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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記|陳國軍|夢牽祁連山

夢牽祁連山

文字編輯:李河新 排版編輯:半夏

巍巍昆崙山系東隅, 世界屋脊的東北邊沿,有多條西北-東南走向的平行山脈和寬谷,這就是延綿800餘公里的祁連山系。 祁連山區域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唐漢以來,這裡就是中原王朝重鎮,無數墨客騷人在此留下了許多不朽的邊塞詩篇。一次偶然機會,使我有幸深入高原腹地,重走昔日詩詞誕生地,真正領略了那些詩詞的意境,品味到生活的真諦。

2009年8月30日,我在朋友邀請下飛往青海,為朋友在青海承攬的江倉一號井田工程項目開工做準備。因當天新鄭機場沒有飛往西寧的航班,臨時飛向蘭州中川機場。當飛機降落在中川機場的時候,項目部的小蔡已經在機場等候我們。再由蘭州驅車前往西寧, 汽車飛馳在廣袤的高原上, 一路上鑽山越壑,到西寧安頓下來已是午夜時分。

第二天,首先來到奧凱集團公司青海辦事處,了解井田基本情況和開工前的準備工作。主要是施工組織,安全措施,機電設備,坑木料場場地的安排。辦事處的接待人員還特別提醒我們,高原大漠的特殊氣候,但事後證明自己還是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雙方對接完畢,計划下午便「上山」看施工現場。

下午,天氣晴朗,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家穿的短袖衫,已經換上長袖衫了。三點多開始向東經99°35"24"北緯38°02"30"目的地——江倉一號井田進發了,分兩輛車同時前往,以相互策應,出發前檢查了此行可能需要的水,食物。以防車輛在極端天氣下拋錨。皮卡車廂裝的是生活所需的物資,另一輛越野車專供乘人。

由西寧向西沿著湟水谷地駛向青海湖、原子城的方向,這段路是旅遊線路,路況很好。路上車輛如流,路兩側的草原、高山來不及欣賞就被疾駛的車輛甩在了身後的遠方。 車輛在海北州轉向北開進,這段路夾在兩條山脈之間的山谷中,平坦的公路上,偶爾會有車輛行駛,車輛越來越少。 遠處的牧羊人騎著駿馬在大草原上賓士,驅趕著牛羊,這時的天氣暗下來了, 腦海里自然迸發的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意境,只是這零星的「蒙古包」帳篷在大草原上顯得有些寂落和孤單。

過了海北州,明顯感到大地在抬升, 遠處的山脈頂峰上白茫茫的,應該是雪峰了。雪峰越來越近, 汽車穿越在雪域蒼穹的雪山腳下,融化的雪水匯聚成河,潤澤著海北大草原。真想下車漫步在這傳說中的格桑花中,觀賞那美麗的翠菊、波斯菊、狼毒花、高山杜鵑,探尋那神秘的冰山雪蓮……

到達熱水鎮時,天黑蒙蒙的,也許是傍晚時分,也許是因為熱水的海拔較高,天氣變化了。氣溫驟然變得寒冷,凜冽的寒風夾雜著冰雪砸在車窗上嗶嗶作響。第一次體會了「胡天八月即飛雪」的天氣,現在還是農曆七月下旬而已!熱水鎮並不大,但卻是個重要的驛站,就像武俠影視劇里的龍門客棧。是「上下山」和出入大漠的必經之地,過往客人需在此整休,補給。因為任務緊急,我們在這裡吃了晚飯,買了保暖衣,保暖褲,就上路了。

車外雪花紛飛,車裡穿了保暖衣,打開車上的空調,撲面的暖氣忘卻了車外「狐裘不暖錦衾薄」的寒冷。 熱水鎮向北已經沒有了像樣的公路了,車輛在狹窄的道路上顛簸,顛簸,開始的興奮勁兒已經被顛簸得粉碎,哪還有心情去欣賞「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色。

午夜時分,前面的一道路標在車燈下格外醒目:埡口。 埡口地段有4000多米的海拔高度,是湟水谷地與大通河谷地的分水嶺。這意味著,此處是積雪常年不化的雪峰了,前面的道路會更加艱難險惡。正在進行的暴風雪,肆虐地扑打著車窗,車外的冰天雪地讓人驚心動魄。以前只在影視劇里見過,沒想到此刻自己就在這暴風雪雨中。 偶下車查看路況,寒風刺骨,涼氣逼人。 車輛緩緩駛過埡口,車窗外依然是雨雪紛紛連大漠, 車體還是顛簸搖晃,像駛在風浪中的小船……

好悶的感覺,頭蒙蒙的,暈乎乎的,像暈車了,又不像,還不知道這是高原反應。 慢慢地睡意襲來……一個剎車,驚醒來,對面駛來一輛車,這可是夜間遇到的唯一車輛,心裡感到一陣驚喜。

