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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齒銅牙紀曉嵐之三爺出行

小月開窗,與洪霞兩人站在窗前,洪霞說:「紀先生告辭了。」紀昀說:「再見。」小月說:「還有我呢!」紀昀說:「我會記住你這個攪局搗亂的人的。」小月與洪霞兩人從窗戶走了。

目送兩個姑娘離開後,紀曉嵐低頭看那玉墜,十分欣喜,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想都不用想,不是你的你瞎忙也沒用。」他坐下整琴,彈起曲子來了。

客棧樓下客房裡,乾隆睡了,和珅被琴聲吵醒了。和珅說:「怎麼這會兒才彈啊……」細一聽,又說,味道怎麼也變了。一點嫵媚的味道都聽不出來了,透著股狡猾。跟什麼人學什麼樣,不聽了睡覺!

第二天清早,乾隆、和珅、紀昀又上路了。乾隆、和珅輕身快步在前邊走。這回紀曉嵐倒是落下了,背著琴,拿著煙桿,一夜沒睡好。

紀昀說:「哎!慢點,慢點。三人行,怎可落下我一個。」和珅口頭嘲笑他。和珅說:「老紀呀,你背的又不是個美人,怎麼那麼磨磨蹭蹭的。」乾隆說:「和二啊!咱們快走。」和珅說:「要甩了他。」乾隆說:「倒也不是,朕昨天想了,總比不過紀曉嵐的原因是朕從不與人斗機鋒。今天呢,朕倒想學著他鬥鬥心眼了。來,附耳。」和珅貼耳上來,乾隆一番話說得他非常高興,連聲說:「對,爺咱快走。」

和珅與乾隆兩人說著飛快走起來。紀曉嵐落在後邊擦汗,索性坐地上不動了。

眼見乾隆三人走了。徐二冒充店小二來到客棧洪霞住過的屋外敲門。徐二說:「小姐,開水來了,要開水嗎?小姐,小姐。」徐二一腳把門踹開,見洪霞已人去屋空。徐二飛快地向樓下跑去。

前一天洪霞雇了的那輛車停客棧院內,車老闆子掛好了車正等著呢。徐二走過去,問:「你的車是兩位姑娘雇的?」車老闆說:「是啊。」徐二說:「她們人呢?」車老闆: 「我這不正等著呢嗎? 」徐二說:「別等了,早沒了?」車老闆大驚:「什麼?車錢還沒結清呢!」徐二說:「不得的,你這車我要了。快出來上車!」

徐二帶來的胖廚子、瘦廚娘拿著東西從客店裡走出。車老闆說:「這是去哪兒啊!這是……」徐二不理車老闆,對著廚子說:「你們倆跟著他們三個人走,就按說好的辦,別讓爺屈著。」徐二說著話自己從槽頭拉出匹馬,說:「我有事先行了。」說完跨馬,飛快地打馬狂奔著去追尚榮。

乾隆、和沖在大路上快步走著,邊走邊回頭看,一輛馬車從他們身旁嘩嘩過去。兩人再回頭根本看不見紀曉嵐的影子了。乾隆說:「老紀怎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正趕上胖廚子他們的車過來。和珅喊道:「車把式停停。停停!三爺快!快上車。他落遠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兩人上車,車嘩嘩而行。

光光溜溜的大道上。沒了紀曉嵐的影,一個人也沒有。

和珅與乾隆在馬車上坐穩了,一看胖廚子、瘦廚娘。和珅說:「你們看著眼熟啊。」胖廚子說:「回和大人,我們是尚大人府內的廚子。」和珅說:「怪不得了,是……嗯?」胖廚子說:「遵尚大人的旨下,路上好給兩位大人做飯呢!」和珅說:「啊好!好!爺您聽見了,是尚大人的一片孝心啊!」乾隆說:「我知道了,一片苦心。這回可讓老紀吃苦了。」和珅說:「車把式,快點趕,咱們前邊莊子吃飯!」

馬車在一家飯館外停下來, 和珅興高采烈地跳下車, 伸手接乾隆。和珅說:「爺下車吧,咱就在這兒吃罷,吃完了咱等大煙袋來了再走。」乾隆說:「好!好!」和珅又對廚子、廚娘說:「你們也下吧,後邊快拾掇飯菜去啊!」他隨乾隆進飯館。一邊說著:「爺,您請,您請。」

飯館內,人聲喧嘩,頗為熱鬧。和珅、乾隆兩人走進。小二熱情地迎上來,說:「二位,是金三爺,和二爺吧。」和珅、乾隆同時一怔,說:「啊……你怎麼知道的?」小二說:「有位爺定好了座等著您二位呢。」小二說著話時,和珅與乾隆已經看見了,角落裡那紀曉嵐正抽著大煙袋呢。

