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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愛女孩失蹤,我找了12年找到她家,他父母卻說:沒這麼個人

心愛女孩失蹤,我找了12年找到她家,他父母卻說:沒這麼個人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火花 | 禁止轉載

1

這趟全國旅行的尾聲,令解語沒想到的是,他曾在風鶴客棧認識的一個女孩風華,當他12年後再去的時候,她卻離奇消失了。連同風華的父母在內,所有的人都否認她,甚至否認她曾經存在過。

可解語清晰記得,那個充滿朝氣的姑娘,確確實實在這世上生活過。

「客人哪!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真的沒有這麼個女孩在這兒。」「風華」的母親說。她叫張夏,眉眼間依稀可看到曾經的嬌媚,但已然枯萎大半。她一邊擦拭櫃檯,面帶無奈。

「或許,是您搞錯了?您當初來的不是我們這兒?」「風華」的父親試探問道。他叫風鶴,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男人,正是風鶴客棧的老闆。

「不可能!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解語臉色陰沉,不由望了望門外那棵歷史悠久的大樹。枝葉茂密繁雜,連明亮的月光都被它擋住了,樹下灰暗蔭翳。他曾在那裡,教風華認天上的星星。那些事恍若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

「那好,那幾桌的客人,大多都是生活在這附近二三十年的老居民了,還有個60多歲的老大爺,我來幫你問問他們,看認識不認識一個叫風華的姑娘?他們總不至於聯合我一起來騙你吧?」風鶴說完就提高音量問那幾桌客人。

男人婦女們聽完後面面相覷,接連搖頭,回道。

「不認識。」

「不認識呢。」

「誰啊?」

那位頭髮花白的老爺子在風鶴大喊了幾遍後,咂巴了幾下乾癟的嘴,木然搖頭。

解語最後望一眼那棵參天大樹,樹下,女孩的影子若隱若現。他環顧四周,男人女人,該吃酒的吃酒,該拉家常的拉家常。可他莫名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這些人的注意力或明顯或隱蔽,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不經意間往旁邊一瞥,竟發現老闆娘張夏正直勾勾地看著他的側臉,被他發現後慌忙扭頭。

解語鬼使神差地輕輕咳嗽了兩聲。詭異的情況出現了,整個客棧似乎靜了一瞬間。

一個人的杯子摔到地上,清脆的碎聲後,大家又重新歸於常態,客棧里又喧囂起來,剛才的寂靜似乎不曾存在。只是這喧囂更像是在掩蓋什麼。

解語全身發涼,忽地感覺自己在這個環境中格格不入,有一種難言的驚恐感。他失神地朝樓上走去,不再回頭,一步一步。直到樓梯的轉角,他眼神才重新凝重起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了風華,為他自己,他一定要搞清楚!

——

事情要從他決定全國旅行開始說起,經商也十多年了,財富不少,但真正輕鬆自在的日子似乎還沒有。解語把生意交給手底下的人,自己便偷閑獨自開始旅行的生活。

而這個對他來說很有意義的一個地方,便被放到最後。這地方叫月芽嶺,地理位置偏南,處於群山深處,極其偏僻。月芽嶺風貌雖然好,但太過偏遠,又無人文景觀,故而來這旅遊的人也不多,沒收入,經濟自然不好,路況也就不好。

盤山公路,地形驚險,陡峭萬分。破舊的水泥道路都沒修全,有些地方還是泥土石子。路面十分狹窄,僅僅能容一輛小巴車通過。左邊是傾斜的山壁,恍若下壓,右邊則是深不可測的懸崖,雲霧繚繞,有時會傳來水聲。

車子行駛在這樣的路上,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每一次拐彎,都像是走鬼門關。

解語並不在意,社會上風大浪急,比這險惡十倍的情形他也見過不少。坐在車上,除繞彎帶來的不適感,大部分時間他都能氣定神閑地注視窗外景色。

「客人也是山區人吧!」司機叼根煙,露著膀子,臂上有一條彎曲黑蛇。

「沿海,做生意的。」

「牛逼,能在沿海做出點事都是厲害角色。那一帶生意難做,黑得很。我以前跟幾個朋友相約去沿海做進口生意,結果遇到強盜,貨物全給弄了。事後才知道,那些強盜就是當地商人組織的,因為咱們突然過去,分了人家的蛋糕。哈哈哈!」司機眯起眼睛,肆意笑著。

解語也淡淡一笑。

這時狀況突發,那司機跟他聊天偏了一下頭,前方路段急出現一個拐彎,但車子已如離弦之箭沖向懸崖。車上有人驚呼出聲。司機身子一綳,剛想去踩剎車,又注意到什麼。

他臉色微凝,雙手猛打方向盤。整個車子就這樣幾乎橫著轉過彎去,車輪將懸崖邊的碎石碾落。眾人驚魂未定!

