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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之父之一:愛政治不愛女人的舒曼

1886年,羅伯特·舒曼在盧森堡近郊克勞森降生,國籍德國。為什麼這位日後的法國總理出生時竟是德國人?這是因為父親的老家在洛林。那片地方從查理大帝的孫子三分帝國之後就成了多事之地。51從普魯士叫板法蘭西到「二戰」結束,洛林人民的國籍走馬燈似的更換,陣亡的將士都分不清是為法國還是為德國捐軀的。不身臨其境的人很難理解當地人的糾結。

舒曼的父親便因不甘做普魯士的臣民而搬到了中立國盧森堡。舒曼最先會說的是盧森堡方言,之後是德語,法語是上學後才學的。成年後,儘管他的法語日臻完美,但總擺脫不了德國口音。因此,政治反對派對他最大的刺傷莫過於稱他為「德國佬」。

舒曼是典型的「三好學生」,在學校成績優異,課餘熱衷教會事務,被神甫選為助手,直到中學畢業。他不僅在教會的各種儀式上給神甫打下手,還與神甫用拉丁文輪流祈禱,等於接受了小灶文化教育。教會高層人士來基層視察,羅伯特也參與接待。這一切殊榮讓羅伯特感覺與上帝更接近,堅定了他的信仰。羅伯特高中畢業後選擇了德國的大學。這不僅因為德國大學名聲在外,吸引羅伯特的還有德國的天主教。

當時,德國一批天主教熱血青年奮起自救。為什麼自救呢?原來,從16世紀開始,先是路德宗教改革差點兒要了天主教的命;後來拿破崙將法國大革命政、教分離的風氣帶到德國,教會的影響日衰;1871年新教的普魯士統一德國,俾斯麥變本加厲地打壓天主教會,後者與國家展開了幾年激烈的較量,在歷史上被稱為「文化鬥爭」。新教坐山觀虎鬥,雖然也沒占什麼便宜,但給人的印象好像是又勝了一輪。天主教會那份沮喪就別提了。

在此背景下,20世紀初,幾位天主教神學家和哲學家挑頭兒發起了一場禮儀運動,試圖通過彌撒儀式的改革推動天主教的復興。瑪利亞·拉赫修道院成為運動的試點。其朋友圈的成員是運動的骨幹。拉赫修道院被選中的一個原因是其地理位置—它位於德國中部,與德國幾座文化名城的距離都不太遠。在波恩就讀的舒曼更是近水樓台,從大學到修道院只有50多公里。他一到波恩便加入了拉赫修道院的朋友圈。

波恩大學

假如真有上帝的話,那麼1911年是他老人家對羅伯特最大的考驗—他深愛的母親奧伊傑妮在一場車禍中喪生。8月30日,她乘馬車去洛林丈夫的老家。馬突然受驚,抬起前蹄,馬車失衡,奧伊傑妮被甩出來,頸椎斷裂,當場死亡。羅伯特悲痛欲絕,難以自拔。他甚至想出家修行。是他的好朋友埃什巴赫(HenriEschbach)的一封長信才使羅伯特回心轉意。這位斯特拉斯堡大學的同窗在信中說:「你沒有權利被悲痛吞噬。你的宗教、你的祖國和你的朋友需要你。」在埃什巴赫看來,舒曼應當留在世俗世界,並試圖從內部改變他。「你必須做一名普通的信徒,這樣你能更有效地發揮作用。我們這個世紀的聖人是穿西裝的。」結果,舒曼聽了好朋友的勸說,沒有出家。

做職業選擇的時候,舒曼的「洛林情結」再度顯現。他既不想當公務員,也不想當大學教師,因為這兩種職業都將給他帶來效忠和捍衛國家的義務。但是效忠哪個國家呢?一心想回到洛林老家定居的舒曼於是選擇了律師這個相對自由的職業。

1919年,戰敗的德國再度丟失了阿爾薩斯-洛林。舒曼加入法國國籍,並馬上作為該地區代表被選入法國議會。很快他便發現自己對政治策略一竅不通,於是毫不避諱地稱自己是「天真的律師」。其實,舒曼也是天真的政治家。在他看來,政治的目的是為人民服務。他競選議員是為家鄉人民發聲,為此不惜在巴黎和梅茨之間奔波。當個人利益與大眾利益發生衝突時,他從來不考慮個人利益,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是到了迂腐的程度。舉個簡單的例子:他在梅茨做律師時入選當地的律師聯合會。但同行們馬上因為投了他的票而後悔,原因是他力主大幅降低律師報酬,讓窮人也能尋求法律的保護。律師同行不待見,但老百姓喜歡這位不牟私利、與眾不同的政治家。從1919年到1963年去世,他沒有一次在議會選舉中落選。

1944年,舒曼加入法國的人民共和運動(MRP)。該黨與德國的聯盟黨和義大利的社會民主黨共同成為20世紀50年代主宰西歐政治的三大基督教民主政黨。不懂得爭權奪利的舒曼總是接受吃力不討好的差事。1946年,人民共和運動贏得戰後的首屆選舉,黨主席皮杜爾(GeorgesBidault)將最大的爛攤子—財政部交給了舒曼。與「一戰」一樣,法國雖然是戰勝國,但在戰爭結束時債務纏身,已到了破產邊緣。

舒曼硬著頭皮上了任,並馬上得到了「小氣鬼」的綽號。原來,舒曼以身作則,首先在財政部樹立節儉的風氣。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別忘了,我們的共和國還很貧窮。」公務員必須節約用電,給同一名議員的兩封信必須裝入一個信封。他外出的時候從不講排場,乘火車不坐頭等車廂。對國家的開支,舒曼同樣地錙銖必較。擔任財政部部長的一年,他成功阻止了法郎的繼續貶值,使國家財政趨於穩定。

1947年11月,舒曼再度受命於危難時刻,在罷工和暴動使第四共和國風雨飄搖之際組閣政府。這位被政治對手嘲笑為「德國鄉巴佬」的政治家在擔任總理的短短8個月里平息了暴亂,重新贏得了法國人民對共和國的信任,或者說使得第四共和國又苟延殘喘了幾年。當時法國政府像走馬燈一樣地頻繁更換。舒曼當總理不到一年,就因一場預算之爭而被迫下台。

在新組閣的政府中,舒曼終於實現夢想,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外交部部長。這之後的4年多時間裡,法國政府頻頻換屆,他以不變應萬變,在八屆政府中連任外長,成為法國多變政局中的一個常數。1950年,這位中等身材、禿頂、大鼻子、眼睛充滿憂傷的政治家推出「舒曼計劃」。在此基礎上,歐洲煤鋼共同體於1952年正式生效,這是歐洲第一個超國家的機構,也是1957年成立的歐洲共同體的前身。

舒曼終身未娶,好像是一位帶著政治頭銜的修行者。他曾自我解嘲地說:「在政治和女人之間,我選擇了政治。雖然政治也不穩定,但它不那麼容易吃醋。」法國《世界報》前總編輯福威(JacquesFauvet)曾經這樣形容舒曼:「生在盧森堡,受的是德國教育,內心深處是法國人,命運挑選他成為引領歐洲的人物之一。他與加斯貝利和阿登納一起給了基督教民主人士實現幸福的歐洲天國的希望。」

摘自《從查理大帝到歐元》作者張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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