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出軌父親離婚另娶，那天偷看母親日記我才知當年殘酷真相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七憶歡 | 禁止轉載

1.南山南，北秋悲

小時候我覺得大人們拖行李箱的姿勢很瀟洒，直到我十八歲離開南山，這才知道，真正的姿態其實是倉皇的。

高三那年的暑假，我斷了跟所有人的聯繫，獨自選了北方的大學，希望自己在他們的生命里都成為一個趨於淡薄的記憶。

大學過得很平淡，唯一的樂趣就是拿獎學金，每當回到宿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閉上眼睛之後腦海里全都是吳森煒的身影。

那個混蛋、惡霸、魔鬼，無論用多少個這樣的詞都不足以描述出他的三分之一，他那麼帥，但他那麼壞，我恨他。

班裡有個女生總是差我幾分然後和一等獎學金擦肩而過，她背後叫我書獃子，說我穿衣沒品，情商極差，學習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我常常失神地看著那些大學裡盡情享受戀愛的少男少女，好像連吵架都是美的。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羨慕就找一個啊！我知道了，沒人看上你，那你就放低一下要求嘛！隔壁班的……」

還沒等她說完我就先行離開了，面無表情地走在教學區的走廊里，窗外的天空一點點褪色。有些人活得風輕雲淡是因為過去是一張未染塵埃的白紙，而有的人雖然表面平淡但在心裡藏著許多故事。

因為顧誠一，因為吳森煒，是不是我今後也可以拿我的故事去換酒。我一早就體會過那個名叫愛情的東西，並且被它傷得遍體鱗傷，愛情很美，但我再也不想擁有。

以我的成績是可以得到保研名額的，但我不想再繼續念書了。那個只知道死讀書的莉安，跌破所有人的眼鏡選擇了到A市工作。

找工作和租房子都很順利，住處和公司是前後樓，都是三十幾層。一下子進軍市中心的我還有那麼一點不適應，摸了摸還不算太扁的錢包告訴自己要好好賺錢了。

新鄰居很熱心，我搬家的當晚，他們還來幫我收拾，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突然裝下三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女人叫夏凝，乍一看臉上冷冰冰的，其實很熱情；男人叫李希政，是讓人感覺很溫暖的那種帥。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像老夫老妻一樣，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默契。

他們住在我的右面，買的三室一廳的房子，好像還在還貸款。聽他們說，他們明年準備結婚了，那麼多情侶我沒有羨慕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羨慕他們。

是什麼樣的感情能讓兩個人好像一個人。

「你一個人在這工作嗎？沒找男朋友？」夏凝眯一眯眼，語氣及其輕快地問我。

「是啊，一個人。」

「一個人挺不容易的，有事招呼一聲啊！」

我們互換了微信，臨走的時候夏琳還神神秘秘地跟我來了一句，「小妹妹，感覺你有故事啊！看起來沒有那麼開心，反正無論如何你要知道生活永遠都是給自己過的，改天請你吃飯！」

我會心一笑，這真是我初來乍到，覺得最溫暖的一件事了，我很喜歡那個叫夏琳的姑娘，乾脆爽朗，不像我，性子溫吞。

2.南山有谷堆

正式工作之前我回了趟南山，沒有帶行李，只挎了一個隨身的包。下了飛機後一個人走過狹長的甬道，看著自己寬大的衣服鼓脹成蝙蝠形狀。

我孩子氣地揚了揚胳膊，還沒等我將胳膊放下就遇到了吳森煒，他像是在出口處刻意等我一樣，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們整整四年沒有見過了，恍如隔世。

吳森煒的風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渾身上下都成了極簡風，看起來那麼像一個規規矩矩的好人。但有的人你只要看見他的眼睛就會認出他。

「莉安？」吳森煒喊了我一聲，語氣里有不確定性，我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往他的左側邁了一步繼續向前走。

吳森煒跟上來輕輕拉住我，「真的是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我緩緩地回過頭，拿開他的手，輕輕說道：「如你所見，不好不壞。」然後兩眼無神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在這場讓人毫無預料的久別重逢里，我多希望我們能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而不是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裡敘舊。