「師傅,您這技術到家啊!」解語苦笑一聲,臉色稍顯蒼白。

「小失誤,哈哈!」司機聳聳肩道,「在這盤山路開車都是看命,要哪天閻王爺想收你了,躲都躲不過去。今天可能還沒到時候!」

解語縮縮身子,沒再搭理他,免得這一車人的命送入黃泉。可那司機對他好像頗為好奇,又追問著:「客人這是去往哪裡哈?」

「風鶴客棧。」解語說道。

「那地兒我熟,我家就在那旁邊,等會兒我開車送你去。」

陸續下了幾波人,車上逐漸空了。驚險的那段過後,路況也好了起來。解語整個人放鬆下來,這才有一搭沒一搭跟那司機聊天。

「12年前來過?那你這次來是有商機?生意甩下不管?」

「哪有什麼商機,不過是來做點閑事。前些年活得太累了。」解語搖頭笑道。

「也是,輕鬆點好。」司機咧嘴道。

懸崖邊,道路如一條彎曲的蛇。車子駛向前方無垠的昏黑。那裡太黑。

解語忽地後脖子發涼,這源於他多年經商的直覺。這次月芽嶺之行,似乎並不會如想像中美好。

但此時的他,還未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詭異的情景。到達風鶴客棧,已是晚6點。秋冬季,天黑得比較快,周遭已是一片漆黑,只憑遠處燈火在行走。

司機停車後領著他前行,穿過一條布滿房屋的路,解語開始有印象。兩根豎木架著塊匾額,階梯邊上兩排燈火,紅光亮堂。

那客棧近在眼前,想著很快可以見到那女孩,解語思緒涌動,難以克制地加快步伐。只見窗邊影影綽綽,陣陣喧嘩聲傳來,可見這客棧生意還是不錯的。

「行,到地方了。那我先走,有事叫我!」司機沖他揮揮手。「那個,我叫張守義。」

「解語。」

客棧內的裝飾布置,很多地方都翻新了,但也有地方保持舊貌未變。這時客人很多,他先要了間房,準備夜深後再去問。房間寬敞,解語站在陽台上望夜空,又來到這地方,心生感概。

唯一令他遺憾的是,沒有第一時間見到風華那姑娘,認識時她13歲,但12年過去,她有可能不在這裡,去讀書了?嫁人了?都有可能,解語只要能聽聽她的消息,知道她生活得很好,那就夠了。

星辰疾走,蒼穹未定,眼前模糊。解語憶起往事,只得時光荏苒,微晃神,再去看手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不知不覺間,竟已站了3個小時。

客人們逐漸散去,餘下凌亂的桌椅和殘羹冷炙。解語下到一樓,幾個打工的服務員正收拾著,而一對中年男女在櫃檯對著聊天,互相調笑。

「客人有什麼事嗎?」那女人朝這邊道。

「我想找找這裡的老闆風鶴和老闆娘,問點事。」

中年男女面面相覷,那位風姿猶存幾分的少婦捂嘴笑道:「客人您是在開玩笑嗎?我們就是老闆跟老闆娘啊!」

「嗯?」解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理解錯誤。

「對不起,我要找的是老闆風鶴,還有他的老婆,應該是叫張夏。」解語心中已覺不對,進一步解釋道。

戴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看他像是沒有開玩笑的樣子,皺皺眉道:「我就是風鶴,她就是我老婆張夏,您有什麼事嗎?」

解語愕然,竟覺得十分荒誕。12年前,他來到這裡時,老闆風鶴是一位絡腮鬍子,體格壯碩的大漢,說話嗓門極大。老闆娘則坐擁200斤的體重,常往臉上抹厚厚的胭脂水粉。

「所以,是這家店曾經轉讓過嗎?換了主人?」

這話說出口,解語已經覺得很弱智,就算換人來經營,總不會連名字也照搬過來?

