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心修身的宋代儒生被同學騙進娼館之後
《禮記?大學》八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古代讀書人從修習到修身到修為的一個總的路線。
一個宋代的楊姓讀書人就是嚴格以此自律,但是他的同學們看不慣他,覺得他裝得有點過分,想壞他的操守,於是設計把他騙進了娼館,那他究竟有什麼驚人之舉?
楊公像
後來,他做官之後,在國破家亡的危難時刻,他又怎麼罵得金兀朮惱羞成怒,要把他割舌挖心?
此人姓楊名邦乂,字希稷,今天江西吉水縣人。按道理來說,像他這樣的耿耿忠臣,本應名垂青史,人人敬仰,但是真正知道他的人其實並不多,這不能不說是歷史教育的一個疏漏或者說失敗。
楊公墓前石獅
楊邦乂年輕求學的時候就有大志,一心苦讀,從不去什麼茶坊酒肆閑逛。後來他的一幫同學就覺得他這大尾巴鷹裝得太起勁,他們就起心要整蠱他一番。
這一天,他們誠意邀請他出去喝酒,他推辭不掉只好奉陪,同學們說的是去一個朋友家,其實就是到了一個娼館。
楊邦乂起初並沒有懷疑,但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時候,娼妓盛裝出場了……
那時娼妓多穿紅衣
楊公當時就驚呆了,不過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疾趨而歸」——立即離席而去。
按說,這已經算是很自律了,但是楊公回到家裡之後,還是非常懊悔自責,一邊哭著一邊把自己的衣服和帽子都燒掉了。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人刻板得近於迂腐了,衣服和帽子跟著你去了不幹凈的地方,大不了洗洗還不行嗎?用得著燒掉嗎?
但是宋人卻不這麼看,羅大經在《鶴林玉露》里對楊公高度評價,認為他的行為「所立卓然」,沒有當初以一貫之的操守,他怎麼可能怒罵兀朮,視死如歸?
楊公後來在北宋政和五年登進士第,先後當過溧陽知縣等一些小官。建炎三年,兀朮率金兵南下攻打建康時,他是通判建康軍提領沿江措置使司。
最悲催的是,建康留守杜充等人投降了。楊邦乂一介文官卻知其不可為而為,奮勇抗敵,兵敗被俘。他咬破手指,在衣服上用血書「寧作趙氏鬼,不為他邦臣」!
兀朮像
兀朮讓他投降,楊邦乂對著兀朮大罵:「若女真圖中原,天寧久假汝?行磔汝萬段,安得污我!」意思是我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你怎麼能用投降這樣的話來污辱我!
兀朮大怒,竟命劊子手割其舌頭,開其胸膛,剜其心臟。楊邦乂慷慨就義,年僅44歲。後被追贈為朝奉大夫,謚忠襄。
後人在其受難處就是今天的雨花台下土門岡建楊忠襄公墓和祠。民國年間曾重修墓道並立「楊忠襄公剖心處」碑,後遷至雨花台烈士陵園內,位於梅花簇擁的梅崗,名為「楊邦乂剖心處」。
朱元璋當年聽說了楊邦乂的事迹,深有感觸,還寫了一首《褒忠詩》:「天地正氣,古今一人。生而抗節,死不易心。」
在小處不隨便,不苟且,臨大節時方能從容就義,慷慨赴死,光照春秋,激勵後人。這是聖賢與凡夫的區別處。
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年日本人攻破南京,這個鬼子專門在楊公墓前留影,難道他知道楊邦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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