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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立春,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古語云:「立,始建也。春氣始而建立也。」《曆書》中說:「大寒後十五日,斗指東北,維為立春,時春氣始至,四時之卒始,故名立春也。」立春一日,東風解凍,水暖三分,蟄蟲始振,天氣雖寒,池塘春水已有綠意,田野散發初醒的草香,霽青色的天空含情脈脈起來……苦寒太久,絲絲縷縷的春意都讓人欣喜。

中國古代將立春的15天分為三候:「一候東風解凍,二候蜇蟲始振,三候魚陟負冰。」說的是東風送暖,大地開始解凍,,萬物開始復甦;蟄居的蟲類在洞中蘇醒;再過數日,河裡的冰也開始融化,魚開始到水面上遊動,此時水面上還有些碎冰片,就好像被魚負著一般浮在水面。

春天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季節,古往今來,文人騷客對於時序更替是極為敏感的,他們往往不吝溢美之辭,紛紛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著對美好春天的熱愛與褒讚,吟下了無以數計的佳構妙制。唐代詩人羅隱作有《京中正月七日立春》詩:「一二三四五六七,萬木生芽是今日。遠天歸雁拂雲飛,近水游魚迸冰出。」再如唐代詩人白居易《立春後五日》曰:「立春後五日,春態紛婀娜。白日斜漸長,碧雲低欲墮。殘冰坼玉片,新萼排紅顏。……」兩首詩均用白描的手法,細膩刻畫了春色漸濃的過程,對大地復甦的愉悅躍然紙上。

作為二十四節氣之首,立春在農業社會裡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春天對於農民來說是充滿生機與希望的時節,我們從殷墟出土的甲骨上就可以看到「寅今春其至」「在春田受年」這樣對春天充滿歡悅和企盼的短句。立春,也就意味著每年農事的開始。在人們的心目中,春是溫暖,鳥語花香;春是生長,耕耘播種。農諺提醒大家「立春雨水到,早起晚睡覺」,大春備耕要開始了。平民百姓也會通過「迎春」禮儀祈願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萬事順遂。對農民來說,立春充滿儀式感,對古代帝王來說,同樣重視這一新年開端,儒家經典《禮記·月令》記載,「先立春三日,大史謁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德在木。』天子乃齊(齋戒)。立春之日,天子親率三公九卿諸侯以迎春於東郊。還反,賞公卿諸侯大夫於朝。」,立春前三日,天子開始齋戒,到了立春當天,會帶上各諸侯大夫,共赴東郊迎春,祈求豐收。同時,皇帝和地方官員都還要通過一系列「迎春」禮儀向老百姓「勸耕」,這樣的迎春之禮一直延續至清朝。

春天同樣是戀愛的季節。經過一冬的蟄伏,春天萬物生長、生命勃發,人們的心情也變得愉悅、快樂。《周禮》中就有記載:「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中國自古就是農業社會,農忙時節是顧不上其他的,所以會在農忙之前的開春時節「令會男女」,這其實是沿習殷商時期的習俗。如今許多少數民族還有「三月三」節,「三月三」除了狂歡,也是青年男女相會的時節。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開卷的《關雎》《桃夭》等篇章都把男歡女愛的場景設置在萬物復甦的春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都在展現著春季給自然和生命帶來的無限生機。這些古老的戀歌自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在文壇上為後世許多優秀詩人推崇倍至,視為學習範本,孔夫子曾盛讚這些發生於春天的愛情是「情絲深深,感情真摯,思想純正,毫無邪念」。

這些發生春天的故事,產生的情感,無不讓人嚮往,奈何受世俗禮法的束縛,到了封建社會,當時的年輕人,特別是女性來說,想要在萬物春生之際熱切的敘說自己的思慕之情,主動追求自己的情感實屬非易。她們要遵守「禮法」,幽居閨閣,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的生活封閉而單調,感情含蓄而溫婉,所以,她們往往只會把一腔柔情密密切切的縫進那針針線線里,女紅便成為她們表達內心情感與對未來生活美好期望的媒介。精良絕美的閨中至綉,有時候會給人以遐想,到底是怎樣聰慧靈巧的女子,才能繡得如此靈氣?它是閨閣小姐贈予心上人之物?還是十指靈動,細密針腳間,儘是情思?

立春時日,窗外蜿蜒的溪水映襯著翠草新芽,春風微拂,輕柳搖曳,紅綠相間,誘人遐思,熏人慾醉。這樣的天氣里,自是最宜在窗前細綉春心。不管是「獨坐紗窗刺繡遲」,抑或是「綉窗同刺繡,女伴喜天晴」,她們在窗前,將自己的萬縷情絲針針線線綉了進去,「爐添小篆,日長一線,相對綉工遲」,這樣的時光,也不覺得漫長。

女紅本無言,只是被寄託了太多的相思和情意。它是中國舊式女性手中的夢,編入了多少痴情愛意和綿綿情絲。我國三千多年的農業社會,不僅樹立了以農為本的思想,同時也形成了男耕女織的傳統,女子從小學習描花刺繡,紡紗織布,裁衣縫紉等女紅活計,中國舊式女性的教育可以說是以女紅教育為主的。舊時女子一方面通過織綉來表達自己的體貼和溫柔,另一方面,這也是一種封閉環境中的女性自我推銷的方式和手段,越擅長女紅的女子往往被認為是越有賢德的女子,這是封建社會一條無形的準則,特別是到了明清時期,社會對於女性的要求,夫家對於擇妻的標準,都以「德,言,容,工」等四個方面來衡量之,其中的「工」即為女紅活計。而那些在古典詩詞歌賦里徜徉的女子們,「女紅」曾一度成為她們的別名,從《孔雀東南飛》中「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的劉蘭芝,到《紅樓夢》里挑燈「病補雀金裘」的晴雯;母親的慈愛、深閨的寂寞以及女兒家對不可知未來的憧憬和隱隱擔憂,都隱藏在蘭花微翹的「女紅」中。

在過去那個只有手縫衣的年代,針線活是每個女人都會的一樣本事。她們到了10歲,便要開始深居閨房,接受姆教,所謂「姆教」,「一執麻巢,治絲繭,三織綞,四組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少女時期的刺繡、當作嫁妝的嫁衣、為孩子縫製的虎布偶、主持家事後瑣碎的生活用品···貫穿了一個女人一生。一個女人從少女一路走到年老,經歷無數陰晴圓缺,想來內心的百轉千回都被埋藏在了女紅里。

《桃花扇》中曾言,「庸線懶針,幾曾作女紅?」大意是針線都好久未動了,什麼時候做過女紅啊?誠然,女紅作為農耕文化的產物,耕織文明的象徵,已失去了其所依存的社會大背景,如今仍在堅持女紅的女子,城市幾已絕跡,鄉村也已稀罕。記得年前帶學生去蘇南採風,經過一家院落時,恰好看到一少女正伏在綉架上慢慢地穿針引線,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太站在一旁不時的指點幾句,或許是她的外婆吧,我想。在我的相機鏡頭裡看過去,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彎腰的姿勢,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只見得織線里上下穿梭的白皙的雙手,在陽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一時間,居然有幾分莫名的感動。

我站在院子外,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想像著她今後身著大紅嫁衣嫁為人妻、喜獲麟兒初為人母、婚後持家賢良淑德的模樣。女人短暫的一生中,想來也只有女紅能承載她們一生的美麗啊。

End

山水之間 記錄中國的美

(致敬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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