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兵散文 掃落葉

掃落葉

文 王一兵

孩子住在悉尼的西區，房子周圍有幾棵桉樹。桉樹是落葉喬木，它的落葉很特別，不集中在某一個時節一起撲向大地，一年中幾乎每天都有零星的枯葉飄落，颳風下雨天落葉會多一些。

來這看孩子，掃院子里的落葉就成了每天必做的家務。我雖然在林區長大，可掃落葉卻是一個久遠的記憶。

1958年，父親所在部隊集體轉業開發完達山，完達山山深林密，到處都鋪滿了厚厚的落葉。我家來到這的第一處房子是地窨子，搭建在幾棵老樹下，巨大的樹冠遮蔽著我們臨時的窩。時值深秋，每天的落葉都可以把地窨子埋起來，大人們用榛柴條子綁成的掃把在地窨子門口劃拉兩下，不擋門就行了，因為樹葉還在不斷地飄落下來。

住上木刻楞房子時，房子周圍就沒有多少樹了，每逢秋天，院子里飄落的葉子也少多了。雖然是土地面的院子，卻少有浮塵，被掃的翻翻滾滾的落葉沒有被浮塵改頭換面。

住上磚房時，形成了居民區，採伐區已由淺山區挪到了深山區，居民區周圍已沒有樹了。掃院子沒有落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塵土。

起初，在孩子家掃落葉我是當家務做的，掃著掃著無意中注意到桉樹的枯葉雖然呈灰白色，但卻不染纖塵，潔凈如洗。這使我憶起童年時掃落葉的情景，憶起沒有落葉可掃掃塵土的情景。

於是，我注意到這裡的房子為了避開和保留大樹、老樹都蓋的七扭八歪。我又注意到這裡的人們都會在院里院外栽種些花草樹木。

孫子自打會走，就跟著我在院子里撿樹葉，有時拿在手裡玩，有時含在嘴裡品滋味。這兩天，他一到院子里就把掃把拿給我，嘴裡嘰哩哇啦，手上比比劃劃。看我掃著落葉，他的表情就好像完成了一樁心事。

慢慢地，我把掃落葉當成了生活不可或缺的享受，當成了今天不掃明天沒得掃的心事去做了。

我即將回國，以後不知啥時還能再掃落葉。在那掃落葉的日子裡，我寫了幾首詩，其中有一句，「枯葉飄零說舊事，雛鶯躍試唱新謠」，這是我掃落葉的心得。

樹多的地方鳥兒就多，掃落葉的時候聽著婉囀啾啾的鳥鳴很是愜意。

作者簡介：王一兵，男，中共黨員，退休幹部，1955年出生於吉林省，1958年隨十萬轉業官兵的父母來到北大荒成為一名小軍墾戰士。曾任黑龍江省東方紅林業局團委書記和宣傳部長，後調任河北滄州市委組織部工作，現居河北滄州。酷愛詩詞，喜歡寫作散文，有作品在省市級報刊發表。不喜虛名！自題小詩云：不似禾苗能返青，半生榮辱已歸零，昔從公務為生計，今賦閑詩韻晚風。

主編 苦海

製作 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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