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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亦善好為文——陳杏梅散文集《一簾新月》序

作者:孟德明

原載:《廊坊日報》2018年1月29日6版

手頭是一冊即將出版的散文集《一簾新月》的樣書。作者陳杏梅說,自己的名字有些土氣。於是,我的視線在她姓名和書名之間游移著,一個質樸得如鄉間的麥地,一個雅緻得讓人觸手不得,二者恰好構成了此時作者的寫作狀態。

由此就想到一個關於雅俗的文學創作話題,文學歷來都迴避不了這一母題。我以為,衡量一部作品,雅俗不是界定標準,根本的要看作品的質量。具有很高藝術含量,又具有時代品相,往往才會成為名篇佳作。《詩經》的「國風」是當下的民歌民謠,鄉間俚語,千百年來成為我們研習國學必備的經書;屈原的《離騷》孤高奇拔,也一直為世人所樂道吟詠。當代的,趙樹理的「山藥蛋」可謂「土得掉渣」,卻是開山立派的文學標高;孫犁的「荷花澱」雅緻清麗,同樣為文學構建了又一種美學領域。那麼,評判高低的標準在哪呢?我以為,歸根結底,文學是一門藝術,必須按照藝術規律來考量。一部作品無論是雅是俗,自身完善,境界高遠,獨闢蹊徑,就是好作品。反之,我就看到許多照貓畫虎、蜻蜓點水的作品,自以為得其真,其實是徒有其表,不得要領,這樣的作品註定一閃即逝。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再回到散文集《一簾新月》。陳杏梅身為校園園丁,肩負育苗培土灌溉的神聖職責,多年來在教書之餘保持著對於文學的一份熱愛,那些個人經歷的事,那種追求美的情愫,那些所思所感,藝術的感召促使讓她操起筆來,付諸文字。我在與文友交流時,常說要找到一篇作品的「興奮點」,也就是一篇作品一定會有最讓他樂道的地方,不然也不會成文。或懷舊或遊樂,或唯美或致奇,總會在各種藝術交融里找到作者最為閃亮的一面,找到了這個點,就容易切入我們所說的研讀文本了。

縱觀陳杏梅的寫作,我以為突出的體現在為文的至真至善里。在人們的印象中,真善美是一個捆綁得很緊實的概念,其實它們是各有深遠指向的。「真」往往側重科學領域,是對於事物本質與規律的追尋,「善」更側重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層面,是社會發展中約定俗成共同遵守的準則,而「美」的指向更容易通往藝術的星光大道。

藉助《一簾新月》,我想就文學的真善美談談自己的看法。文學即是人學,撇開政治屬性,它是一個人品質的反映。透過幾篇作品,字裡行間就能看出作者此時的精神狀態。來到世上,每個人都要在社會上重新經歷,不可複製他人,有的思想可以踩在前人肩膀,而經歷則必須親身感知,所以我們的生活既有重複性,又有啟悟性,這就是人和動物的區別。這些就有了一個作者的作品在藝術領域走多遠的差異。經歷不等於經驗,閱歷不等於造詣。文學之「真」,就是對於社會和人的關係的探尋,我以為一位有追求的作家,既要是社會的一員,又不能等同於普通的人眾,才會探得社會之真。這個「真」肯定不會明顯地擺放在那裡,是代表社會發展階段的,又有未來意向的層面,而不是生活表象,要運用哲學、歷史、文化、藝術等形式來展現。再說文學之「善」。這個話題更為複雜,善有著很強的時代屬性。比如三寸金蓮一度被人們認為是善的,女人會苦苦追求,一個家庭的家教要在腳上體現,否則就會被人們恥笑。而在今天看來,那是一種社會病態。中華文明源遠流長,有很多在世界上閃光的良好品性,也是民族的印記,我們要弘揚社會之善,貶抑社會之惡。文學的「美」更好理解,文學本身就是一門藝術形式,一部作品必須具備美學特徵,才能贏得讀者的認可。這裡也要提示一點,所說文學的「美」,並不僅僅是許多形容詞,許多描寫語言這麼簡單,它更指一篇作品藝術開掘時的完善程度。打個比喻,就像體操運動的鞍馬項目,既要看運動員在鞍馬上翻跳的高飄,又要保證落地時的穩健,是剎那間的迸發,顧此失彼就不算成功,甚至是失敗。

陳杏梅的散文大致分為三類,一是親情友情的,二是生活往事的,三是思想火花。真與善在她的作品裡體現的很是充分。看她的《遠逝的夯歌》:「那時村裡誰家蓋房子也不用招呼,白天人們下地幹活,到了晚上男人們仨一群倆一夥就奔向了蓋房的主家。爾後,就聽見嗨喲嗨喲的夯歌聲和嘭嘭嘭的砸地聲。」這一段很具時代性,如今的孩子們會感到非常陌生。而那時人與人的關係就是如此單純和主動,互幫互助是那時的常態,很少是金錢的交易。說它「真」,這樣的場面多麼難得,再過些年,怕那時的人們只有在這種文章里閱讀了。《給奶奶洗澡》這篇親情散文很感人,一面是難為情的年邁奶奶,一面是良善的孫女,在她的好心勸說下,奶奶終於聽從地洗了澡。不要以為這些司空見慣,這種國人很看重的孝道,而在國外就理解不了。同時,這種維繫社會發展的傳統方式,在一些年輕人身上已經變得疏遠了。時過境遷,保持堅守,該是多麼珍貴的道德品行。生活中的陳杏梅很是率真,《做個蘭一樣的女人》很能體現她的心路歷程:「只有沒了人前顯貴的慾望,方能練就芷若汀蘭的心性,方能擁有不笑不嗔、不怒不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大智慧。」這是她界定的生活方式,平和坦然順遂。

不要以為真善信手拈來,我們看到當下有些作品,虛偽淺顯而矯情,充斥病態還自以為美,傳播下去會是對藝術的誤導。就手中掌握的文字來看,陳杏梅具備了向更高層面邁進的可能。要說的是,文學歸根結底是門藝術形式,只要作者不斷深研文學的藝術品質,不斷培樹營造空間的本領,假以時日,一定會創作出更多獨具魅力的藝術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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