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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幾千塊錢從西藏討個媳婦,三年生倆女孩後他走上不歸路

他花幾千塊錢從西藏討個媳婦,三年生倆女孩後他走上不歸路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李文林 | 禁止轉載

阿英是我的鄰居。她的模樣看起就不像本地人,濃眉大眼,又長又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捲曲的頭髮,身材又高。

她阿媽是藏族,名叫松毛,娘家在西藏那曲。

我六七歲的時候,村裡娶不到老婆的年輕人紛紛到西藏討媳婦,就像南方人到越南娶新娘一樣,花個幾千塊錢就能帶回來個頂漂亮的姑娘。

我鄰居家的叔叔陳選,也就是阿英的父親是個屠夫,在縣城的屠宰場工作。

按說陳選叔有份正式的工作,很輕鬆就能討到老婆,但他生得大餅臉,長滿青春痘,臉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加上他的暴脾氣,說話聲音又響又粗,所以沒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有一年陳選叔跟村裡的年輕人搭夥去了趟拉薩討媳婦。松毛阿姨就是陳選叔從西藏帶回來的媳婦。婚禮那天,我記得是夏天,天氣炎熱,陳選叔為了省錢連酒席都沒辦,只是給鄰居朋友們發了點水果糖。

陳選叔娶了松毛阿姨後,在家沒待幾天就去縣裡的屠宰場打工了。每星期六晚回家住半天,第二天下午再去上班,家裡只剩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和松毛阿姨。

當然結婚時,陳選叔跟所有人一樣買了新沙發、電視、VCD、茶几。

那時我家窮,只有電視,沒有VCD。松毛阿姨每天在家,閑來無事,就放旋律好聽的藏歌和舞曲。她很聰敏,時間不長,就能聽懂我們的方言,勉強也能說上幾句漢語。她常邀請我媽去她家裡看碟片。偶爾,我也會跟著去看。她家裡的碟片很多是藏歌歌舞的盤,當然也有一些電影碟片。

李連杰主演的那部《少林寺》我就是在松毛阿姨家裡看完的。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松毛阿姨就要生了。陳選叔提前請了假回家照顧她,不料生下一個女孩。陳選叔聽說是個女孩後,連名字都沒取,又回縣裡打工去了。老奶奶隨意起了個乳名,叫阿英。

日子稀鬆平常地過了兩年,第三年時松毛阿姨又生了一個女孩。這讓陳選叔很沒面子,他像村裡所有的固執的男人一樣――想要個男孩的慾望從沒熄滅,彷彿有了男孩就擁有了活人的尊嚴一樣。但是,松毛阿姨再次生了個女孩把他的希望之火再次無情地澆滅了。

那時候,鄰居們經常聽到陳選叔呵斥毆打松毛阿姨,松毛阿姨辱罵痛哭的聲音。他們爭吵,打架,摔東西,這時阿英總會跑到我家求我媽去勸架。我媽和鄰居們都勸過陳選叔很多回,但他就是不聽,稍有不如意就打罵松毛阿姨。

甚至,有一次,我搬來小桌子,在我家廊檐下寫作業。突然,我聽到了松毛阿姨的尖叫聲,又一會兒傳來了辱罵和哭喊聲。

我立馬跑到牆根,爬上牆頭向阿英家的院子望去,原來是陳選叔把松毛阿姨吊在自家梨樹上毆打。

我立馬喊上母親和父親去勸陳選叔,我們趕到院子里時,聽到動靜的鄰居們也趕來相勸。男人們駕著陳選叔的胳膊把他拉回了屋裡。女人們把松毛阿姨從梨樹放了下來。這時,我看見阿英躲在煤棚里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兔子。