如今的風鶴老闆搖搖頭,面帶不解道:「客人,我實在不清楚您什麼意思。這家風鶴客棧我已經開了20多年,從未換過主人。」

解語想起司機的話,瞥一眼老闆娘張夏,作為一位婦人來說,她身材確實保養得不錯,如果不是這事如此詭異的話,他願意給她打個分。但現在,解語唯有苦笑。他很快冷靜下來,把事情與現在的夫婦二人講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12年前你曾經來過這裡一趟,但當時見到的風鶴和張夏不是我們倆人?而是一個絡腮大漢和一個胖女人?」風鶴面帶疑惑。

「是這樣!」

一段尷尬的沉默後,張夏出來打圓場,「客人您是12年沒來了是吧?或許是您記錯了,跟別地的人記混淆了?可能我們倆也有些變化,畢竟是人嘛!」

「變化么?」解語把當初的老闆娘與如今的一比,堅定地搖頭。她說得沒錯,12年下來,自己的記憶也許不那麼準確,或許風鶴把鬍子刮掉,少吃點飯,可以瘦下來。但老闆娘這個顯得太過誇張,最重要的是,他們絲毫不記得自己。

「喲,客人,您來這兒都12年了!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我們總不能每個都記得吧?難不成您有什麼特別的?」老闆娘嬌笑幾聲。

「行了,這位客人可能是喝醉了。您還是快上樓休息吧!」風鶴無奈地搖頭,拿出一賬本開始清賬。

解語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脊背冒涼氣,急忙轉身問道:「那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風華的女孩?現在應該是25歲左右。」

「風華?」張夏把這個名字默默念了兩遍,努力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風鶴,問道,「哎,客人問話呢!你認識嗎?」

風鶴張嘴打了個哈欠,隨口道:「你就別多事了,跟我又沒關係,難道每個姓風的我都得認識啊?」

「對了客人,您說的這個風華,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解語望著那老闆娘似乎充滿好奇的眼神,冷冷道:「那是他的女兒。」

2

半夜無眠,解語雙眼未閉,雙手交叉於後腦勺,躺在藤椅上,今天發生的一切如電影般在他腦海里回放,這還真是只有在電影里會出現的劇情。

解語鼻子忽地堵塞了,然後是胸口一陣氣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在陽台上趴了好一會,鼻涕眼淚都出來,把嘴裡的異物吐到紙上,又吃了兩粒淡黃色藥丸才好轉。

舟車勞頓,加上思慮過多,毛病又犯了。解語清楚地知道自己發病的原因,但沒辦法控制不去想,這一切太怪了。現在風鶴客棧的兩夫婦號稱自己經營了20多年,可卻與解語印象中的兩人模樣大相徑庭。

就算他們12年來真的變化很大,把解語忘了,只要不太較真,這些都還能說的過去。但風華呢?當年那個13歲單純的女孩子,現在的兩夫婦竟然否認她的存在。解語不時感覺荒誕而憤怒,難道自己曾經歷過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天色陰沉。

解語坐在窗口,兩眼望向院子里那棵大樹,期待能多回憶起關於風華的線索。可12年沒有與她聯繫,那女孩留給他的一切早已經被時間沖淡,甚至,她在這世上留下的一切都似乎已煙消雲散。

兩天時間裡,解語跑遍了整個寨子,去了許多地方,問了許多人,卻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叫風華的女孩。

「還在想那件怪事?」老闆娘張夏端著一壺米酒過來,她一襲紅花裙,嫵媚一笑。

解語隨口應付了幾句,也不再問她。反而她顯得有點刻意,勸說道:「其實吧!我覺得你也不用那麼執著,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你這根本不算什麼嘛!也許你以前見過的那姑娘,只是從鄰村偷偷跑來玩幾天的?是其他客人的女兒?可能性太多了。」

「哦?」解語眼皮一抬,也不否認。

那女人以為他心裡動搖了,忙瞅瞅左右,神秘道:「其實啊!我還聽過一個傳言,鬼市,你聽說過嗎?」

「嗯?」

「就是陰間的集市,有時候陽人也能遇到。當年你遇到的,可能就是一個鬼市,那姑娘啊!就是個女鬼,其實是來吸你的陽氣的,還好你走掉了。」張夏煞有其事道。

「幹什麼呢?招呼客人去。」這時老闆風鶴過來,壓著嗓子道。

張夏努努嘴,兩人似乎眼神交匯了一下,然後便離開了。風鶴對他輕輕點了個頭,也走了,留下解語坐在那兒,心中冷笑。他對如今這兩夫婦的懷疑,可以說越來越重。雖然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詭異的事情,但通過一些細節,對解語這樣常年勾心鬥角,直覺敏銳的人來說,已經足夠察覺到什麼。

這兩天里,兩夫婦對他的關注,明顯太過了。風鶴還好,掩藏著沒有表現出來。但張夏的行為已經直接流露在表面,她找各種理由,幾乎就沒差直接說:你真的記錯了,我希望這件事兒你趕快忘記,能翻篇了嗎?

