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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孩」的幼兒之園

河北省衡水市萬博幼兒園的孩子們在品嘗臘八粥。 新華社記者 牟 宇攝

在安徽省阜陽市一家幼兒園內,孩子們展示自製的節日燈籠。 王 彪攝

浙江省湖州市吳興區織里鎮中心幼兒園以及織里鎮多個中小學開展「煙花爆竹換禮物」主題實踐活動。 新華社記者 徐 昱攝

社會辦園應該降低門檻,把資質發給真正做教育的人

幼兒教育更應該依託社區就近開展,小而美的幼兒園更適合幼兒需要

1月20日,國家統計局披露了2017年我國「全面二孩」政策實行情況——2017年全年,二孩數量進一步上升至883萬人,比2016年增加了162萬人;二孩佔全部出生人口的比重達到51.2%,比2016年提高了11個百分點,比重首次超過了一孩。

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兩年,2016年和2017年,我國出生人口分別為1786萬人和1723萬人,比「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前的「十二五」時期年均出生人數分別多出142萬人和79萬人,出生率分別為12.95‰和12.43‰,與「十二五」時期相比,分別提高了0.84個和0.32個千分點。

二孩來得這麼快,年輕或不年輕的父母們很快意識到一個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幼兒園不夠了。2016年、2017年出生的孩子,到2020年正好要上幼兒園。而根據《教育事業十三五發展規劃》,到2020年,我國幼兒園毛入學率才達到85%。也就是說,到2020年,至少有15%的孩子沒有幼兒園可以上,不管是公立園還是私立園,都補不上這個缺口。

公立園還是私立園

這撥新父母其實是幸運的。「近10年來,特別是國家中長期教育規劃綱要頒發以來,幼兒教育得到政府空前關注和重視。」北京師範大學教育學部教授張燕說,學前教育相繼出台了3個三年規劃,帶來了幼兒教育的跨越式發展,「入園難」已經相對緩解。

教育部發布的統計公報顯示,2016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3.98萬所,比上年增加1.61萬所;幼兒園園長和教師共249.88萬人,比上年增加19.56萬人。學前教育毛入園率達到77.4%,比上年提高2.4個百分點。如果相比規劃實施之前的2009年,則大幅提高了26.5個百分點。

不要說城市裡的幼兒園數量、質量大幅提升,記者曾經在甘肅、寧夏等地的偏遠山區看到當地的村辦幼兒園,硬體設施、玩具、餐飲質量等都已接近城市二級一類園標準。

但是,入園難問題遲遲未能得到根本解決,孩子上幼兒園仍然是家長在漫長教育歷程中的第一次大考。因為幼兒園的缺口是客觀存在的。

以北京為例,上世紀90年代,北京有3700多所幼兒園,之後一路銳減到2010年的1200多所。2011年以來,北京通過各種措施新增了17萬個學前教育學位和1.6萬名專任教師,當下仍有欠缺。根據測算,到2020年,北京戶籍與非戶籍兒童共有73萬,按照85%的入園率,仍面臨近20萬學位缺口。

對公立園的追捧加劇了家長的焦慮,也與當前我國幼兒園的構成產生了矛盾。從細分數據來看,民辦園已經佔據了我國學前教育的大半。2016年,全國共有民辦幼兒園15.42萬所,已經超過了公辦園;全國在園兒童(包括附設班)4413.86萬人,其中2437.66萬人在民辦園。

家長只認「公家」,是因為算過賬:月收費1000多元的公立園價廉物美,堪比收費4000元以上的私立園;那些收費2000多元的私立園基本都是家長心目中的「山寨園」,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選擇的。

「國家近年對幼教的經費投入持續加大,但是沒有對亟需資金的民辦園雪中送炭。」張燕認為,加上私立園辦分園的政策導向,讓有限的資源進一步集中,形成資源壟斷。某幾所幼兒園全國開花,形成品牌,單憑几所名園就把幼兒教育全部包圓了,其結果只能是市場環境惡化。

因此,民辦幼兒園惡性事件屢禁不止,並不只是人性和管理問題。家長們繼續把孩子送進有前科的民辦幼兒園,也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根本上來說,這是選擇匱乏造成的必然結果。

社會化辦園行不行

張燕回憶,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第二次生育高峰期間,我國實行多渠道、多形式辦園,除了少數公辦園外,還積極動員各方力量,如企事業單位辦園、街鄉集體辦園、農村小學輻射學前班乃至家庭幼兒園。1992年《未成年人保護法》中還明確提倡和鼓勵舉辦家庭託兒所,舉社會力量發展幼兒教育。因此,儘管當時經濟水平有限,但是並沒有出現入園難的問題。