兩人驚訝:「怎麼搞的?」和珅低著頭像是找什麼一樣,回頭去找,想想不對又回來。乾隆說:「真,真的神了,紀曉嵐啊!紀曉嵐你總是給朕出其不意。」

紀曉嵐假裝剛看見乾隆、和沖,熱情迎上來,說:「金爺、和爺,來了,來,來來。坐,坐。餓壞了吧,我叫下菜了,二位稍安勿躁。」乾隆說:「紀……老紀。」紀昀說:「在。」乾隆說:「你……你作弊。」紀昀說:「三爺,您怎麼知道我作弊了。」乾隆說:「你……你不可能走這麼快!」紀昀說:「為什麼我就不能走這麼快。」和珅說:「因為我們是坐著……嗯!」紀昀說:「爺您坐什麼我沒看見,我坐什麼您也沒看見,來吃飯,吃飯。真巧啊,這館子也有味菜叫『心裡明白』,我點了,咱心裡明白就是了,誰也別說誰了。」

小二托著盤子送上了心裡明白三份。紀昀說:「得坐下吃吧,心裡明白好!」乾隆一看那菜,又敗興了,吃不下去,心裡不高興。乾隆說:「老紀、和二。」紀昀、和珅說:「爺您說。」乾隆說:「此番,爺……爺出門,有一深切體會。」紀昀說:「請爺講。」乾隆說:「爺明白了,爺終歸不是一個奸鑽小人。」和珅說:「說得好!」

紀昀說:「說得好,爺,爺您是一國之君,犯不上當個奸鑽小人。所以尖鑽小人之行徑大可不必去做啊!對不對?尤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乾隆對紀昀說:「這後一句雖有諷喻之意,倒也說進爺心裡了。好!吃飯,吃……心裡明白。」

和珅說:「老紀呀!」紀昀說:「啊,和二,您說。」和珅說:「你他媽的完完全全的是在這兒得了便宜賣乖。你,你這種人真是要害得我說粗話了。」紀昀說:「說吧,我不當粗話聽。」

尚榮住的旅館內,門口站了很多的兵。尚榮剛剛坐穩,徐二馬上跪報。徐二說:「報總督大人。」尚榮:「講。」徐二說:「查明了,那兩女子果真一個就是洪御史的女兒洪霞。」尚榮說:「哪一個呢?」徐二說:「那一個女扮男裝的不知道是誰。」尚榮問:「現二人何在?」徐二說:「依下官所探,那兩女子夜晚以撫琴為由,已同紀大學士有了聯絡,現正在去曲陽的路上。」尚榮說:「紀大學士是一心要害本官了。」

尚榮端茶喝水的手有些抖了,他不喝了,砰地將水放下。說:「但他不想想這區區兩個小女子,怎能與一個總督相抗。中軍!」中軍應道:「奴才在!」尚榮說:「立即起程,快馬至曲陽,趕在兩女子之前將洪御史拿下。」中軍說:「得令。」

尚榮說完話剛要起來,發現徐二還跪在那兒,覺奇怪。

尚榮說:「徐二,還有話嗎?」徐二說:「大人,有……」

尚榮明白,屏退左右。尚榮說:「此時沒有外人了,講吧!」徐二說:「大人,皇上出行前是否給了紀大學士一把扇子?」尚榮說:「不錯,一把御扇,為令行禁止之憑證。別小看那把扇子,真要掏出來就如尚方寶劍一般,就連皇上也要聽的。你問這幹嗎?」徐二說:「這……這扇子,現在洪霞小姐手中。」尚榮說:「什麼?這……這大煙袋是真的要置我於死地了,這,這可真有點不……不好辦了。」徐二說:「大人,依徐二之見也好辦。若小姐拿走了御扇,那紀大學士就沒有御扇了,令不該行禁不能止尚且是小事。將聖上的御用之物,隨便贈人,難道不是欺君之罪嗎?」尚榮說:「好!講得好!把皇上的東西隨便送人,怎麼不是欺君。他讓我死,我也不能讓他活……徐二……還有什麼好計策嗎?」徐二說:「請大人附耳。」徐二上前,貼著尚榮耳朵一五一十地講起來。

飯館內已沒有什麼人了。紀昀、乾隆、和珅三人吃過飯後邊歇息邊說話。紀昀抽著煙說:「人生一世,這天底下千人百態,三教九流,都要體會也難。三爺,這出來的日子可……」

乾隆說:「有感想,不妨改句舊詩叫『世上方一日,宮中幾十天』啊。爺在宮中無非就是天天讀摺子,見大臣。你們想想就你們這些嘴臉,一張張的天天的晃來晃去,真是看得不要看了。那些摺子也是想翻就有,哪兒翻得完啊?爺以為此次罪己詔下得好,三百里,三十里出來,這人世間與爺想像中的就大不一樣,倘若三千里下去,這江山就不敢認了吧。」

和二說:「三爺,您真大知大覺!」乾隆說:「別說好話,出來只一天這江山就跟你們告訴爺的不一樣,蘿蔔白菜,苦咸井水……」

兩人正說著,有要飯的進來了,一老婦帶小孩。小二衝上去就轟人:「走!走!」

和珅以為表現的機會到了,掏錢欲給,說:「小二,小二!來,拿去給她們。」乾隆說:「和二!不必。不必!」和珅說:「爺看著真可憐。」乾隆說:「是他可憐,還是我可憐!一個君主給一個乞丐行善,算什麼善,一個君主要讓普天之下再無乞丐才是大善吧?我不能給,給了,爺我就更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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