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又廷：萬物寂靜，而我只傾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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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寂靜俘獲了我的話語｜第1660期

Childe Hassam［澳大利亞］

今日立春。從此，寒冷慢慢退去，蓬勃生機即將降臨人間。然而，在我們美麗的藍色星球上，還有一片寂靜之地，終年被皚皚的白雪覆蓋，那裡就是南極。

演員趙又廷曾在錄製「為你讀詩」有聲詩集時說到，幾年前，在南極拍戲時，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寂靜』。風一停就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但是在這一片無聲勝有聲的寂靜之中，好像又能聽到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聲音，像是在呢喃、低語，非常輕巧，但又很渾厚。他把它當作大自然的某種神秘語言，靜靜傾聽，心裡驀然生出些許謙卑、溫柔和虔誠。

英國詩人勞倫斯的作品《傾聽》，很適合用來表達這樣的感受。

2 分 08 秒，傾聽又廷

傾聽

作者：D.H.勞倫斯［英國］

為你讀詩：趙又廷 ｜ 演員

在所有的聲音中，親愛的，

我傾聽來自你的寂靜聲息。

每當我開口，我就感覺到

你的寂靜俘獲了我的話語。

我的話語從熔爐之中

只是飛出了零星碎片，

我見到寂靜輕而易舉地

將我的話語吸進一片黑暗。

雲雀的歌唱響亮又歡暢，

但是我寧願寂靜出面

攻克鳥兒以及鳥兒的歌聲

讓它們不再呈現。

一列火車呼嘯著奔向南方，

冒出的蒸汽如飄蕩的旗幟。

我看見寂靜秘密的身影

沿著道路挺進，寸步不離。

於是從世界的熔爐之中

冒出無數人們的言語火星，

在生命的氣流中旋轉，

奮力填充夜晚的空洞。

然而它們無法改變黑暗

或者以聲音讓其退縮。

在一片寂靜之中

唯一的浮標便是星辰閃爍。

吳笛 譯

原文參考

Listening

by D.H.Lawrence

I listen to the stillness of you,

My dear, among it all;

I feel your silence touch my words as I talk,

And take them in thrall.

My words fly off a forge

The length of a spark;

I see the night-sky easily sip them

Up in the dark.

The lark sings loud and glad,

Yet I am not loth

That silence should take the song and the bird

And lose them both.

A train goes roaring south,

The steam-flag flying;

I see the stealthy shadow of silence

Alongside going.

And off the forge of the world,

Whirling in the draught of life,

Go sparks of myriad people, filling

The night with strife.

Yet they never change the darkness

Or blench it with noise;

Alone on the perfect silence

The stars are buoys.

- 關於作者 -

戴維·赫伯特·勞倫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通稱D·H·勞倫斯，1885—1930），20世紀英國小說家、批評家、詩人、畫家。代表作品有《兒子與情人》《虹》《戀愛中的女人》和《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等，1923年出版的《鳥·獸·花》被人們認為「是對詩歌藝術的獨特貢獻」。

如果與自然對話

自然界里你最愛的聲音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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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的《傾聽》是趙又廷非常喜歡的一首詩。勞倫斯在詩中，以「親愛的」稱呼著一位看不見的「你」。又廷把他筆下的「你」，理解為那個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卻又被震懾的自然世界。

作為20世紀英語文學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勞倫斯以小說《兒子與情人》《虹》《戀愛中的女人》和《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聞名於世，也因其大膽地描寫兩性關係，在當時飽受輿論爭議。

但他的詩里，卻儘是與「鳥、花、獸」的對話——而這彷彿是他與喧囂世界保持距離的理想居所。他相信在這個世界裡，「自然的神秘仍在閃光」，而藝術的任務便是「揭示人與周遭宇宙的關係於鮮活的瞬間」。他甚至用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體系來想像植物的光合作用，把它理解為「將漫遊的天空與下沉的大地結合在一起」的手段。

「鳥是天空的生命，當它們飛行時，就披露了天空的思想」（勞倫斯 語）。但這個世界，人與人往往更在意言語的有聲交流，而常常忽視傾聽的靜默意義。對勞倫斯來說，這語言更是世界熔爐里冒出的火星，只是拚命想要填補夜晚的空洞罷了。它們不僅改變不了「黑暗」，更不能使黑暗「退縮」。

唯有寂靜是完美的。

我們看到，暗夜裡，星辰是它的浮標。

文／曉弦

本文收錄在趙又廷 X 「為你讀詩」《在所有聲音中，我傾聽你》詩歌有聲書中，略有刪減。

- 詩歌音樂 -

詩歌配樂分別剪輯自日本鋼琴家黃永燦的作品《如詩般 寧靜》；旅法作曲家、鋼琴家肖瀛為本詩創作的原創音樂《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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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的人

趙又廷

畢業於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華語影視男演員，「光合作用」項目發起者。代表作品《痞子英雄》《搜索》《狄仁傑之神都龍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最新電影作品《南極之戀》熱映中。

▎2018年新年禮物《在所有聲音中，我傾聽你》

▎明日預告

明晚（2月5日）10點，演員李光潔為你讀秘魯詩人塞薩爾·巴列霍的作品《等到我回來的那一天……》。

策划出品：Be My Guest「為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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