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合研的JF-17「梟龍」還會有Block4型嗎？

JF-17「雷電」戰鬥機如今已不僅是巴基斯坦空軍的新銳力量，而且成功稍往第三國。對中國軍迷而言，該機還有個更耳熟能詳的名字——FC-1「梟龍」。

JF-17空中雄姿

2017年，JF-17「雷電」 Block 2型的生產已近尾聲，巴方開始啟動Block 3型生產計劃。目前巴基斯坦航空聯合體具備16至25架的年組裝能力，順利的話，該項目至2020年便可結束。鑒於其宿敵印度於2016年斥巨資購入的36架「陣風」F3將於2019年開始交付，印軍同時也在尋求對龐大的蘇-30MKI機隊進行技術升級，因此有觀點認為，有必要繼續對JF-17「雷電」戰鬥機進行技術升級。2016年年末，中航工業官方媒體披露的圖片顯示，傳聞已久的「隱身梟龍」項目可能已經啟動。

JF-17與巴基斯坦空軍女飛行員

乍一看，JF-17 Block 3項目完成後，巴方繼續生產隱身版的Block 4似乎是順理成章之事。細琢磨，卻發現個中有頗多值得商榷之處。

得不償失

首先，我們要看JF-17「雷電」戰鬥機的目標定位和研發背景。巴基斯坦空軍對其定位一直很明確：這就是一款旨在替換老舊的強-5、殲-7P、「幻影」III和「幻影」V的低成本多用途戰機。頭幾批改裝JF-17「雷電」的巴空軍中隊，以前都是駕駛強-5的。想當初，巴空軍信誓旦旦地宣稱要採購250架JF-17「雷電」。但美國軍售F-16的限制稍有放鬆，巴方的採購意願便立刻下降到150架。該機在巴空軍中的實際地位和用途，由此足見一斑。

JF-17成軍慶典

巴基斯坦空軍的空防主力，非F-16莫屬。哪怕因1999年核試驗而導致付了款的F-16被美國長期扣留，巴空軍仍然千方百計想獲得F-16。不僅乘美巴關係因反恐戰爭需要而一度轉暖之機，趕緊採購了F-16 Block52，而且還在全世界到處淘二手F-16。最近又傳出巴空軍採購了F-16 Block50升級套件，將保有的早期型F-16送至土耳其升級的消息。因此F-16在巴空軍中的主力地位，短期內是無法撼動的。

JF-17的模擬器

JF-17「雷電」項目，是由上世紀80年代末的「超7」計劃演變而來。早期總是議而不決，雷聲大雨點小。直至1999年巴基斯坦因核試驗而遭受美國制裁，美製武器進口渠道基本被切斷了，JF-17「雷電」項目才真正駛上了研發的快車道。由於巴基斯坦國力貧弱，項目研發資金的大頭，最終還得由伊斯蘭世界的「大戶」買單。

JF-17 Block 2原型機

作為「窮人」的項目，JF-17「雷電」項目極為追求效費比，因此各方面都顯得「扣扣索索」。只是在研發生產過程中，面對形勢變化而不得不在航電等相對「短、平、快「，而對性能提升又有明顯助益的子系統上加以適當的改進，而且這種改進因為受到「嚴格控制成本」這條「紅線」的制約，每回的幅度都不算大。

以Block 3標準製造的JF-17雙座型，具有全新的後掠垂尾，配合全數字化線傳飛控提高操縱能力

客觀地說，2009年開始生產的JF-17 Block 1型只能算是「白板」。2014年開始生產的JF-17 Block 2型換裝了KLJ-7型機載脈衝多普勒火控雷達，配裝了SD10中距彈，在獲得了超視距攻擊能力的同時，能攜掛的精確制導武器種類也增加了。在外觀上最明顯的變化，是加裝了固定式空中受油管。根據公開資料，最新的JF-17 Block 3型換裝了KLJ-7A機載電掃有源相控陣雷達，格鬥彈換成PL-10E，空中態勢感知和攻擊能力有了躍升，並有可能會為飛行員配備頭盔瞄準具。此外，該型號的機載環控系統可能有較大改進，能改飛機在高溫、濕熱條件下的作戰性能。

