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桑溪古鎮隨記

最新 02-05

文圖/蒹葭

馬桑溪古鎮是一個翻修的古鎮，屬重慶府治下的大渡口區。

史料記載，馬桑溪古鎮興於清朝早期，距今已有近300年歷史，是因為長江兩岸的商旅和日常生活而興起的一個臨水古鎮。

馬桑溪古鎮在長江邊上，從區域位置看，在車馬舟楫為主的農耕文明時代，這個長江邊的古鎮，主要承接著渝州川北南下川南和滇黔兩地的過渡商旅的下榻打尖功能，當然，也承著南來北往的客商眷屬、舟子行腳們的啟程或者歇腳的功用。

川渝兩地，大量的古鎮臨水依山而存，馬桑溪古鎮亦不例外，這大抵但凡是川渝兩地古鎮都有些不同靈性的地方。

當然，川渝兩地古鎮的另一個特色，在鎮子的出入口之處，總有一株碩大的濃蔭蔽日的黃葛樹挺立的，翻修的馬桑溪古鎮亦是如此，只是那顆很大的黃葛古樹因為從其他地方移植而來，目前還不是枝繁葉茂的時候，再加以冬日裡江風的肆虐，所以有些蕭條孤寂於古鎮的鎮頭。

馬桑溪古鎮雖然是一個翻修的古鎮，但有些東西還是保留了川渝古鎮的一些特色的，比如沿河岸順勢而築的那些巴渝特色的建築，一水的青瓦灰牆，一水的木門木窗，一水的石梯石基，雖然是翻修的，但那些磚瓦和木材以及石料，都做了些技術性的處理，看上去也有些古意盎然，假以時日，風雨數載，一個記憶中的巴渝古鎮是可以淋漓盡致的展現於後人的眼前的。

曾經的馬桑溪古鎮，是因為一個「義渡口」而名揚巴蜀滇黔的，所謂「義渡」，大抵如沈從文老先生「邊城」里所述的那樣，有官府或者鄉紳出資僱人，在這個地方義務的擺渡那些貧窮的或者的富裕的人們南來北往的生計奔波的。

這樣的看來，馬桑溪古鎮這個地方，如今的政府把他翻修恢復過來，一則作為巴渝古渡文化的一種傳承和展示，一則作為一種傳統鄉紳道德教養的教化和昭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而既是舟子商旅們過往落腳的一個古鎮，各種的巴渝吃食在這兒是少不了的。

巴渝古鎮的飲食特色，大抵有一個飲食是幾乎每個古鎮必備的，特別是那些臨河臨江的古鎮，甚至構成一道不可缺少的特色，那就是「河水豆花」。

一個巴蜀各地隨處可遇的豆花，前綴個「河水」二字，這個飲食的江湖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既是這樣一個江湖地位崇高的飲食，長江邊的馬桑溪古鎮上，當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街邊一兩個熱氣騰騰的蒸爐，蒸爐上必然有幾格或新或舊的熱氣騰騰的楠竹蒸籠，蒸籠里必定有幾碗川渝特色的燒白粉蒸肉之類的；一塊白色圍布和一副木製十字架組合而成的濾布，當然裡邊是裝了做豆花必須的一些食料的；一張油亮的八仙桌，幾個裝滿了各種誘惑的料缸，三五個圍在一起的饕餮之徒，一幅活脫脫測巴渝市井圖畫躍然而成了。

河水豆花是巴渝所有古鎮中必須的一道餐飲，製作上好的河水豆花，也是巴渝那些鄉野廚子們必須具備的一個基本技能，這道江湖名菜，既適合達官貴胄、亦適應販夫走卒，走箸挑杯之間，江湖都歸於一種平常的生活和平等的日子。

當然，既是一個因水而生的古鎮，各種的航船是少不了。

長江中行走的航船，農耕文明時代，以那種木製的小划子居多，那種曾經在滾滾長江中翻雲覆雨的航船，如今在古鎮的街上，寂然的擺放著，擺上些時新的花草，裝點著這個古鎮冬日的寂然之色，貢獻著那些曾經雨里來浪里去的航船們的餘光和餘熱，以過往的風雨痕迹，裝點著現代的還算時髦的日子。

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馬桑溪古鎮，大抵一如這樣一位古人，曾經的芳華，已然隨了滾滾長江東逝而去，留下的，是一些翻修的記憶和刻意而為的過往的痕迹，當然，這種原汁原味的記憶，經年之後，亦是一種可以回味的那些年的故事。

有生活的地方，一定要有故事。

（蒹葭2018年2月1日霧都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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