他們在掩蓋什麼?或者說,在害怕什麼?那他又該如何找到線索?

咔嚓一聲,快門按下。一個小男孩在大樹下比出剪刀手,笑臉洋溢。解語不禁心生感慨,他已經找遍了手機,只可惜當年沒有給風華拍上幾張照片。有了照片,無論是去對質,還是尋人都會方便許多。

等等!解語久遠的記憶中出現一個畫面,頓時他眼睛一亮,風華,似乎是有過一張照片的。確切地來說是一個頭像,在他與風華共同建立的一個網站賬號上,本來說是兩人寫文章互相交流的。但後來解語把密碼弄丟了便再沒上去了。

但看到那頭像,是不需要密碼的。解語迅速起身,在房裡拿出筆記本電腦,連網,上網站,搜索賬號。那張頭像不大,放大後便顯得像素不清晰,但看到那扎著馬尾辮女孩的一刻,解語的心還是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是一種安寧。

他從未想到,僅僅看到一個人的照片,就會讓自己如此激動,甚至感到滿足。照片中的風華也是站在那棵大樹下,年方13歲,目光靈動,充滿活力。

打出去幾個電話,目的是讓手下幫他找到幾個黑客高手,破譯這個賬號的密碼。如果風華還活著,解語想,其中一定會有她留給自己的信息。

有這張照片,至少便可以說明,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出現問題,現在那風鶴客棧的老闆夫婦,肯定是有古怪。如果他們是冒充的,那麼真正的風鶴與張夏去哪裡了?風華又為何消失?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解語心中一陣悚然。

線索太少,時隔太久,容不得他慢慢調查。以解語以往的經驗來看,在這種迷霧重重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用最簡單的方法,反而能逼得對手露出破綻。他選擇的時間正是風鶴客棧人流量最大的晚上8點。

把心一橫,解語捏著列印來的照片,徑直走去,狠狠拍在櫃檯上。這一下聲響並不小,幾乎把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您……這是什麼意思?」風鶴面色微沉。

解語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來鬧事的,而不是講道理的,便帶著興師問罪的語氣道:「你不會自己看?你不是說沒有一個叫風華的女孩嗎?沒想到吧?」

這句話其實是一個套,一旦風鶴對這女孩的照片表現出驚訝,恐懼,冷漠等異樣情緒,反而說明他是認識風華的,解語便可以趁勢追擊!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解語略感意外。風鶴表現得非常自然。

「原來您還在為那女孩的事懷疑,可我真不認識她是誰啊!」風鶴瞥了眼照片,無奈道。

「客人,您要不等會兒?還有這麼多人吃飯,別在這個點鬧啊!」張夏跑到他身邊哀求道。

對方會惱羞成怒,完全裝傻,死不認賬,都有可能。但解語沒料到的是他們會如此坦然,這一瞬間,他幾乎懷疑,難道這兩人真的沒見過風華?沒想好下一步之前,解語只得先把臉色綳著,不說話。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屬於影響公共秩序嗎?」邊上忽走來一年輕幹練的姑娘,臉色凝重,掏出塊牌子遞出來。

月芽嶺辦事處女民警,藍悅兒。

民警嗎?好機會!解語馬上想出了對策,大聲道:「藍警官好,我要舉報。」

「你還舉報?」藍悅兒冷笑著道,「說說看,你要舉報什麼?」

「這裡的老闆風鶴與老闆娘張夏,可能是盜用他人身份經營,還有,涉嫌照片上這女孩的失蹤一案。」解語一口氣說完。

「這話您可不能亂說!」風鶴一拍桌子,怒道,「悅兒,他這純屬於胡說八道。」

「怎麼?你們認識?那豈不是要徇私枉法?」解語故意激道。

「哼,你說人家犯罪,證據呢?空口無憑,造謠可是要蹲號子的。」

「讓他們把身份證,戶口本全都拿出來,自然就有證據了。」解語狠狠盯住那兩人。

「你說拿就拿?」藍悅兒瞪他一眼,警告道,「管你是外地人還是本地人,你要是再擾亂公共秩序,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她便往回走,解語心裡焦急,明明只差一步,卻也無可奈何。見這場事故很快平息下來,吃飯的圍觀居民們反而意興闌珊,發出一陣噓聲。

