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獨 死亡和吞噬獸
今年冬天和往年不太一樣
我變得開朗了很多。
讓我學會疏導自己
和接受他人。
我知道自己依舊很差勁,但無法從這差勁中理出個頭緒。
我開始拚命想要證明自己一路來過的痕迹。
練琴幾次 畫畫幾次 喝水幾次 心痛幾次勸自己想開又是幾次 可這些 都無法度量內心的荒涼 和在那裡拔地而起的座座墓碑
我對紋身感到後悔,這後悔來的太早也太遲了,我發現自己無法對自己的身體負責,我對身體的僭越和濫用 讓我開始厭惡我的身體,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我沒有想過我會在清晨陷入難過 按理說 都應該是晚上
如果連早晨理智都沒有辦法佔據情感的上風 那我只能祈禱吃完早飯我會好一些
我最近在復讀《百年孤獨》
上個暑假的時候和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聊起《百年孤獨》
我說 他們永遠在重複父輩所做的事情,這種死循環太令人絕望了
朋友說,有嗎?
我在夏天的風裡慌了神 懷疑自己,甚至有種 從來沒讀過這本書的錯覺
而當我再度翻開,這本書語間平淡卻如同油墨乾涸在紙上划下的淡淡痕迹一般的空洞
讓我覺得
確實是這樣
他們好像每個人都在活出自己的樣子
可到頭來
不過是在馬不停蹄的奔赴死亡
他們是在重複
徒勞地重複
重複的徒勞
我愛慘了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愛慘了他的孤獨 痛恨自己今日的孤陋寡聞無法詮釋這種孤獨
他的孤獨來自於無法放棄自己
而死亡來自於他完全放棄自己
「 談話即將結束時,赫里內勒多·馬爾克斯上校望著荒涼的街道、巴旦杏樹上凝結的水珠,感覺自己在孤獨中迷失了。
『奧雷里亞諾,』他悲傷地敲下發報鍵,『馬孔多在下雨。』
線路上一陣長久的沉默。忽然,機器上跳出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冷漠的電碼。
『別犯傻了,赫里內勒多,』電碼如是說道,『八月下雨很正常。』
我穿過南京祿口機場廊道的時候,南京也在下雨
我突然發現,下雨好像真的不足為奇,可是大事卻偏偏都在下雨的時候發生
雨點軟軟的落在玻璃上 風吹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我將要死了
我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而這 是我離那名叫死亡的東西最近的一次
但我卻感到釋然
相比於我日日面對的空洞無為來說 死亡是我感覺到的 突然的和平
它不像所說的那麼可怕
只是沒有帶著一份愛死去
讓我多多少少有點難受
我體內有個叫做「想要愛」的怪東西
它呼喊叫囂,卻始終沖不破。
讓我始終,始終困在「無法愛人」的絕境
我開始飼養一隻愛的吞噬獸
他不斷汲取身邊人的愛,才會有多餘的愛去獻給他人,感覺不到愛意就會變得無恥、下流、又可憐。
而我是愛的給予者。我始終認為自己付出的愛會遵循能量守恆定律換一份不管是什麼的東西回來。不安,抑或是失眠。
好像都無所謂。
我們的愛都只停留在夜晚倥傯來臨時的傾訴欲。
我們之間都沒有渺小或者偉大,我們最愛的還是自己。
我們只是想方設法地活著。
可惜,誰都活得不暢快。


TAG:川尻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