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人生總悲涼，無關成與敗

最近一味兒的看書，又不寫什麼書評讀後感，總有一種在偷懶的感覺。

從前養成的是多好的習慣，看書時，手終是不會少筆和紙，看完後總得寫一個小文，好像這些習慣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養潤，這些氣息又像是回來了。

讀書寫字成了極自然的事情，開不開網頁倒也不再重要，日子一分分的過的極充實，早早醒來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再賴著床睡，時光一寸寸都渡著真金白銀，哪一秒虛走了我都捨不得，身邊堆一圈的書，這本想看，那本想看，還有很多的文都想寫出來，這個故事有趣，那個寫的真順。

自自然然就感受到了歡喜，從心裡湧出來的那種不被外物所影響的歡喜，雖然有時候都不知道我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一個整天臉上帶著笑的胖女子，走哪裡都感覺在享受著人間許許多多的美好，這般滋味，怎麼能和外人去分享，就是說了出來，旁人也不會明白。

但心裡就是喜氣盈盈的，大凡到了青壯年的人，都一臉憂國憂民的新聞聯播臉，走在超市裡，你只要細看，就能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我很不爽，我很不高興，就算是拿著酸奶，也一副，我要和牛他媽給干一架的表情。

而我內心的喜，你要歸於愛情或者是外物的滋養，我寧可說是找到了生的樂趣。

在老舍書里，他寫濟南的那一段兒時光，也是透著這點喜的。

老舍一直是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他的《月牙兒》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在書櫃里翻到了，當時真真感覺好的心涼，看來也沒有看過什麼《四世同堂》，但就因為《月牙兒》還是很喜歡他。

這次看他的自述，說是自述，其實就是他平時里寫的一些短文，後人給找出來，按著時間來分類，一圈圈的，先是童年，他爸是旗兵，八國聯軍的時候被打死了。

母親一直是他的至愛，貧窮伴了他一生，他一輩子都窮，真是可憐巴巴的，成了大作家依然還是可憐巴巴，不得半點解脫。

開始是母親窮，沒辦法送去上學，後來劉大善人，濟助他去上了學，一路都學的很順，不過這個劉大善人倒是很可憐吧，後來晚年出了家，家產散盡，兩個女兒好像都被送到煙花之地去了，這是後話了，幸好學了佛，否則真會以為好人沒好報。

一人是一人的因果，劉大善人也不能替兒子受。

老舍順順利利上了學，又考中了師範大學，那個時候窮人是可以靠讀書改變命運的，因為師範大學什麼包，連衣服都包，只是要十個大圓的學費，就什麼都包了。

老捨出了大學，就當了小學校長，經歷了五四，跑去了英國，在一個類似語言培訓中心的地方當教員，思鄉情深，全靠坐在圖書館寫小說打發時間。

雖然文章里，老舍自己沒有描寫他已經很火，但是，那個時候張愛玲描寫她姑姑，每天都拿著報紙蹲在馬桶上看老舍的《二馬》，笑的亂顫。可見，當時老舍在中國已經有了多大的讀者群。

老舍是走風趣路線的，錢鍾書也走過，圍城也是一路的搞笑，但老舍走的要平民，要紮實，要打心底的讓人感覺樂，錢鍾書感覺到是有一點端，雖然極好，但不如老舍那麼能擺龍門陣。

但老舍本人總是一個絕對悲觀主義者，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大好的時間，去美國參加演講，寫了《四世同堂》又出英語版，他還是想死。

經歷了戰亂，經歷了這些痛苦，他又體弱，又怕窮，什麼都擔著，胃不好，頭不好，每天都頭牛一樣，寫字，寫字，標準的日更網路作者。

但我佩服的是，他明明去教書，就可以很輕鬆掙到更多的錢，但是，老舍就是喜歡寫作，他寧可選了這個路，但我總感覺，老舍不愛這個世界，他煩和人打交道，不喜歡教書，雖然也教的很認真，但不喜歡，處處里透著一股子與這個世界隔隔不入的氣。

他還有就是早睡，一直都是九點睡，他身子真的不好，一個人的身體不好，厭世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我就明白，為什麼當時他挨了批鬥，彎腰回到家，家裡人不給他開門，讓他反省反省，他就去跳湖自殺。

他本來就不願意活著，從開始到最後，人家都是抱著一副我在打工，我沒辦法，年輕的時候有老母要送終，再大一點，有孩子要養，現在倒好，你們全都要劃清界線了，我想掀桌不幹已經想很多年了。

於是，老舍什麼也不說，就去投湖了。

有時候，感覺文字真是很偉大的東西，他死了那麼多年，你看他的文字還能明白他為什麼要死，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那個身體怎麼可能經歷文革的洗禮，季羨林倒是活的很哈皮的，最後還能長壽，但是，這不代表長壽的那個就是贏家。

老舍也不是輸家，就是在什麼樣子的位置，選什麼樣的生活，做什麼樣的事，那都是大約能推出來的，不會是一個完全沒有把握的一團迷霧。

一個人自小體弱多病，和這個世界本來就格格不入，還做事認真，過的窮巴巴，微有一點好，就高興啊，他過的蠻苦的，文字也紮實，總是在不停的給自己挑剌兒。

寫作，掙錢，寫的更好，掙多一點錢，再寫好一點。

那個時候的人，真有這個氣節，但是，活的太苦了，看到他後期的文，真是又心酸又無奈，想到他最終是死了，解脫，忍不住要拍手稱快，太不希望這個世界折磨這麼一個老好人兒。

不過人的氣場，還真是在這種苦難中磨練出來的。

文 紅娘子

圖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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