「2006年前後,作為農村幼兒教育主要形式的各地學前班一聲令下,全部被取消。」張燕說,「伴隨人口流動出現的、面向多元需求的幼教形式也不被認可,被稱為山寨園、黑園、非法辦園,生存環境不佳。」

回龍觀日日新學堂創始人兼校長王曉峰深有體會。這是一所家長們為自己的孩子辦起來的幼兒園。「因為都是自己的孩子,幼兒園從環境到油、醬油、醋等調料都用最好的,每次相關部門來檢查,都表示放心。」王曉峰手一攤,「可就是一個問題,我們沒有資質。因為我們的土地不合格,房屋不合格。」

根據規定,幼兒園土地要求是商業用地或者教育用地,但日日新學堂在一個果園裡,是林業用地;幼兒園房屋要求有房產證,但有房產證的類似房子,租金在北京是天價。就算在回龍觀,一平方米一天也要8元到10元,這是日日新學堂無法承受的價格。

王曉峰堅持讓家長參與學校監督。比如,因為拆遷,前些日子日日新幼兒園搬了一次家,裝修了一次。儘管園方承諾用最環保的材料,但是家長肯定擔心。因此,王曉峰做了兩次環保評估,並歡迎家長前來參觀,每一個細節都讓他們看得仔仔細細。

「我相信對學校、幼兒園,看得最緊的莫過於家長,所以我特別歡迎家長監督。家長來自各種行業,會為幼兒園提供很多幫助,把園方考慮不到的漏洞都給補上。」王曉峰覺得,有時候,家長的監督比政府的監督要嚴密得多。

一方面是資質缺失,另一方面是家長認可,王曉峰有點納悶,「當腳和鞋發生矛盾的時候,我們是換一雙鞋,還是修我們腳呢?」他認為,社會辦園應該降低門檻,把資質發給真正做教育的人。

最近,北京市發布了《北京市第三期學前教育行動計劃》,其中明確提出,除了進一步擴大教育部門辦園規模、支持其他國有單位辦園外,還將大力支持普惠性民辦幼兒園發展。

根據計劃,北京市將研究制定鼓勵社會資本進入學前教育領域的政策,簡化社會資本開辦普惠性幼兒園審批程序,優化審批流程,提高服務效率。支持普惠性民辦幼兒園實施修繕改造,改善辦園條件。同時,對公辦幼兒園和普惠性民辦幼兒園每增加一個學位給予1萬元一次性補助,對其通過租賃場地增加學位給予最高每天5元每平方米的租金補助。

幼兒教育≠幼兒園教育

「現在的幼兒園教育叫『一日常規』,它不利於孩子的自由發展,還可能是中國師幼關係緊張的來源。」21世紀教育研究院學術委員會委員、北京師範大學教育學部教授曾曉東調研十幾個幼兒園後,發現了這個秘密。

目前大多數幼兒園的作息時間是這樣的:大班,上午8點到8點半接待幼兒入園,晨間鍛煉外加10分鐘吃水果,然後是主題活動教學、戶外體育活動,一直到午餐之前。這個過程中,通常是兩個主班、一個配班,3個老師負責30名孩子,每半小時就進行一次教學轉換。

「孩子聽老師的話嗎?他不可能每次都聽。」曾曉東發現,面對這種情況,老師只能喊,實在不行就拽過來。一旁觀察半天、被孩子吵得腦脹的曾曉東坦承自己當時也認可喊和拽。

這還是大班。如果是小班,每30分鐘領著30個不太懂事的孩子轉場、活動,情況會更混亂。曾曉東總結說,久而久之,孩子在「一日常規」下面,只能順從聽話,變得規規矩矩。

「幼兒教育不等於幼兒園教育,這早就成為共識。但是近年來觀念明顯倒退,把幼兒教育窄化為幼兒園教育,關門辦園實行封閉教育,把兩者混為一談。」張燕也同意曾曉東的結論。

張燕組織過「四環遊戲小組」,為北京四環市場內無法上幼兒園的流動兒童提供學前教育。參與的志願者大都是北京師範大學學前教育專業的學生,他們將自己的專業知識應用到四環遊戲小組,注重帶孩子玩,培養他們良好的行為習慣,激發家長當好「老師」。「四環遊戲小組強調就近取材,能者為師,教育資源無處不在。」張燕說,「我們13年的探索表明,幼兒教育更應該依託社區就近開展,大量因需而生的非正規教育,小而美,反而更適合幼兒階段。」(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記者 佘 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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