回家,我父親都看不下去氣憤地罵道:「陳選這個畜牲……連個人樣都沒有……」

阿英四歲的時候,松毛阿姨跟一個男人跑了,再也沒有回來。

有人說,那個男人是松毛阿姨老家的表哥,也有人說那個人是鄰村一個回民。但是,誰也無法確切知道那個男人的來歷。

松毛阿姨逃走後,我媽悄悄地對我說,逃得好,只是苦了阿英和她妹妹了。

陳選叔也去拉薩找過幾回,但松毛阿姨就像水蒸氣,在人間消失不見了。從拉薩回來後,陳選叔在家裡苦悶地痛喝了幾個月的酒,又回縣裡宰豬殺雞去了。他很少回家,阿英和妹妹只有奶奶照顧。

自此以後,阿英性格變得古怪,很少說話,又常常坐在門口望著遠處的公路發獃,不像同齡的孩子那樣愛玩愛鬧。我知道,她在等松毛阿姨出現,帶她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但是她的願望註定要落空。

村裡的孩子見她沒媽,爸又不在身邊,就喊她小啞巴。每當她從家門口出來,走在巷道里時,男孩女孩們邊笑邊喊:「小啞巴,醜八怪,掉糞坑,出不來……」她聽到瑟瑟發抖地跑過去,活像村裡夾著尾巴亂竄的流浪狗。有些膽子大、心眼壞的男孩還向她扔土塊。

有次我跟著這些孩子起鬨欺負阿英的時候被我媽撞見了,我媽將我趕回家打了一頓,說,這麼可憐的孩子,你們還欺負她,有沒有心啊?當年你可沒少吃你松毛阿姨家的飯,沒少看阿英家裡的VCD。

我也覺得阿英可憐,這件事後,我經常帶阿英來我家。阿英很乖,又聽話,很討我媽歡心。太陽暖和,我媽閑了的時候幫阿英洗頭,疏發,扎小辮。那時候,阿英看起來很漂亮,就像電視里的女孩子一樣。

阿英七歲,該去上學了,但她奶奶覺得女孩不上學也無所謂,反正遲早要嫁人,更何況她爸也不贊同――家裡的妹妹也沒人照顧,所以她就沒去上學。

村裡的很多孩子都去上學了,沒人和她玩,她又陷入了深深的孤獨感里,整天坐在門口望著公路。只有我放學後,她和我會說會兒話,玩會兒泥巴。不過,她後來總是說那個地方發現了鳥窩,發現一堆螞蟻巢,誰家的狗生崽子了,誰家的貓又生貓咪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對她說的話越來越不感興趣,她的話也越來越少。

阿英八歲生日那天的下午,我和阿英在巷道口玩泥巴。那時,天氣回暖,冰雪融化,地面踩在上面鬆軟得像走在林地里。厥麻、馬英、青草都冒出了綠芽,柳樹率先綠了,杏花桃花冒出了花蕾,躍躍欲試,喜鵲黃鸝鳥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吵鬧不停。

陳選叔回來了。他喝醉了,遠遠就能聞到酒味兒,走路東搖西晃,唱著歌兒,心情不錯。

他右手拎著一隻捆了翅膀和雙腳的公雞,那公雞全身羽毛黑得發紫,頭頂長著鮮紅的大雞冠,雖然被陳選叔拎在手裡,但是依然器宇軒昂,不屈不撓。他左手拎著一個大號的白色塑料袋,裡面放著摺疊整齊的一套帶裙邊的紗質白襯衣。

我說:「阿英……快去……你爸給你買禮物了……」

阿英跑過去接住了陳選叔左手裡的塑料袋開心地回家了。

我永遠難以忘記她那種驕傲又內斂的笑容,彷彿是那種長期沒人照顧的小狗,你給它喂火腿腸,又撫摸它腦袋時,它邊吃邊看你的那種眼神,不遠處還有幾隻可憐的小狗看著。這眼神里有激動,有感激,也有驕傲,不過這些都不外露,只有那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你。

