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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廣記||萬安山下曾植棉——洛陽棉花逸事

原標題:河洛廣記||萬安山下曾植棉——洛陽棉花逸事


棉花並不是花,平常說的棉花是開花後長出的果實中的棉纖維。棉花的原產地是印度和阿拉伯,在古代也稱木棉,是借用了南方一種「木棉樹」的概念。明朝中期以後,棉花的種植從南方傳到洛陽,棉布取代麻布,成為僅次於絲綢的重要紡織品。從明末到清朝,洛陽是山陝豫三省的棉布和棉花交易中心之一,棉紡織成為一項重要的家庭手工業。


1

江南棉布入洛陽


明朝時期,中原地區雖種植棉花,但沒有棉紡織技術,只有把棉花大批運到江南織成布後,再將棉布運往北方。明末詩人吳偉業作《木棉吟》說:「今也栽花遍齊豫,北花高捆渡江南。」徐光啟的《農政全書》說,今北方棉花賤而布貴,南方恰相反,棉花泛舟而入江南,布則泛舟而入北方。


《閱世編》說,明末江南棉布生產量極大,「富商巨賈操重資而來市者,白銀動以數萬兩,多或數十萬兩」。《警世通言》中就有關於洛陽大棉商褚衛的一個傳奇故事。


明朝萬曆年間,江西張權攜妻子陳氏和兒子張廷秀、張文秀搬至蘇州開木器店,富戶王員外看中張廷秀聰明伶俐,擇他為女婿。但他的大女婿趙昂欲獨吞王家財產,便勾結惡捕快楊洪,陷害張權入獄。張廷秀兄弟坐船到設在鎮江的江蘇按察院告狀,一天夜裡船至長江,楊洪一夥設計將兄弟二人灌醉捆綁起來,投入江中。

洛陽人褚衛,年紀六十開外,並無兒女,專在江南販布為生。一日,他的船載了一大批布出了鎮江,往洛陽進發,恰巧救下張文秀,張文秀拜褚衛為父,改名褚嗣茂,隨船到達洛陽。


褚嗣茂在洛陽考上了秀才、舉人,兩年後進京趕考,遇到同時進京趕考的兄長張廷秀。原來,張廷秀落水後也為人所救,並被南京禮部尚書邵承恩收為養子,改名邵翼明。二人同中進士,回蘇州救父出獄,合家團聚。


這個故事說明,明末洛陽大棉商的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褚衛可能是虛構的人物,但褚姓發源於洛陽,起源於周代洛陽南部的褚氏亭。《警世通言》的作者馮夢龍說這位棉商姓褚,說明是對「天下褚氏出洛陽」的一種認同。


2


棉農築成黑子樓

新安縣孫都村有王黑子樓,是明末建築,這是明朝孫都王氏莊園的一部分。王氏是洛陽最早大規模種棉花的大莊園主兼棉商。


據《孫都王氏族譜》和《王尚仁墓誌》載,孫都王氏的始祖王安道是山西太原商人,在朱棣發動所謂的「靖難之役」時,因太原大亂,他舉家遷孫都。其四世孫王尚仁廣植棉花,並從事棉花收購和棉布貿易,「家業日充,聲價日隆」。


王尚仁之子王應成,又名王黑子,因捐巨資,萬曆帝授其光祿寺署正。王黑子舊居原在今孫都小學以西之土崗上,為其父王尚仁所建。王黑子重新建造一處百畝豪宅,且四周築以高牆,有三座門樓,今黑子樓為其北門樓。此樓基呈正方形,高約30米。王黑子除從事棉花行業外,還從事絲綢、銀號、鹽、典當、客棧等行業。


崇禎十四年(公元1641年)冬,李自成攻陷宜陽、新安後,兵圍孫都,王黑子率眾抵抗,兵敗被殺。李自成退兵後,族人葬王黑子,王鐸親寫墓誌。經此一劫,王氏家道中落。


3

采棉女自縊棉田


清朝康熙、乾隆年間,社會長期穩定,人口快速增長,洛陽經濟迅速發展。《洛陽縣誌》說,棉花,俗名白花,環萬安山一帶,種者尤多。《偃師縣誌》載,該縣「以種棉花為急務,婦女相勖助,朝夕織績,務婚嫁喪葬之資。紝車之聲,溢於里巷」。《孟津縣誌》說,孟津縣「邑無不織之家」。


《洛陽縣誌》中的《烈女傳》記載了兩位與棉花有關的烈女,一位是自縊於棉田以示清白的龐姑娘,一位是紡織盡孝的王姑娘。


龐姑娘是油坊村人,她是財主張氏的佃戶。在採摘棉花的季節,她與兩個妹妹到張氏莊園采棉,張氏之子企圖強姦她,她一面掙扎,一面讓妹妹們大聲呼救,使張惡少未能得逞。她回到家,啼哭不止,半夜時,自縊於采棉之處。她的弟弟到洛陽縣衙告狀,官府抓捕張惡少,按《大清律例》判其「斬立決」。

王姑娘是張白驢已訂婚的未婚妻。張家貧窮,張白驢跟著別人外出經商,一去不歸,張家只剩兩位多病的老人。張家讓王姑娘另聘別家,她不從。她來到張家,靠紡棉織布支撐起整個家庭。十二年後,公婆相繼去世,王姑娘也積勞而卒。此事發生在康熙年間,感動了許多人。今關林舞樓後牆有七塊烈女碑,都是頌揚這位王姑娘的。


4


山陝布商滿洛城


清朝時期,洛陽及周邊各縣商人多為山西、陝西、河北人。洛陽為河南府府治所在,以洛陽縣為附郭。乾隆年間,洛陽商業已有較大發展。道光年間的《東都山陝西會館碑記》記載:「東都四達之府,西接崤函,北望太行,為秦晉門戶,兩省懋遷之疇蓋萃於茲。」


洛陽城南臨洛水、北靠邙山,南關之外是最繁華的商業區。清朝山陝兩省商人所建會館即坐落在南關外。東關之外是另一商業區,山西商人所建潞澤會館坐落於此。《洛陽縣誌》稱「山西東會館在東郭,山西西會館在南郭,並祀關帝」,指的就是這兩座會館。


東西會館留下大量碑文。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9年)的《建修關帝廟潞澤眾商布施碑記》鐫刻了參與集資的商人商號及其捐銀數額,合計225家,共捐銀36224兩5錢。其中,綢布商捐銀27000餘兩,布商捐銀6100餘兩,合計佔全部捐款的90%以上。此外,所謂「捫布坊」應是對布匹進行加工的作坊,若再加上這53家作坊,經營者合計137家,占捐資商人總數的60%以上。顯然,紡織業是山西商人經營的主要行業。


棉花是洛陽及河南府輸出的大宗商品之一,主要銷往陝甘兩省。1870年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在《關於河南及陝西的報告》中記述:「河南府地區主要貿易品為棉花,此間各種輸入品主要是由出售棉花支付的。據說棉花的買賣終年不斷,(洛陽)城內的交易額平均每天約一萬兩。主要是輸往陝西和甘肅,輸往山西及湖北的數量較少。」


但需指出的是,清朝時期,洛陽及各縣種棉花並不普遍,南部山區仍以養蠶制絲為主。新中國成立後一段時期,洛陽大規模種棉花的實踐證明,洛陽的水土條件不利於棉花生產,每畝平均產量只是豫東平原的1/5。但是,洛陽依據區位優勢,可以成為棉紡貿易中心。這是歷史的經驗,也是過去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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