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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鑒定:啟功終生摯愛並鼎力奉獻的事業

啟功自言平生用力最勤、功效最顯的事業之一是書畫鑒定。他從小隨諸多名師學畫,又發奮於書法藝術,他的繪畫老師都是文人,教授的方法主要是觀賞臨摹,啟功學書法的主要途徑也是大量臨摹古人的碑帖,這為他的書畫鑒定積累了大量的實踐經驗。

啟功先生在書房

他在《啟功叢稿》前言中說:「曾學書學畫,以至賣所書所畫,遂漸能識古今書畫之真偽。」而我一生所從事的工作始終不離中國的古典文化,這又為我的書畫鑒定奠定了更深厚的根基。

啟功畫作

一、書畫鑒定生涯與故宮結緣

啟功的鑒定生涯一直與故宮有緣,從十幾歲開始,他就隨繪畫老師賈羲民在這裡觀摩古代名畫,如五代董源的《龍宿郊民圖》、趙乾的《江行初雪圖》、巨然的《秋山問道圖》、荊浩的《匡廬圖》、關仝的《秋山晚翠圖》,北宋范寬的《溪山行旅圖》、郭熙的《早春圖》,南宋李唐的《萬壑松風圖》,元代趙孟煩的《鵲華秋色圖》、高克恭的《雲橫秀嶺圖》、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等,這些畫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

吳鏡汀《江山攬勝》局部

真正從事鑒定工作是在抗戰勝利後,故宮博物院又恢復整理鑒定工作,成立了文獻館和古物館。當時沈兼士任文獻館館長,想重振文獻事業,讓故宮的這些老檔在文物研究中發揮出重要作用。他聘請了一批學者包括啟功任專門委員。啟功主要做兩項工作:在文獻館閱讀整理檔案材料,在古物館鑒定書畫,使他比以前更大飽眼福,而且聽到很多前輩專家學者的議論,大大開拓了眼界。

國家文物局舉辦全國書畫鑒定高級研討班時啟功等與學員合影。二排左三起:傅熹年、啟功、劉九庵、楊新

二、專事文物鑒定澄清名畫真偽

新中國成立後,啟功繼續留任故宮專門委員,國家又成立了文物局,由鄭振鐸出任局長,王冶秋、王書庄任副局長。後來又由上海請來張珩任文物處的副處長,謝稚柳、徐邦達、朱家濟任鑒定專家。

國家文物局書畫鑒定七人小組合影自左至右:謝辰生、劉九庵、楊仁愷、謝稚柳、啟功、徐邦達、傅熹年

啟功回憶說,那時活動的主要地點在北海公園南門團城的玉佛殿,因為這裡供奉著一尊東南亞的玉石佛像。在正堂放一個大案子,有需要看的東西,就放在上面。這時商人手中的古書畫已不允許出口,便逐漸地聚到文物局來,在團城也舉行了多次收購鑒定會,澄清了許多名畫的真偽問題。

啟功書法繪畫作品

啟功說:「記得曾在這裡鑒定過「三希堂」帖,其中的「快雪」帖在台灣,「中秋」、「伯遠」在北京。我對著光看,只見「伯遠帖」哪筆在前,哪筆在後都看得清清楚楚,當是真跡無疑,而「中秋帖」當是米元章所臨,而台灣的「快雪帖」當是唐人的雙鉤廓填。又如稱為梁楷的《右軍書扇圖》和倪瓚的《獅子林圖》,對照原有的影印本,得知只是舊摹本」。

三、出任文物書畫鑒定機構要職

1986年3月4日,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成立大會後與會成員合影。前排自左向右:謝稚柳、谷牧、顧延龍、常任俠、啟功、朱活,後排自左向右:史樹青、劉巨成、王世襄、謝辰生、庄敏、劉東瑞。

1983年成立全國書畫巡迴鑒定組。當時有人提議讓啟功任組長,但他婉拒並推薦謝稚柳出任,成員有啟功、徐邦達、楊仁凱、劉九庵、傅熹年、謝辰生。謝稚柳原是上海博物館的,後調到北京。徐邦達原來也是上海的,曾被譽為故宮第一「掌眼」。楊仁凱是遼寧博物館的館長,對溥儀流失在東北的文物自然很熟悉。劉九庵是「老琉璃廠」,雖沒有特別高的學歷,但實際經驗豐富,特別是對明清小名家的作品見多識廣。

啟功主持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會議

傅熹年是啟功推薦的,他是傅增湘老先生的孫子,有深厚的家學淵源,經眼的東西很多,又敢于堅持原則。當時有人說他不夠資格,啟功說如果說他不夠資格,那我就更不夠資格。

啟功與傅喜年簽定古字畫

這個鑒定組集中了全國這一領域的頂尖專家,但頂尖專家組在一起也常會出現意見相左的時候,尤其是文物鑒定,是真就是真,是假就是假,在表態時容不得含混。而對某一件字畫的認識,除了那些假得沒邊的東西,哪那麼好就統一呢?此時如都以老大自居,也就難免出現矛盾。

啟功在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鑒賞該館收藏的中國古代書畫

1986年啟功被任命為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的主任委員,所負責的鑒定範圍更寬了,不但包括對全國的書畫鑒定,也包括對出土文物及古籍的鑒定,如對王安石書《楞嚴經要旨》、宋代龍舒本《王文公文集》、北宋何子芝造金銀字《妙法蓮花經》、文天祥墨跡手札、張大千仿《石溪山水圖》等都進行了鑒定。

後來震驚文物界的《出師頌》、《淳化閣帖》的收購與鑒定啟功也都參加了,其中很多活動都是在故宮舉行的,可以說他的鑒定生涯始終離不開故宮,經他眼鑒定的文物大概要以數萬計,甚至是十萬計。啟功說:「我這一輩可謂前無古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東西,就憑這一點我就應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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