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戰揭秘：登上裝甲車英勇衝鋒壯烈犧牲的副政委
本文的主人公名叫寧成功，1929年生於奉天省蓋平縣（今遼寧省蓋州市），家庭出身貧苦。1947年11月，剛滿18歲的寧成功加入東北民主聯軍南滿獨立1師（不久改稱東北野戰軍第5縱隊13師，1948年底整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2軍124師）3團，自此走上軍旅道路。寧成功勤勞刻苦，性格機智，作戰勇敢，先後參加了大石橋、海城、鞍山、遼瀋、平津、安陽、鄂西、川東等戰役戰鬥，隨部隊從東北一直打到四川，並從戰士升為排長。
1950年10月，第42軍改編為中國人民志願軍，作為第一批入朝部隊參加抗美援朝作戰。該軍先後經歷第一至四次戰役和一年半防禦作戰，立下很多功勛，甩掉了二流部隊的帽子。1952年11月，寧成功所在的124師在軍序列內凱旋迴國。此時他已升任連指導員，後隨部隊駐防廣東多地。
在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中，寧成功多次立功受獎，於1955年榮獲解放獎章。60年代後，寧成功相繼在保衛部門、裝甲兵、政法系統任職。1972年，寧成功回到老部隊陸軍第42軍124師，在師下轄的坦克自行火炮329團任副政委。1976年，坦克自行火炮329團改稱陸軍第42軍坦克團，寧成功繼續擔任團副政委。
60年代的寧成功
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打響時，第42軍坦克團奉命配屬給本軍124師，共同組成裝甲摩托化梯隊，從廣西布局關突破邊境，向越南省會重鎮高平發起70公里長途穿插攻擊。擔任第一突擊梯隊開路尖刀的是坦克團5連，寧成功率領坦克團前指和團運動保障隊並指揮團混合偵察分隊乘裝甲輸送車緊隨其後，再後邊是裝甲摩托化梯隊主力。
124師裝甲摩托化梯隊於2月17日拂曉殺出國境，沿著軍先頭第43軍坦克團和126師開闢的路線穿插前進。最前邊的坦克5連進至班波西側山口時，山體上的兩塊巨石突然崩塌，將團前指的裝甲車卡住，堵塞了道路。寧成功鑽出裝甲車，命令坦克5連的後尾坦克返回將裝甲車拖出。不久工兵趕到，用炸藥將巨石炸碎，疏通了道路，部隊通過山口繼續前進。
上午9時多，先頭坦克5連進至那岡以東的班波河畔。由於河上的小木橋已被先頭的第43軍坦克壓壞，坦克5連即沿河邊尋找到涉渡場開始渡河。因此處河床已被第43軍坦克通過時不斷壓深，坦克5連在通過一輛坦克後，第二輛坦克即陷入河底淤泥中動彈不得，堵塞了通路。此時，兩側高地上的殘存越軍火力點不斷向124師裝甲梯隊射擊。時間緊迫，寧成功不顧危險親自下車勘察地形，指揮團偵察排下車掩護，並令運動保障隊前出選擇迂迴路。經過施工作業，利用淤陷的503號坦克的一側履帶，另一側用束柴、裝土麻袋和車轍板鋪墊，形成迂迴通路，使裝甲梯隊能夠繼續前進。
中午時分，越軍炸開了東溪以東的班翁山區水庫，傾瀉而下的洪水將道路淹沒，形成了長約800米，寬60-80米，深0.8-1.2米的水障泥濘地帶。而道路兩側為水網稻田地，輪式車輛不能迂迴。到了下午14時左右，124師裝甲梯隊進至班翁水障前。寧成功果斷指揮迅速從水障中選擇易渡地段，履帶式車輛強行通過。16時許，坦克5連已接近靠松山地域。山上守敵雖被前邊通過的126師和第43軍坦克團消滅了一部分，但仍時有越軍戰鬥小組以反坦克武器和機槍沿盤山路襲擊後續的中國裝甲梯隊。寧成功觀察到情況後，命令先頭部隊不得減速，邊打邊前進。
當坦克5連進至靠松山西側約2公里的公路轉彎處時，突遭正前方山坡及右後側山凹內越軍的猛烈火力襲擊，雙方展開激戰。越軍一面以密集火力封鎖公路，一面組織反坦克手衝下來抵近攻擊，最近的敵人已經衝到距離坦克僅有幾十米。緊急關頭，寧成功不顧越軍射向公路的彈雨，掀開車蓋從裝甲車內探身出來，用手槍向接近的越軍反坦克手射擊，連續打倒數人。指戰員們看到副政委冒著槍林彈雨親自和敵人拼殺，都很受鼓舞。經過一番艱苦戰鬥，將敵人打退，裝甲梯隊強行通過了靠松山。