JF-17 Block 2外觀上主要變化是增加了固定式空中受油管

縱觀JF-17「雷電」從Block 1到Block 3的變化，會發現飛機的氣動外形、發動機都沒有改進，亦沒有增加複合材料比例的跡象。如果像坊間傳言的那樣，進行了隱身修形的Block 4採用菱形機頭、V型垂尾、內置彈艙或半埋式保型武器吊艙，並大幅度增加機身複合材料比例的話，不僅要重新進行風洞試驗和大量的實機試飛，耗時費力自不必說，費用的大幅上漲也是必然的。對於雖然將Block 3型雷達升級為電掃相控陣雷達，但飛行操縱系統卻仍採用縱向全許可權四餘度數字式+兩餘度模擬式備份電傳操縱系統，橫向機械操縱+有限許可權兩餘度數字式增穩系統的混合操縱模式，捨不得花錢將其升級為三代戰機普遍採用的三軸四餘度電傳操縱系統的巴基斯坦來說，能付得出比操縱系統升級昂貴得多的隱身修形費用嗎？要知道，由於國際油價持續低迷，加之中東戰亂不止，即便是伊斯蘭世界的「大戶」們，如今也已經「家無餘糧」了。

JF-17的雷達設備艙。該機正在生產線上等待安裝KJL-7雷達

況且除了繞不過去的資金難題，還有個效費比的問題。JF-17「雷電」是一款體量非常小巧、使用1台中等推力發動機的10噸級「准三代」或「二代半」輕型戰機。這種體格的飛機，內部空間極為有限，設備裝填係數過高，斷然無法部署機內彈艙。採用外掛保形彈艙的話，隱身性能的提升非常有限，與真正的隱身戰機有著雲泥之別。況且為了保證隱身效果和機動性，保形彈艙又不能帶太多，嚴重下降的火力將極大降低作戰能力，抵消掉隱身修形帶來的好處。

JF-17座艙儀錶詳細說明

此外，對JF-17「雷電」這樣的戰機進行隱身修形的效果，是很值得懷疑的。因為它體形不大，採用的DSI進氣道本身就能對發動機葉片這個大輻射源產生一定的遮蔽作用，估算其RCS大致在3米2左右，甚至可能更低。而雷達有效探測距離和RCS的四次方根呈正比關係。要讓雷達探測距離縮短一半，RCS就需要減少為原來的1/16。花巨大代價將JF-17「雷電」的RCS降低為0.18米2左右，效費比極差，很可能得不償失。以巴基斯坦方面一貫精打細算、貨比N家的作風來看，與其生產隱身修形的JF-17 Block 4，遠不如繼續淘二手F-16，將其升級至Block50，甚至Block60更為實惠。

能堪一戰

在巴空軍中，JF-17「雷電」雖然被定位為一款與F-16搭配的低檔多用途戰鬥機，但由於巴空軍規模與宿敵相距甚遠，JF-17「雷電」也被要求必要時能抗衡對方制空戰鬥機。那麼目前已確定投產的JF-17 Block 3型，在三代半的陣風F3面前，有沒有堪堪一戰的能力呢？

JF-17的三個MFD

雖說JF-17 Block 3換裝了電掃相控陣雷達，但其本質上仍是款「准三戰」戰機。從技術先進程度來說，自然無法與三半代的「陣風」F3相提並論。不過，現代空戰是體系對抗，而非單純的飛機性能比拼。

JF-17掛載方案

印巴雙方均裝備了預警機，但在整合不同來源的設備方面，都遇到過問題。前些年曾有媒體曝出巴空軍的「愛立眼」預警機只能與JF-17 Block 1進行語音通話。不過其裝備的ZDK-03預警機與JF-17都系中國出品，進行雙向數據鏈傳輸當無問題。JF-17航電本就是開放式架構，且在研發過程中應巴方要求，也儘可能採用西方標準，因此只要肯掏錢，解決與「愛立眼」預警機的雙向數據鏈傳輸問題並非難事。