可能陳選叔想通了,他想到將來老了還要靠女兒照料,所以,他特意從縣城的屠宰場挑了只最大的公雞,還買了白襯衣準備給阿英過個生日。

陳選從火爐上取下燒開的熱水,準備殺死公雞後用來燙毛。

他解下了別在腰間的那把小刀,從刀鞘里抽出來一把兩指寬的柳葉短刀,刀身閃閃發光。抽出刀的剎那,那個扔在牆角的公雞也伸長了脖子哀嚎了一聲。

陳選叔走到牆根,喊阿英拿來了一個乾淨的用來盛放雞內髒的盤子。

他原本可以很輕鬆地殺了那隻黑紫色的公雞,只要踩住雙腳和翅膀,輕輕划過雞的喉嚨,割開氣管,不出一會兒雞就死了。可是陳選叔是一個老道的屠夫,殺了無數豬和雞,他的職業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樣子割開雞的喉嚨。

他用刀子挑破繩子,還給雞短暫的自由,就像他在屠宰場的那片空地里一樣。他悄悄走到雞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雞的大腿,雞奮力扑打翅膀,掙扎哀嚎。但是,落在陳選叔粗壯的大手掌里,這樣的掙扎沒有絲毫的作用,只能更加激起他殺雞的樂趣。

他把公雞摔在地上,此時的公雞已經摔暈了,又踩住翅膀和大腿,幾乎同時割開了喉嚨。傷口不深,卻能看見白色的氣管,血像水槍似的噴了出來,以優美的弧線落在了地上。

陳選叔那醜陋的臉上浮現出猙獰又溫和的笑容,就像貓戲老鼠,玩夠了就吞下去的那種滿足的表情。

我看得頭皮發麻,心生恐懼,所以就回家了。

不過,那是阿英最快樂的一天。

我上高中,阿英就結婚了。那時,她才十六歲啊!她嫁給了隔壁村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那個男人我見過一面,圓臉尖嘴,瘦小而矮,個子只有一米六,站在阿英身邊只到她的胸部,好一朵白蓮花落在了糞坑裡。

阿英這麼早就嫁人,是因為陳選叔失業了。

這幾年,陳選叔愛上了喝酒,酗酒成癮,每天喝個二三兩再幹活,幹活也沒有以前賣力,喝醉後又吵又鬧,老闆看著心煩就說他幾句。放在平時他不敢對老闆怎樣,但喝醉了,暴脾氣上來就打了老闆。老闆憤怒之下,讓他捲鋪蓋滾回了家。

回到家,陳選叔決定不再干屠夫這行,他想買些拖拉機、收割機給村裡人收割和耕地來賺錢養家。但這些年,他把錢都用來喝酒了,沒有多少余錢。他思來想去就把阿英嫁出去。因為,我們這裡嫁女兒送的彩禮很可觀,最少也有十二三萬。這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但是,阿英嫁去沒過半年就被公婆送了回來。公婆說,阿英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不會做針線,什麼都不會,就知道吃閑飯,他們家養不起閑人要求離婚,還要退還十三萬的彩禮錢。

不過,據我媽後來的了解,主要是因為婆婆虐待阿英。

我媽說,阿英的婆婆摳門,就連阿英結婚時給買的金戒指項鏈也被她藏起來了。阿英想戴個項鏈,但是婆婆就是不給。阿英氣不過,罵了婆婆幾句,婆婆倒拿起棒子打了阿英,阿英在憤怒中打了婆婆的臉。婆婆不依不休,鼓動兒子離婚。

陳選叔當場暴怒,就把親家趕了出來。他暴怒的不是親家們對女兒的百般刁難,而是向他討還彩禮錢。阿英的彩禮錢早被他花得差不多了。

阿英的夫家討不回彩禮錢,便向派出所報了案,說陳選叔和阿英騙婚詐騙。後來派出所派人來調查,發現阿英和丈夫沒領結婚證,而事情又很複雜,於是通過調節協商決定給人家退還兩萬塊錢了事。

阿英在家待了兩個月,陳選叔又把阿英嫁給了比我們村更偏遠的山頭上的一個男人。她就像陳選叔的一件商品,被交易來交易去,就像是一棵搖錢樹,實現了陳選叔發財致富的財富夢想。(原題:《阿英》,作者:李文林。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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