正朝庭院,落到木板的玻璃將小院風光框裱,遠遠地便生出畫卷的味道。

有的人天生的高傲,眉宇間天真戾氣,她說:「你知道什麼是俗嗎,俗就是掙扎。」幾年前失去第一胎孩子,從此染上煙酒,本是獨自一人生活,如今亦然。她說喜歡扶柳,柔軟卻堅韌,身為女子應該如此,軀殼軟弱,筋道很硬,面臨變故,剝離肉體,亦可生長,悲痛如此,唯有新生。

如她所說,俗就是掙扎。如她所說,惟願生出扶柳的筋骨。

你來到這裡,不是虛耗在別人的世界裡,品嘗自己的痛苦,賣弄曾經的傷疤,感傷過往的遺憾。不該如此。

曾覺得我的人生因為有一個人的離去而燈火俱滅,如今想來,無數的人曾有意無意的點亮那些燈一盞又一盞,一夜的歸路,贈我一晚的星海。

自從不再觸碰關於感時花濺淚的一切,覺得除了辜負,還是辜負。

因為我在生長,所以我可以隨時隨地劇烈、榮耀、不管不顧。隱隱約約的,想起小時候偏要抱著她的手臂才肯入睡。太懷念。

這個世間可以與此比肩的便是陪你哭的世間萬物和寥寥幾人。

刪繁就簡三秋樹。

飲茶暢酒的人,既是安於命數亦是尋求出路,唯獨煙不可貪歡,一晌過後,脾肺皆苦。黎曾經歷過生離死別,痛處一支煙即表,若無此種念想,點煙便是造作。那段漂泊風行,孑然一人的生活,她從自己的靈魂里出來,又寂靜走失,此後的人生,缺失一片,飲酒求其苦,煮茶念其香,驀然相對,哭鬧再無聲音。

有的人生愈活愈靜,愈如海棠花,凌晨四點不肯輕易入眠。即便清冷,也堅韌而更美好。可惜,那不是我。

看一路繁花似錦,不如找一人溫酒閑居。

但都不如獨自的好,認真的。

「陶罐里的野菊花,引領我們走向深冬

滿地的落葉,顧影自憐的模樣都似曾相識

半山腰的茅屋,可以臨窗望月

亦能徹夜聽雨。我想要說的,無非是

——午後空寂,餘聲點滴

所有的花朵正在流失

而你愛我。神也明白」

(林珊)

今生隔海一望,來日塵霧裡相見。

文 不是宸遊玩物華、引用部分已標明

圖 不是宸遊玩物華、中國書畫詩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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