接近東溪東北側時，又遇到一座斷橋攔路，友鄰126師的幹部戰士和運動保障隊正在緊急填河建路，但還未能修通。此處東溪河寬約5米，岸高1米，河底為泥質。寧成功命令先頭坦克5連不要停留，從斷橋左側約40米處河段選擇迂迴路，堅決涉水通過。當日黃昏19時，寧成功指揮先頭坦克分隊通過東溪，強行殺上了4號公路。
從東溪至高平距離約40公里，沿途多隘口、河流、橋樑、隧道，路況較差。防守高平及其外圍地區的越軍主要有步兵346師預備隊一部、炮兵一部、特工一個營和一個蘇製冰雹反坦克火箭連，兵力較薄弱，在4號公路沿途的阻擊陣地也是匆忙佔領的，未能形成配系嚴密的支撐點防線。兵貴神速，寧成功命令先頭坦克分隊克服疲勞，連夜前進。
19時30分左右，先頭坦克5連衝到了嫩金山口。這個山口位於東溪西北6公里的4號公路上，全長約4公里，兩側均為陡峭石山，海拔400-500米左右，灌木雜草叢生，地勢十分險要。山口中間有一條弄梅隧道，長十餘米，是通往高平的咽喉要地。越軍在嫩金山口地區布置了石安縣獨立營1個連，其中在弄梅隧道附近有約一個加強排兵力防守。
由於路窄彎多，加之天色已黑，視度不良，坦克5連在未判明弄梅隧道位置的情況下繼續前進。當沖在最前面的504號車進抵距隧道口約100米的公路轉彎處時，遭到埋伏在隧道兩側山上的越軍火箭筒和機槍火力襲擊，車體連中4彈起火。跟在後邊的坦克立即開火還擊，雙方展開激戰。但因地形不利，加上坦克5連隊形擁擠，以致先頭5輛坦克都被起火坦克的火光照亮，遭到躲在暗處的越軍猛烈火力攻擊。戰鬥中，坦克5連先後有3輛坦克被擊傷，1輛坦克被擊毀，全隊前進受阻。
寧成功趕到嫩金山口後，同坦克團副團長顧和良及步兵副營長陳電標碰頭，就地研究打法，組織了協同。他們決心以炮火壓制當面守敵，出動步兵佔領嫩金山口兩側的石山，掩護坦克，等待後面主力到達。經過組織，於18日凌晨出動一個步兵連加上警衛坦克團前指的特務連一個班，在2輛坦克和4門82迫擊炮火力支援下，一舉奪占嫩金山口公路南北側石山，控制了嫩金山口，嚴密監視敵人。
18日拂曉，後續坦克和步兵陸續趕到嫩金山口東側，與先頭分隊會合。經過統一部署和組織，步炮坦協同向弄梅隧道發起突擊。經過激烈戰鬥安全奪占隧道，打通了道路。中午左右，坦克團改換坦克6連為尖刀連，引導大部隊通過弄梅遂道，繼續向高平穿插。寧成功仍然率領坦克團前指緊跟尖刀連前進，及時加強指揮。
得知弄梅隧道被中國軍隊攻佔後，高平越軍緊急調整部署，向4號公路沿途增派兵力火器加強防禦，並破壞道路，將弄梅隧道以西1500米的公路拐彎處爆破炸毀，炸斷雅南東北側19號公路橋，還在楠囊南側公路三個盤山陡峭的急轉彎處炸壞了三個路段。
面對突變的敵情，寧成功指揮坦克6連猛打猛衝，壓制道路沿途的敵人。同時組織火力掩護，使運動保障隊能夠前出修橋墊路。經過努力，裝甲梯隊先後克服了弄梅隧道以西破壞路、雅南斷橋和那考東北側山谷敵人阻擊，頑強向前挺進。
18日黃昏，坦克6連坦克衝到楠囊南側。此處公路被越軍破壞嚴重，路面上有3個長5-8米、深2.5-4米的大坑，各處相距約200米，均在盤山道急轉彎處，坦克無法由此通過。此時，隱蔽在楠囊兩側高地上的越軍突然集中火力向裝甲梯隊射擊，雙方展開激戰。搭乘坦克前進的步兵副團長當機立斷，指揮先頭營步兵下車，繼續徒步向前開進。寧成功趕到後，一面指揮坦克打擊敵人，一面組織坦克團偵察排和工兵偵察組前出搶修道路。此時公路上彈片橫飛，為了便於指揮，寧成功打開裝甲車門，不顧危險直接指揮路面搶修作業。就在這時，一顆子彈飛來，正好擊中寧成功的頭部，他當場犧牲，時年50歲。
寧成功副政委作風平易近人，作戰勇敢，身先士卒，深受指戰員的愛戴。他是這次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中第42軍坦克團犧牲的職務最高的幹部。戰後，寧成功烈士被追記二等功，遺體安葬於廣西龍州烈士陵園。
TAG:沈聽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