「等等。」

出聲的竟然是風鶴,他上前幾步,沉聲道:「悅兒,既然這位客人對我們有懷疑,恐怕今天得不到答案也不罷休,我們兩夫婦也免得以後被別人傳閑話,給他看看也沒事。」

「您確定嗎?」藍悅兒眉頭微皺。

解語還在奇怪,拿到兩張身份證的時候,就明白了,不屑地丟在櫃檯上,冷冷道:「這不過是5年前辦的,我要的是12年前的那兩張,你們若真是清白的,為什麼不敢把那兩張給我?」

「客人,您也知道都12年了,那舊的早丟掉了,誰還會留著?」老闆娘抿嘴抱怨著。

藍悅兒看了幾眼戶口本,遞給解語,他卻臉色陰鬱,接也不接。沒看到兩位熟人被戳破身份,周圍居民都大笑了一陣子,又吃飯去了,恢復剛才的氣氛。

「怎麼,現在你的造謠罪落實了,可以跟我去趟派出所了?」藍悅兒淡淡道。

「算了算了,畢竟是我們客棧的客人,出了事我這店的名聲也不好聽。今天就當麻煩你了,悅兒。」老闆娘張夏調笑著過來插嘴,把那警官姑娘哄走了。

解語獨自坐在角落,桌前一碗涼茶水,看著黑漆漆的院子里,似乎風華的身影在那跑動,明亮的眼睛像是星星。他壓抑著心中鬱氣,捂嘴咳嗽起來。離開的人們不忘朝他多看幾眼,指點一番,有時還送個笑臉。

一些人走了,留下一部分人,房子里的氣氛發生些許改變。解語敏銳地注意到了,還剩下幾桌吃飯的客人,目光有意無意地往他這裡瞟,起起落落的說話聲反而成了陪襯。不知是天黑還是怎麼,周圍的空氣變得很陰森。

收起方才低落的心情,解語心裡一動,他偷偷打量著四周,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猛喝一口茶水,搖搖晃晃來到樓梯口,背對著他們。

「不要高興太早,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他突然惡狠狠地轉頭盯著那老闆風鶴。老闆明顯驚了一下,身子向後一縮。與此同時,大堂里的吵鬧聲戛然而止,甚至有幾道兇狠的目光盯住他的後背。

這裡的人都不對勁。解語掩飾一般打了個哈欠,裝作醉酒般,悄無聲息地上樓了。

3

鏡中那人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自然是每日焦慮導致。解語每天的服藥量已經提高到了6顆,才能控制住那種血管里沉悶和躁動的氣息。

這三天里,解語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點,無論是風鶴還是張夏,甚至他之前曾去問過消息的居民,對他的態度都可以說是大不如前,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

兩個可能,第一是他太過執著,引起了別人的反感。還有第二個,便是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使得部分人心裡開始不安,並將這種不安明顯表現出來。

根據一些人態度的惡劣程度,解語判斷最近兩天他們或許會有行動,那時他或許又能查出些什麼。自從有了風華那張照片,他感覺腦子裡的記憶開始復甦,有時會出現某些零碎線索。

奇怪的是自從他來到這裡,天色就是陰沉沉的,今天好像稍微強一點。

「解語!」

他照例在四處溜達,想記起更多。邊上一人叫他名字,一位膚色偏暗的漢子走來,眯起眼睛跟他打招呼:「走,今兒天氣不錯,去叉兩條魚去!」

這人正是第一天把他送來的那人,張守義。他持著漁叉,咧嘴一笑。

「走吧!活動活動,你看你那臉色都差成什麼樣了!」見他猶豫,張守義直接拽住他手臂,拉著他走了。

好在那條河流不遠,踩著滑溜的青苔石頭,便上了陣。河水清澈,但深處依然難以看到。有動靜後,聰明的魚兒都往深處游,也不乏有幾條傻傻的待在那兒等漁叉的。

幾抹暗紅飄上來,漁叉上多了條魚。張守義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聽說你最近跟風鶴兩夫婦關係很緊?為了一女孩?」