天漸漸亮了,一個整夜,汽車終於駛出了風雪交加的雪域。高原大漠上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偶爾,能看到孤單的禿鷲在天空中盤旋,警惕地注視著戈壁大漠里的不速之客。 祁連山不是一條孤立的單薄山嶺,而是山連山、嶺連嶺。展現在眼前的是千山萬嶺,山的海洋。 戈壁,沙石,殘雪,殘酷的自然環境幾乎萬物絕跡,有的只是「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翻過一座座山峰,在金色的陽光下,終於看到了遠處一條長長的拉煤車隊,順著大通河,緩緩移動著。因為路況太差,有車輛在前方翻倒,就堵住了道路。我們下了車,陽光下的高原大漠顯得更加靜謐,迷人,神秘。曾經夢中的藍天,雪山,草地,河谷,現在就真實的展現在眼前。 閉上雙眼, 深深吸上一口氣,緩緩地,一絲絲地來品嘗這雪域氣息。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也沒有景點的喧鬧,這裡是人跡罕至,遙不可及的秘境;是超凡脫俗、美麗天堂的領地;是世界另一端的凈土,這裡,足以滌盪每一顆躁動的心靈……

在路邊的枯草冰凍土堆上,與一位當地煤車司機攀談後,才了解到這裡是雪域高原, 六月飛雪是常事, 根本沒有四季,只有太陽,雲雨冰雪和堅強美麗的格桑花。難怪詩人王之渙用「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的詩句,來撫慰戍邊將士勿怨春光遲不來,原來這裡春風是根本吹不到的啊!

這裡的每一座山峰都氣勢雄偉,石骨崢嶸,鳥道盤錯。在這些由冰雪和石頭凝成的奇形怪狀、稜角分明的脈脊之中,分布著冰川和終年不化的雪峰。 遙憶昔日古人,討伐西羌,征戰胡地, 一路之上履冰踏雪,寒風刺骨,「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是何等的英勇頑強,悲壯豪邁。

路上的大噸位重卡將道路壓的嚴重變形,長長的車隊開始慢慢移動,發動機的轟鳴聲劃破了寂靜的大通河畔。望著遠去的河流,誰曾想到這裡是億萬年前的海底世界,而今卻成為世界屋脊。也許,只有這大通河和祁連山脈還在默默細數著這裡的滄海桑田。

又越過一道道山嶺,終於見到迎接的人們,大家見面後好熱情,都在訴說著高原反應。平原上一個成年人提一個液化氣罐行走算不了什麼,可是在這裡要三四個人才能抬走,稀薄的空氣使大家的臉色鐵青,口唇蒼白,沒有了惜日的精力。

礦區建在兩座山脈之間,這裡是一個寬闊的谷地,寬約有三四十公里,一道平緩的河流緩緩流過,河水就是來自遠處的雪山。在這裡又看到了久違的羊群和氂牛,只是河谷的草地不是想像的綠草如茵,而是白草蔓卷,蕭殺如霜。雪峰上皚皚白雪在蒼穹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醒目,那是晴天。不一會兒,雪峰白茫茫的與天際相連,那便是雪峰與天際的「風花雪月」。剛剛還是烈日當空,一片雲彩飄來,便是一陣冰雪飛舞,這就是青藏高原的類極地氣候。

我們在這裡的工作人員陪同下,熟悉了礦區,看了已開挖的斜井明槽。對方很是著急,如果現在不能加快進度,過了十月就是冰凍期,所有基建項目都要停工,只能等待第二年夏初才能開工,那樣損失會很大,延了工期是要負違約責任的。我在看完工地之後,高原反應迅速加重,頭暈頭痛,乾嘔,站不住了。躺在床上,吸完一袋氧氣依然沒有好轉,午飯也吃不下。同來的另一位反應雖沒那麼嚴重,但也明顯不適。在與礦方籌建處負責人溝通後決定當天下午五點再返西寧。

五點時刻,項目部以及先期來到的工友們來到礦口的河邊送我們「下山」東去,揮手道別,殷殷祝福響徹耳畔。「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正是此刻的寫照,東去的車輪,消失在遠去的雪山腳下,在浩瀚的高原大漠里,在這靜靜的大通河畔留下了長長的輪跡,也留下了我永久的記憶。

回程還算順利,埡口處此時沒有了風雪,變得特別安寧溫順。過了埡口,頭暈頭痛噁心癥狀全部消失,整個大變活人一般,司機師傅說,這是典型的高原反應,如果現在再返回還會出現以前的癥狀。返回西寧已是凌晨三點。次日,在西寧完成了所有書面的安全技術措施,通過網路傳送至礦區籌建處。至此,完成了本次出行任務。唯一遺憾的是沒能細細欣賞祁連山的美。

祁連山的美,在於複雜多變地形地貌和多元素匯聚的文化。有雪峰,冰川,有戈壁,草原,有川穀窪地,還有河流湖泊。不同的地貌孕育的是多姿多彩的自然景觀和紛呈各異的人文景觀。她就像上天賜予西北大漠的一座濕島,發育的冰川河流,孕育了燦爛的河湟文化、河西走廊、絲綢之路。 中原王朝正是通過祁連山的護衛握手天山南北,從而走向帕米爾高原和更遠的亞歐非大陸。

如今,每當讀這些邊塞詩詞,那字裡行間透著的意境,就會像視頻一般,閃現出那高原腹地的一幀幀畫面,讓人夢牽魂繞,回味無窮。

作者簡介:

陳國軍,平煤股份十三礦通訊員,喜文學,愛詩詞散文,工作之餘隨筆撰寫生活的點滴,多篇作品見於自媒體平台和內部期刊

華文驛站編輯部

總策劃:趙洪亮

責任編輯 :百花齊放 、李河新 、半夏、奧莉弗

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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