相形之下，大雜繪般的印度空軍麻煩可就大多了。在高原山地背景下，老古董的A50EI排除干擾的搜索距離遠遠不如ZDK-03暫且不提，俄標和美標通訊介面的問題，即便是讓據說在整合二者方面積累了豐富經驗的以色列人折磨了多年，至今也沒能整利索。今後要與以「特立獨行」聞名的法制設備交融，個中難度恐不容小覷。戰時，「陣風」F3恐怕無法自A50EI處得到高速數據鏈和電子對抗的幫助。

在獲得空情信息方面，應該說JF-17 Block 3不輸「陳風」F3。在自身的戰場態勢感知能力方面，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南京第14研究所相關人員在2016年珠海航展上透露，KLJ-7A雖然口徑只有600毫米，但T/R組件數量過千，綜合作戰能力堪與美製F35配備的AN/APG-81雷達比肩。對F-16的迎頭探測距離為170千米，同時跟蹤20個目標，並引導4枚主動雷達制導中距空空導彈的能力。即便排除廣告因素，KLJ-7A性能超越F-16家族配置的末代平板縫隙天線脈衝多普勒雷達APG-68V9，仍是板上釘釘之事。

JF-17的DSI進氣道有助於降低全身RCS

達索把「陣風」宣傳為全能戰鬥機而不是多用途戰鬥機

相形之下，即便是印度引進的「陣風」F3配備了RBE-2AA型有源相控陣雷達，由於「陣風」將頭錐設計得過小，其雷達口徑很可能只有450毫米。RBE-2AA的前身RBE2雷達是世界上T/R組件最少的相控陣雷達（僅836個），在不增大機頭錐的情況下，RBE-2AA再怎麼改進，T/R組件又能增加多少？眾所周知，雷達口徑口徑越大，T/R組件就越多，接收機就越靈敏，散熱條件越好，發射機功率越大，後端機的空間也能更足。誠然，先進技術可以提高一些雷達的接收能力，後端機可以增加新的功能，但是這改變不了物理定律。因此在機載雷達方面，JF-17 Block 3可能並不落下風。不過，「陣風」機鼻上安裝了前扇區光電（FSO）套件，包含了用於單目標識別的高倍率電視感測器，以及用於多目標探測的球型紅外搜索和跟蹤感測器，這可能會部分彌補「陣風」F3在雷達口徑方面的劣勢。

安裝有源相控陣天線的泰雷茲RBE2雷達

發現目標後，迅速佔領有利陣位，是決定超視距攻擊成功與否的關鍵因素之一。在這方面，「陣風」F3和JF-17 Block 3各有優劣，總本來說半斤八兩。雖然二者的理論極速相差無幾，但典型空戰狀態下僅有0.95的推重比，決定了前者的加速性能不如後者。不過，衍生自F404的M88發動機高溫高原性能非常不理想，在南亞次大陸那種環境下，理論優勢會大打折扣。因此二款戰機在各自在預警機支持下進行超視距空戰，佔位能力應在伯仲之間。

第50架JF-17Block 1交付儀式

在超視距攻擊武器方面，研發多年的「流星」尚未服役，因此印軍得到「陣風」F3後，至少在初期必須使用「米卡」。這款導彈因為追求「一彈兩型」和在中型戰機上的掛載能力，因此最大速度只有3馬赫，遠遜於SD-10A的4馬赫。考慮到末端存速能力，「米卡」的不可逃逸區會比SD-10A縮水很多。考慮到「米卡」區區50千米的最大射程，極有可能發生「陣風」F3已進入SD-10A的不可逃逸區，而「米卡」仍不構成發射條件的事情。從印度軍購的一貫作風看，只要「流星」服役，引進是遲早的事。不過雖說「流星」紙面性能頗漂亮，但該型導彈彈體外2條凸起的衝壓發動機進氣道飛行阻力極大，在中低空機動時極大抵消了衝壓發動機推力大的優點。而越往高空，衝壓發動機的效率越低。因此筆者以為，其實「流星」導彈並不適合對付高機動性目標，其威脅並不大。

