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鴻隨筆】掃把人生

一、

掃把是一種俗稱，很多人都能通其意而曉其物。官方權威點說其實是叫「掃帚」。

掃帚是中國傳統的掃地除塵工具，比笤帚大，多為竹子而做。早在四千年前的夏代，有個叫少康的人，一次偶然看見一隻受傷的野雞拖著身子向前爬，爬過之處灰塵少了許多，於是抓來幾隻野雞拔下毛來製成第一把掃帚，後來雞毛太軟，少康換成了竹條，掃帚的歷史不斷演變，也逐漸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文化。

銀行系中的彗星，長尾如帚，人們也多稱為掃把星、掃帚星。在西方，掃帚更成了會飛的魔法神器，著名電影《哈利波特》中Harry Potter就經常騎在掃帚把上，掃帚朝後，飛向天空。

金庸先生的代表作《天龍八部》中，無名僧人的出場就是一人拿著掃把掃著落葉，氣場平靜卻又格外宏偉。《笑傲江湖》中更有令狐沖用掃把擊敗了封不平，可見武功極高者，化物為器，任何一樣物品都能在他們手裡成為兵器，這也側面印證了金庸的武學至典「無招勝有招」而小說的掃把，就是無劍勝有劍。

掃帚在文化的傳承中，用不同的形式出現在人們眼前。可最多的還是體現於民間，幾乎在農村，這都是家家必備的，清掃房檐，打掃房屋，掃除日晒的糧食···無一樣離不開這掃帚。

二、

慢慢絮叨，一不留神，就已經寫了這麼多，其實從沒有想過寫掃把這樣的題材文章，也沒有這個閑暇，一次偶然談話，葉姐說讓我寫下掃把，思頓過後，其實還是有些趣味可以琢磨，於是閑下筆來，放下手頭的紙墨，空曠所有的思維，靜心而侃···

因為在現如今這個特殊環境中，掃把對於每個人都是人手一個，掃地、掃路、掃街、掃葉、掃雪、掃垃圾還有掃狗屎···應掃盡掃，沒有什麼該不該，但凡有所掩蓋了人們的視線，就得去拿起掃把去揮那麼一揮，當然，也不缺東郭先生那樣的濫竽充數，對於這片苦海，人們還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拿一天掃把，就得舞那麼一段優美···

一位前輩說的好：這裡的人一年四季就是「三磨一等」，一磨時間、二磨掃把、三磨草墊，等自然就是等工資。可想而知，掃把在這裡是極其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當然我說的也是無可厚非的。也許會有些同志不認同、不贊同，但又有什麼好新奇呢！

葉姐讓我寫掃把，看來是寓意較深，雖說是她內心的一些嘀咕，但還是我來幫她詮釋一下，會更好。

葉姐，和我是同代人，長我幾歲，四年前我來這裡，認識的第一個革命同志就是她，歷史總是機緣巧合的安排著所有人物的出場順序，雖然她比我大，比我多吃幾年鹽，多走了幾座橋，但是如今也算同一戰壕，也許只有在人生閱歷中，我遜色了幾許。在她的眼中，我算是不修邊幅卻又才氣十足的那樣，當然，這一點讓我很是愜意。

三、

2013年媽媽從這裡退休，其實不管是媽媽還是很多老一些同志，她們都是圍繞著掃把度過這幾十年的青春及歲月。早在幾年前，我掃落葉就偶感過一句詩：落葉無窮盡，人間滄海流。葉子落下，一年一度、春生秋落，周而復始，掃把不知磨了多少，而這些滄桑時光，正是她們用青春及生命的年華換來的，人間滄海流不盡，而今吾輩又赴塵。她們躲不了的，也許像葉姐這樣曾經正青春的，也躲不了，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掃把。

其實早在《人生宣言》中，我就寫過一句關於掃把的感慨，而今回味仍是那麼的意義非凡、感同身受，「對於人生。最沉重的不是邁向遠方夢想的腳步，而是擺在面前眼下現實的掃把」。從《人生宣言》到今天的《掃把人生》，幾年來，我還是未能逃脫這實踐人生的牢籠。

雖然不知不覺已經三年將赴、四年將盡，可這人生依然毫無起色，暗無生機，讓人哭笑不得。

掃把，掃除了人間灰塵，卻掃不了世間人渣；掃除了世間難過，卻又掃不了人間是非。塵埃飛盪，手裡握著的掃帚好拿，心裡的掃把卻很難把持。這，也許就是讓你忍俊不禁的青春。

每一個人都是一本書，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不同的故事，各自的苦衷、各自的嚮往、各自的追求、各自的夢想。一個人不歷經苦難，是很難體悟人生的悲涼。有時候，你靜心體悟，卻發現思想是人生最好的掃把，掃除一切遍地謊言、是非顛倒、善惡真假，留闕在巢的只有一顆孤寂的凡心。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胸懷大志，卻又虛度光陰。也許今天手中的掃把，正是明天宛如無名僧人手中那把一樣，可以橫掃江湖。當然，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典故，是決不能學習的，要相信，這世界上唯一扛的住歲月摧殘的就是才華。

青春迷盪，本沒有什麼好怕的，但，無論我們承不承認，我們還是把大把的時光給浪費了。這些年，還好遇見了很多人，無論孰是孰非，這也算是我青春中最好的「咖啡伴侶」。想必會有人認為是自圓其說，相對於執著，也許就是錯了，但既然執著了，就還是要執著到底，堅信，歷史一定會有歷史的安排。

人的一生，其實無處不是掃把，眼睛是看得見的掃把，心其實才是最好的掃把，它會告知你，看見的、沒有看見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

前些天和文君分享了一句微博：「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高冷的人，只是人家暖的根本不是你」，一句話，冷卻了多少人的情思。愛情，是最需要掃把的，掃除你的情思哀怨，去撥開雲霧迎接不一樣的花香四溢。

人生，無論你掃還是不掃，都將成為過去，歷史會將我們掃在無盡的歲月中，什麼樣的經歷，才會有什麼樣的韌性和支撐，無論我們有哪些閱歷，我們都將成長為獨一無二的自己。

馬德說過一句很好的話：「叫嚷著命運不公的人，其實還未真正觸及命運。被命運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人，已經不願談及命運。一個從厄運的深處走過來的人，說得最多一句話是，都過去了，而緊接著的另一句話是，這，也會過去」。

2015.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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