與其說是敘舊，不如說是互扯傷疤。

小孩子癒合傷口的能力是最快的，結痂，脫落，完好如初。但現在的我看見傷口卻心裡發怵，對於它們，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莉安，對不起……」還沒等他說完我硬生生地打斷了他，「不必了，四年前你已經道過歉了。」

說完後我轉身就要走，沒想到他繼續跟著我。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我站在你面前就像渾身赤裸一樣。」停頓了一會兒，我又接著說道，「吳森煒，你別忘了，你當年強姦了我。」

這句話說完後在我心裡出現了不小的迴音，對面的吳森煒也怔住了，趁著他愣著的瞬間我再一次轉身離開。

但沒等我走了幾步，身後就出現了一個女聲，「你怎麼在這啊！都沒看到你。」

我下意識地回頭，一個穿紅色短裙拎小型行李箱的女人站在吳森煒的身邊，他拿過她的行李。我想快速離開這裡，想移開自己的眼睛，但是我動不了，於是心裡突然像被燒了似的，焦黑焦黑的。

這就是他說的對不起？他的愧疚？我忘了，有的人哪怕換了一副皮囊，心還是壞的。

吳森煒意識到我還沒有走遠，他側過頭來看我，而在他側頭的那一瞬間，我終於有力氣轉身離開，不自覺地跑起來，好像只有拚命奔跑才能擺脫命運陰差陽錯的玩弄。

南山的機場在郊區，我坐在機場大巴上昏昏欲睡，車繼續緩慢行駛，過往的一幕幕如窗外的風景般飛速閃過。

初中的時候我暗戀一個男生，他叫顧誠一，那個時候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能夠偷偷喜歡他就可以了。但沒想到高中我們又分到了一個班，這麼小的幾率竟然發生在了我們的身上。

他過來跟我打招呼，「咱倆真有緣，這麼多班，又分到了一起。」

我羞澀地點點頭，「是啊！」

就在這時，一個男生插著褲兜口袋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先是撞了我，然後又撞了顧誠一，我扶著被他撞痛的肩膀滿臉不解地看他。

他嘲弄地笑了笑，附在顧誠一耳邊小聲道：「真晦氣。」然後又繼續大搖大擺地離開，還吹著口哨。

「他是誰啊？」

「吳森煒。」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生命中的某個齒輪已經出現了偏差。

3.南風喃，北海北

吳森煒和顧誠一同父異母，他們的父親先是娶了吳森煒的母親，以吳森煒的母親出軌為由，他們離了婚。同年，他們的父親又娶了顧誠一的母親。

吳森煒只比顧誠一大一歲。

當吳森煒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就已經迎來了自己人生的悲劇。他從小就被人欺負，離婚後母親的精神狀況也不太好，於是他不得不用一副惡劣的姿態來保護自己。

他十歲那年，母親住院去世，父親把他接到了家裡，和顧誠一還有後母同住。家裡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後，他父親沒辦法，只好讓他去住校。

而學校眼看著就要轉第三個了，哪裡都不想要這個混世小魔王。

大家都說困境讓人成長，但是吳森煒的遭遇讓他變得可憐並且充滿恨意。他在母親的日記本里發現了當年的真相，其實是他的父親跟顧誠一母親暗度陳倉，卻編造了一個自己母親出軌的假象告知所有人。

「我真想殺了他。」我在走廊里撿到一張紙條，上面就寫了這樣一句話，我抬起頭向周圍看去，吳森煒站在走廊盡頭沖我邪魅一笑。當時我兩腿發軟，心裡湧現出很明確的想法，千萬不能跟這種人扯上關係。

然後我把紙條趕緊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撒腿就跑，就這樣撞進了顧誠一的懷裡。他扶穩我，「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沒……沒事。」我抬頭的時候看見他那張笑著的臉，突然忘記我為什麼要跑了。

每個女孩年輕的時候，都有一個喜歡的男孩子吧！想在他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卻沒想到總是出錯。

我和顧誠一經常在QQ上聊天，某一次我發消息給他：我昨天碰到你雞雞了。

發完後母親叫我吃飯，我就隨手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沒再理會，直到我回來才知道我把姐姐不小心打成了雞雞。

