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新年，哥哥們的肩膀再也承受不住我的體重了

｜俗人說

看著表哥們為難的表情，

我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寶寶。

投稿／錢寶寶

小時候寄住在大舅家，對於過年最初的記憶，大概是坐在哥哥們的肩膀上， 跟著一大群孩子，挨家挨戶「討煙」。

吃過年夜飯之後，天已漆黑，農村裡亮著的只有各家暖黃的燈光，放眼望去，就像螢火蟲灑在鄉間，忽閃忽閃，成片成片。

孩子們穿著雨靴，出發踏上泥濘的田埂，向對面的村落走去。

而我就騎在哥哥的肩膀上，手裡提著其他孩子很少能奢求到的小紅燈籠，驕傲地像個小公主。

深一腳淺一腳，大家走過了田埂，來到了對面的村落，挨家挨戶進去，大人們都知道我們的來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香煙，每個孩子發一根。

很多年後，聽到外國流傳的萬聖節習俗，「不給糖就搗蛋」，總是會想起那時候我們「討煙」的情形，意思大致相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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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小心翼翼地收好自己發到的香煙，這是要留著回家給父母，用來正月里待客的。然後開開心心地集體出發去下一家。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剛好碰到舞龍舞獅的隊伍，正在那家表演。

我們那裡把這種舞龍舞獅的活動，稱為「看燈」。

「看燈」可遠遠不止舞龍舞獅這兩個項目，只是這兩個會比較有代表性。

「燈」的隊伍很壯大，除了大家熟知的龍獅表演，有種叫「五猖」的表演，我記憶尤其深刻，也不知道是五隻鬼還是五個神，反正跳來跳去，拿著棍子在地上敲敲敲，有點像古代衙門裡開庭時，官兵們喊威武敲地的陣勢。

在哥哥肩膀上小小的我心裡總對這個有些恐懼。

挨家挨戶討煙，也不是一直那麼順利。

總有那麼幾戶，捨不得那幾根煙，看到小孩子們過來了就急著趕走，孩子們沒有如願以償，也不會善罷甘休，往別人屋裡亂竄，瞎起鬨，主人有些惱火，做著趕鴨子趕雞的動作，孩子們一鬨而散。

「討煙」歸來的時候，往往都已經深夜了，我趴在哥哥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睡著，手上卻還緊緊捏著小紅燈籠的杆子，夜裡田埂上的路不好走，我在背上感到有些顛簸，掛著的燈籠一甩一甩。

夢裡，我能聽到哥哥走路時的呼吸聲，聽到小夥伴們興奮地討論著今天的收穫，還有龍獅隊伍敲鑼打鼓， 漸行漸遠的聲音……

-END-

撰稿 錢寶寶

編輯 劉大頭

圖片 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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