KJL-7雷達的天線

不過，決定超視距空戰勝負的，不僅有空中態勢感知能力、戰機佔位能力及中距武器性能，還有電子戰能力。在這方面，發動機功率決定了其對電子設備的供電能力。而電子設備的功率又決定了電子對抗能力。很顯然，各方面精打細算的JF-17 Block 3在各方面均極盡「奢華」的「陣風」F3面前，電子戰能力居於絕對劣勢。因此綜合來看，二者在超視距空戰方面，仍是半斤八兩。

在近距離格鬥性能方面，推重比低的JF-17 Block 3在鴨翼的「陣風」F3面前，處於全面下風。不過，雖說JF-17目前裝備的PL-9與「魔術」2基本處於同一水平線上，但Block 3如傳言那樣引入PL-10E，憑藉著技術上的代差和頭盔瞄準具的性能加持，可能會彌補一些飛機近距格鬥能力上的差距。

結語

綜上所述，JF-17 Block 3在體系的支持下，哪怕是面對印度空軍未來制空能力最強的「陣風」F3，只要戰術運用得當，也都尚堪一戰，不至於出現一邊倒的屠殺場面。花很大的經濟代價發展出隱身修形版的JF-17 Block 4，亦不能明顯改變JF-17與「陣風」F3的空戰交換比。因此雖說中方有現成的貨架技術，給JF-17作隱身修形並無太大難度。但經濟上不寬裕的巴基斯坦，可能最終並不會作此選擇。如果有這筆錢的話，花在引進更多的二手F-16，並對進行其技術升級上面，軍事效益會更高。

奈及利亞空軍司令參觀JF-17生產線

附錄，巴基斯坦啟動隱身戰鬥機項目

2017年12月巴基斯坦空軍參謀長蘇伊爾·阿曼最近在伊斯蘭堡空軍大學舉行的AirTech"17會議上表示，中國正在支持巴基斯坦努力發展下一代戰鬥機、衛星計劃以及載人航天任務。

巴基斯坦空軍已在今年7月正式啟動了研製第五代隱身戰鬥機（FGF）的Azm項目，該項目的目標除了使巴空軍擁有一種未來先進戰鬥機外，還計劃提高巴基斯坦在採購先進防禦系統方面的自主權，提升巴基斯坦的航空工業。FGF預計將在五年後投產。

除了Azm項目外，中國也在協助巴基斯坦發展太空科技。巴基斯坦的第一顆地球觀測衛星——巴基斯坦遙感衛星-1（PRSS-1）將於2018年3月發射升空。此外，阿曼宣布巴基斯坦宇航員將在中國的幫助下在未來兩年內進入太空。

今年7月巴基斯坦正式宣布啟動Azm項目時，就曾有媒體解讀巴基斯坦空軍選擇了加入土耳其TF-X項目，與土耳其一起研製下一代五代機。如今看來根本就是毫無根據的猜測，巴空軍當時沒有透露過FGF的是自行研製合適與他國合作。如今巴空軍高官親口證實將在中國支持下發展FGF，說明與虛無縹緲且核心技術全靠英國的土耳其TF-X相比，我國的外銷型五代機還是非常具有競爭力的，有些媒體不必妄自菲薄。

雖然目前尚不清楚巴基斯坦在FGF的選型上將選擇沈飛的FC-31 V2，還是準備與成飛合作從頭研製一款全新的隱身戰鬥機，但從5年投產這個時間表上來看，FC-31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FC-31是一種准現貨產品，大改過的FC-31 V2原型機已經開始密集試飛，選擇該機無疑要比從頭研製要節約許多時間。

對於巴基斯坦來說，FC-31 V2是准貨架產品，性能也足夠壓制印度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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