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歌苓的「殘忍」

一個月前，看了電影《芳華》和書籍《你觸摸了我》，當時內心非常震撼，昨天聽了馮小剛和高曉松的對話，覺得是時候梳理一下感受，要不然過一段又忘了。

電影的結局是溫馨的，套用馮小剛在《曉說》里的話，「最終讓倆人抱團取暖」，這是他喜歡的結局。反觀嚴歌苓的《你觸摸了我》，結局一點都不美好，套用高曉松的話，嚴歌苓對自己，對書中人物都非常「殘忍」，怎麼個殘忍法？我們來看看。

何小慧（電影中的何小萍）的母親自從和繼父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怎麼管她，而她只能靠把自己弄發燒來博取母親的關愛，終於長大參軍離開沒有溫暖的家。她在軍訓期間從不取下帽子，室友就認為她是個癩頭，非要惡作劇讓她出醜，結果發現她有一頭非常濃密的頭髮，再詳細詢問，原來是離開前母親給她梳了一個髮型，她不願拆開。

劉峰觸摸事件爆發後開批鬥大會，所有人（除了何小慧）都輪流罵劉峰，積極地和他撇清關係，包括收了劉峰沙發的那個什麼班長。劉峰到海南後從事盜版書買賣，和一個失足女在一起，試圖讓她走上正道，結果失足女最終還是沒能走上正道，二人分道揚鑣，此前劉峰遇到了郝淑雯，並向她借了1萬元，說是贖出被拘押的車。後來郝和蕭遇到了，並一起去找劉峰，卻打聽到了失足女（我不想一直叫她失足女，實在想不起來名字了，書也不在我這裡）的下落，才得知那1萬元給了她，她用這錢整容了一番，找到了有錢人。後來，劉峰分10年還了郝淑雯9000元。

劉峰呢？他去了北京侄子那裡打工，後來由於生病就不工作了，郝和蕭還得知劉峰有了女朋友。蕭穗子輾轉打聽到了劉峰的住處，並去看望了他，當時他一個人在家，得知他患了腸癌，臨走時穗子偷偷給劉峰留了3萬元。閑聊時，劉峰告訴穗子，自己看到退伍老兵因為沒有得到妥善安置，向政府討說法，他就勸大家不要鬧，說他們已經老了，國家這台機器總是需要新配件（具體記不太清），老兵們氣不過就毆打他，結果發現他的假肢，就不再為難他了。穗子給劉峰看她和郝淑雯林丁丁三人聚會的照片，而劉峰看了一眼，忘記什麼反應了，只記得穗子發現劉峰深度老花，而當時他根本沒戴眼鏡是看不清照片內容的，穗子認為劉峰還是愛林丁丁的，不願意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只想在腦海里保留那個最美的樣子。

穗子離開了北京去其他地方，後來收到一條簡訊，讓她參加劉峰的葬禮，而她也知道了那個女朋友就是何小慧。小慧感謝穗子的資助，並告訴她這些錢都用到了刀刃上。閑聊中她告訴穗子劉峰並不愛他，是她再三要求，才把劉峰接過來照顧他，而劉峰也在死前儘力幫她拾掇家裡的小物件。穗子總結出劉峰既愛林丁丁的身體又愛林丁丁的心，而他只愛失足女的身體，對於小慧或許只愛她的心。

只有5個人參加了劉峰的追悼會，小慧，穗子，劉峰的女兒，劉峰的侄子和侄媳，而侄子兩人由於堵在路上，追悼會一直沒有開始，劉峰的女兒彷彿和劉峰沒有太多的感情，或許是因為不怎麼在身邊，她也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一直去雲南找戰友的陵墓，最終也沒有找到。最後由於離租用時間只剩了5分鐘，後面那家不樂意了非讓撤掉，輪到他們開追悼會了，只好在沒等到侄子侄媳的情況下，匆匆開了追悼會，而小慧也沒有念成自己寫的追悼辭。劉峰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去世時估計只有50多歲。

有關小慧，自從劉峰和她一起練舞，估計她就愛上了劉峰。她去戰地當護士時，有一個軍官喜歡她，她就和他結婚了，正如穗子的描述，如同一隻黑暗中行駛的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接納它的港灣，就靠岸了。小慧由於無意間被記者拍到救助一個傷兵，就被奉為典型到處演講，從被人排斥到眾人膜拜，她瘋了，而她的丈夫在她瘋了之後也去世了。而此間劉峰去看望了她，並和她合影，後來小慧恢復了正常，就開始和劉峰通信。後來她的一個美國回來的堂姐知道她做過護士，想讓她護理她的爸爸（小慧的堂叔），本不想去，考慮到劉峰也在北京，就接了這個活。送走堂叔後，這個房子留給了小慧免費居住。最後，小慧把劉峰接過來照顧，陪他度過了最後的歲月，穗子認為小慧在替大家向劉峰贖罪。

最後說說蕭穗子和郝淑雯，她倆一直在聯繫，郝後來告訴蕭，她知道蕭穗子喜歡一個軍官，還一直給她寫情書，於是她就故意和這個軍官在一起，並讓這個軍官揭發蕭穗子，害得蕭穗子不斷做檢討，而這件事是嚴歌苓親身經歷過的。我不知道這部小說里有多少情節是真實的，如果都是真實的，那真的很殘酷。如果看過《天浴》，就知道嚴歌苓有多麼「殘忍」！

人生經歷不一樣，所以馮小剛拍的是芳華，而嚴歌苓寫的是《你觸摸了我》，而我更願意相信嚴歌苓的描述，因為那才是真實的人性和人生。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