顧誠一先是發了三個問號，等了很久沒等到我回復，他又自顧地發了一條：什麼時候，我沒感覺？

過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呃……好吧，其實碰就碰了吧……

拿著手機的我面部瞬間充血，這可是我暗戀這麼久的男生啊！

我欲哭無淚地回復給他：不是，我是想說我昨天碰到你姐姐了。

顧誠一秒回道：沒事沒事，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發的消息後，整個人想撞牆。但實際上也只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

後來沒想到的是，我真的跟顧誠一在一起了，還是他先表的白。可能是我出醜太多次，他跟我說，他覺得我挺可愛的，問我要不要和他好。

在那個禁止戀愛的年紀里，早戀顯得尤為珍貴和浪漫，而校服成為世上最好看的情侶裝。我和顧誠一沒有刻意高調，但好像還是一不小心弄了個人盡皆知。

他毫不在意別人目光為我蹲下系鞋帶，每天跑步去餐廳為我佔座買飯，還有過節的時候往我桌洞塞滿了禮物。

陽光正好，整顆心臟都在發著光。

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們，除了吳森煒。

某天放學他把我抵在牆角問我，「那小子有什麼好？」

我警惕地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然後嚇得說不出話來，瘋子吳森煒，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4.北海有墓碑

學校里沒有人不認識吳森煒，他長得最帥、打架最厲害、女朋友最多，隔三岔五地就被學校開回家反省。

我的同桌曾經毫不吝嗇地跟我說，他很崇拜吳森煒，「青春就應該像吳森煒那樣度過，像個大俠一樣，那才沒有遺憾！」

我嗤之以鼻道：「他可不是大俠，他很壞好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同桌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反駁我，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說實話那種拿鈔票點煙的壞男人的確更容易讓女人喜歡，但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還有不能讓女人哭。

而我親眼見過那麼多女生為了吳森煒哭，他面不改色地說：「我們只是玩玩。」

所以他不是大俠，他只是一個壞小子，他會欺負弱小同學，他會到一個陌生的班級威脅所有人，「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敢告訴老師，就死定了！」

他能單槍匹馬地殺出重圍，因為他不要命。

吳森煒的存在令我每天都惶恐不安，生怕他哪天因為顧誠一的關係又來找我的麻煩。而漸漸的，我關注他比關注顧誠一的時候還要多。

某天上晚自習的時候，吳森煒直接衝進我們的教室，拉起我就向外走，力道之大，根本不在乎我手腕到底會不會疼。

「你幹嗎？你放開我。」我掙扎不開，只好跟隨著他的腳步來到天台。

暗色里，我隱約看見天台上有一男一女，我不知道吳森煒想要對我做什麼，於是下意識地想要大喊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沒想到吳森煒先我一步捂住我的嘴。

然後他控制住我雙手，趴在我耳邊小聲道：「別說話，好好看。」

一邊說著，他又帶著我往前走了幾步，躲在了一個檯子後面，我終於看清了那個男生的臉，是顧誠一。

文理分科之後，我和顧誠一已經不在一個班了，但我認得那個女生，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他們拉手而站，並且擁抱，後來竟然還親吻。

我終於不再掙扎，整個人泄了氣，滾燙的眼淚滴在吳森煒的手上，他拉著已經木訥的我下來，動作仍然粗魯。

走在樓梯拐角處的我仍然在哭，吳森煒突然心煩意亂地按住我的肩膀，一點都不溫柔地抹去我的的眼淚，「有什麼好哭的？」

我抬起頭，滿臉受傷地看著他，眼淚仍然止不住地流。

吳森煒嘲諷地笑笑，「有那麼一個風流的爹，他兒子能好到哪兒去？傻姑娘，醒醒吧！」

我懶得反駁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風流是嗎？

我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心情碎得跟餃子餡似的。吳森煒看了一眼我的樣子，有點恨鐵不成鋼，又繼續抓起我的手下樓，但我已經沒有心思問他去哪兒了。

就這樣，我坐上了他的摩托車，他帶著我逃了晚自習，出門飆車。

摩托車在馬路的正中央疾馳，兩邊都是呼嘯而過的汽車。我身上穿著吳森煒的大衣，因為極快的速度，我不得已抱住他，並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

