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是歷史最初的樣子

The Post

戰雲密報

電影的最後 Katharine 說,News is the first roughdraft of history.我突然想到外新史第一節課上，老師說「所有的真歷史，都是當代史」。

電影簡要說，就是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兩家報業巨擘在1970年代對美國政府涉越戰機密文件的揭秘。了解新聞行業的人、新聞系的在讀學生大約對這件事都早就爛熟於心，至少對我而言，那是這個行業可數的榮光時刻。電影對報社運作、稿件成型、媒介公關的刻畫都很到位，劇情亦緊湊跌宕，我非常喜歡。

相比於電影本身，我更想談新聞。

電影的官方宣傳語是「公義戰勝強權的那一年」。但我更覺得，公義和強權（如果這裡指 regime 或 institution ）誰都沒有戰勝誰。這樣的公義只得在這樣的強權中誕生，而也唯有這樣的強權能夠容忍和誕生這樣的公義。因為那是人們賦予言論絕對重要地位的時空環境，那時的人們仍然確信「對政府官員的批評是新聞自由的支柱之一」。

可是現在，這樣的時空環境早就不復存在了。公權再也不對媒體保有敬畏，媒體也非無辜，值得公權對他們保持敬畏的媒體幾乎不復存在。於是我們可見鋪天蓋地 FakeNews 的指責；於是我們可見真相不再重要，因而追求真相成為一件近乎木訥和可笑的執著。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很多不重要、不必要和不緊要的消息，和一些應該被關注卻一閃而過甚至不被報道的隻言片語。

媒體的光環正在消失是不爭的事實，但要反思的並不只是媒體和從業者。我不是為媒體開脫，專業水平的粗糙和媒介道德的喪失勢必是造成公信力下降的原因。但不能再讓媒體的聲音振聾發聵的是整個時代，是我們不再尊重事實，是我們所有人對當下的不以為然，是我們的不真誠。

只是在這樣一個畸形的時代，我們何以期待一個正常的媒體？If someone should be blamed, none of us would be inno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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