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痴頑，能否配得上晴雯的女人味？

文/富鴻雪

不同的時代，對女性的評價有不同的標準。在賈寶玉的時代，具體說應該是明清時代，晴雯絕對不是好女人，而是個妖艷賤貨。如果放在當代，晴雯這樣的姑娘則極為討男人喜歡，因為她敢愛敢恨，性子急，有一股英氣，是野蠻女友的典範。

關於晴雯，讀者們議論較多的無非是她撕扇子時的傲慢與驕縱，以及為賈寶玉補衣服時的痴情與真摯。其實，詮釋晴雯性格最好的案例不是這些浪漫的場景，而是晴雯處理芳官與她乾媽的衝突時的表現。

一開始晴雯是將矛盾放到芳官這裡的，在她眼中，芳官作為孩子，與乾媽鬧事總歸是不好的，於是她批評道：「這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麼。也不過是會兩齣戲，倒像殺了賊王，擒過反叛來的！」晴雯並沒有像賈寶玉一樣，一開始就拿乾媽說事，這是她的識大體。

當賈寶玉等人給晴雯說了大致的緣由後，晴雯立即火冒三丈，對芳官的乾媽罵道：「你這麼大年紀，太不懂事！你不給他好好的洗，我們才給他東西。你自己不臊，還有臉打他！他要是在班裡學藝，你也敢打他不成？」

先說了芳官，隨後又對她乾媽開炮，前後如此反差的表現，是晴雯性格中極為耿直的一面的表現。與晴雯相比，襲人在這樣的場合連大聲說話的膽子都沒有，不得不讓麝月去勸晴雯。晴雯的性格絕對不符合當時社會對女性的要求。

然而，放在今天，這樣性格的女性更有女人味。一個耿直的女人，敢作敢當的女人，敢於吐露自己想法的女人已經很少見了。在各種宮斗戲、職場鬥爭戲培養起來的當代女性中，很少有敢愛敢恨，耿直不屈的人了，更多是襲人一樣的隱忍者或王熙鳳一樣的陰毒人。

所以，當筆者讀到晴雯處理乾媽打芳官的事情時，禁不住讚歎晴雯身上散發出的女人味。只可惜的是，這種女人味竟然存在於一個丫鬟身上。如果晴雯是一個公侯小姐，或許她比大觀園任何女孩都容易招人喜歡。

賈寶玉則是個軟弱的公子哥，晴雯對待賈寶玉是極為真心的，同時寶玉對晴雯也朦朦朧朧產生了愛意。只可惜，賈寶玉太過軟弱，在晴雯被冤屈，甚至被趕出去的時候，依然沒有站出來，站在晴雯一邊，只不過眼睜睜看著她凍餓而死。

儘管晴雯驕橫，但是她把自己所有的愛與寬容都給了賈寶玉。然而，賈寶玉則沒有做好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連命都沒有給她保住。看到這裡，筆者禁不住認為，或許晴雯的耿直與萬種風情，賈寶玉是配不上的。唯有這樣理解，才能讓人少痛恨賈寶玉的無能。

參考文獻：

1.張勁松，《晴雯雙重人格探微》；

2.李艷，《晴雯悲劇命運的成因》；

3.邵林，《晴雯新論》；

4.孫樹勇，《論晴雯性格的人性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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