我很難描述那樣的一種心情，我離死亡那麼近。只要吳森煒的一個不小心，我們絕對會在大馬路上斃命。那大概是我活了十幾年，做得最瘋狂的一件事。

5.大江南，大江北

我開始刻意地疏離顧誠一，但始終都沒有說分手。不知道為什麼，我希望分手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而不是我。

終於有一天，他約我出來，地點是學校的湖邊。已經是深秋了，湖面上飄著一些落葉，我蹲在湖邊，看著那個水深危險的牌子愣神。

過了好一會兒，顧誠一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吳森煒，不知道吳森煒是不是已經跟他說了什麼。而我因為蹲的時間太長，起身的時候一不小心跌到了湖裡。

那是繼馬路中央騎摩托車後，又一件離死亡很近的事，冰冷的水一下子觸及皮膚，灌了滿口的水，想喊救命卻發不了聲。

緊接著，我聽見顧誠一大喊救命的聲音，還有第一時間跳下水來救我的吳森煒。那一瞬間里，是一種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安全感。

胸口泛上一陣溫暖，繼而全身都不覺得冷了。

反倒是一旁的吳森煒嚷嚷道：「靠，凍死老子了。」

我卻無緣無故地笑開去，我不得不再一次審視這個救我的吳森煒，或許他本質里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壞，尤其是我知道他也不會游泳之後。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顧誠一沒跳下來救我，反倒是吳森煒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來救我了。

我們一起去了醫務室，一起換了乾淨衣服，他整張臉都一直臭臭的，「還有比你更蠢的嗎？」

我朝他燦燦地笑。

後來的某一天，我和顧誠一正式分手，那天我沒哭也沒鬧。可能因為時間隔得已經很久了、可能因為我不夠愛他、可能因為潛意識裡我知道，這個渣男並不值得我流眼淚。

我們像完成一場厚重又僵硬的儀式索然無味。

而吳森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在我們身邊，心情大好地吹著口哨。好像刻意來圍觀看熱鬧，我側頭看他，他向我們走來。

只見他將我往後拉了拉，然後一個飛踢腿將顧誠一踢倒在地，顧誠一扶著胸口看著我們，他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我急匆匆地衝過去想要攔，但吳森煒已經自顧地停了下來。他露出滿臉嗜血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誠一，輕輕地吐了兩個字：「孬種。」然後看了一眼我，轉過身大搖大擺地離開。

吳森煒還是之前那個吳森煒，可他現在的一舉一動，我看著沒有討厭了。

後來，我在學校里和顧誠一形同陌路，反倒是吳森煒還有意無意地來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突然在我身後。

「嚇死我了。」而他趕忙把臉轉向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瞥了他一眼，他卻突然向前抓住我的領子，「見到我也不知道打招呼。」

「幼稚！」

校園裡經常會看到我們鬥嘴的樣子，吳森煒還是那麼囂張，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任誰看見他都想把他揪過來打一頓。

但我也看到他偶爾笑起來的樣子燦爛如陽，我仰起頭，毫不吝嗇地誇他，「你笑起來真好看。」

太陽很好，我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沒想到下一秒我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緊接著腰部一緊，吳森煒低下頭吻了我。

跟顧誠一的溫柔大不相同，他吻得橫衝直撞，直到我舌根都痛了，他才放開我。然後又是邪魅一笑，什麼也沒說，轉身消失在陽光里。

6.南方有涼夏

那一吻之後，我和吳森煒的關係變得曖昧不清。而我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在意他，如果他哪天不來找我心裡就跟缺了塊什麼似的。

他也沒讓自己失望，他對我的舉動仍然那麼張揚，每個細節里都傳達出愛意。如果對顧誠一的感覺是深深的喜歡，那對吳森煒的感覺我想那應該是愛了。

同桌說得沒錯，可能壞壞的男人更容易被女人愛上吧！最重要的是，他從來都沒有讓我哭，自始至終都是逗我笑。

高考結束後，我去找吳森煒，想問問他之後有什麼打算，想去哪座城市，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沒想到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孩在他家附近的街道上吻得火熱。（原題:《南山歸雁》，作者：七憶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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