「你也知道了?」解語並不驚訝。

「嗯!」張守義點頭,並未像以前那些人一般,告訴他那只是他的幻想。

「那叫風華的女孩跟你有什麼關係,情人?不都12年了?還值得你這樣找她?」

「你認識?」解語偏頭道。

漢子沉默了會兒,搖頭道:「不過我知道你這樣查下去可能會出事情。」

「何以見得?」

「有些秘密,本來就不能讓人知道,你非要查,可不就得出事?」張守義咧嘴,牙齒森白。

張守義插了好半天,都是一條一條的,不由抱怨。解語撇嘴,抄起另一支漁叉,邁步往深處走去。只見那邊密集的魚群,暗壓壓一片。

凝神,屏息,前進!解語單手揚起漁叉,準備出手。他忽地看到水中倒影,身體僵住了。斜斜的影子,張守義冷酷的面容在水中清晰可見,他提起漁叉,鋒利逼人!

解語感覺腳下的河水刺骨冰涼,冷冷一笑,看來這就是即將到來的衝突演變,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迅速。他不知道張守義有沒有發現他的異狀,也不敢亂動,氣氛幾乎要降到冰點。身後那人似乎也很緊張,不敢隨意出手。

「喂喂……」解語忽地轉身,拿起手機,順勢向河邊的石子地走去。

身後那人沒想到這出,略微慌亂,身子不由向後退去,他緩過神來時,解語已經到了河邊。張守義面色陰晴不定,慢慢朝河邊走去。

「對,是我。我就在月芽嶺的風鶴客棧,嗯……在查一些事情,過段時間就回去,你跟兄弟們準備好後手工作啊!就這樣……」

說到後面,解語故意壓低了聲音。一旁的張守義不由豎起耳朵聽。

「生意上的一些朋友……」解語故意解釋道。張守義勉強一笑,心中卻暗自盤算著什麼。

「今天還是你的手法准啊!」

提著半桶魚的張守義在路口遠去,解語心頭總算鬆了口氣。手機並未有人來電,但剛才那極為緊張的形勢,如果他沒有借通話把情形緩和下來,讓矛盾直接爆發,對他之後的調查都是極為不利的。

現在讓他們認為自己是有同伴的,這群人便會有所忌憚。

他向回走的路上,不禁回頭一望,這時張守義也正好回頭,沖他邪邪地一笑。

自己的行為對那些人構成了什麼威脅?風華消失又牽扯到多少人?這次張守義的行動可以算得上刺殺了。它令解語忽地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更堅持自己在做的。他明白張守義那個笑容的含義,這樣的危險,絕對還有下一次。

時間緊迫!窗子里透出猩紅的光。解語坐在角落,臉上忽明忽暗。

風華,他們是偽裝得很好,模仿得很像。解語拿出照片細細看著,想著,但這個局也一定有破綻。你能告訴我在哪裡嗎?風華。

是啊!那個曾經存在,如今消失的女孩。你會給我留下線索嗎?風華?解語苦笑。

樓道轉角遇到老闆娘張夏,她正端著一碗濃湯往下走,香氣迷人。本來兩人沒說話,各走各的,擦肩而過後,張夏忽然開口道:「客人,您還覺得那女孩被我們怎麼樣了嗎?」

解語思忖著如何回答,對方卻已幽幽嘆氣道:「算了,您既然不相信,我也懶得多費口舌。我看這幾天你氣色也不好,待會兒送碗湯過來給你吧。」

沒容解語拒絕,她便離開了。回到房後,解語微微皺眉,張夏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已經是劍拔弩張的形勢,卻忽然向自己示好,難道說他們服軟了,向自己求饒?或者說覺得自己掌握不了什麼線索,對他們沒有威脅?

直到那碗雞湯送來後,解語一聲冷笑,這才總算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並不是示弱,也不是好心,只不過最後殺招前的麻痹而已。

湯是小雞燉蘑菇,小雞自然沒有問題,但蘑菇的學名叫做秋日小圓帽,是一種極強的致幻蘑菇。食用後會導致人的神經紊亂,出現幻覺,感覺痛苦,乃至抽搐昏迷。

如果他真的吃了這蘑菇,那一切就真的可以說結束了。解語把燈熄滅,默默躺在床上,調整狀態。夜已深,12點了,他知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嚴酷的血戰。約半個小時後,有人敲房門,持續了好一陣,解語沒有反應。然後門被打開,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原題:《尋找風華》,作者:火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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