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經最好的朋友走散是什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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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太漫長了,漫長到無聊厭倦,如同被囚在一座冰島,失去了一個季度的自由。
昨晚在車裡又聽到那首《最佳損友》,粵語不能夠懂,只知道第一句唱著,「朋友,我當你一秒朋友」。
今早醒來,旋律還在心頭繞著,不能散去,於是手欠網易雲音樂了一下,邊聽邊看完歌詞,陷入一陣寂靜沉默。
朋友 我當你一秒朋友
朋友 我當你一世朋友
我想起她,也想起這些年無法釋懷的結。
我和她是上學時認識的,算是舍友。她說話直接,不好聽,因此也不掩蓋所有的愛恨,喜歡就熱情,討厭就冷漠。
我和她不同,可一定也有相通,只是至今也不知通在何處。
我害怕說傷人的話,如果不小心說了,還不等別人難堪,我反倒先難堪了。那時候也沒有什麼討厭的人,什麼都不懂。
不比現在。如今我竟也像她,討厭了誰,便不給臉色,不願寒暄,懶得維持,其實想想,一切倒簡單了多。
她性子直,卻也沒什麼不好,所有的話都說了,心裡沒疙瘩。高興了就笑,不高興就吐槽。
我曾一度覺得自己好脾氣,別人也那麼認為,然而如果有人不小心見到我生氣,不禁覺得意外,倒不好了。
只因為那些不在意的事,我不往心裡去;可在意的事,卻較真的厲害。
我和她那時候經常吵架,具體因為什麼,一件也記不清了。生氣了就互相扔東西,把那些放在一起的生活用品和零食都分開,彼此扭過頭。
可是第二天,她仍在門口等我,不說一句話,氣呼呼牽著我的手,塞進她的衣兜里。一路上,就這樣,沒有一句話,每次都這樣自然而然的和好,不隔心,更不會記仇了。
朋友 你試過將我營救
朋友 你試過把我批鬥
無法 再與你交心聯手
畢竟 難得有過最佳損友
後來長大,我倆還住在一起。
我愛亂花錢,沒錢了她就主動接濟我,我好幾次也想借錢給她,可她的錢從沒有花光過,我的錢也從沒有夠用過。
我曾以為她是衝動型,其實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才是衝動型,她是理智型。
而那時的相處,又何嘗懂得分寸。彼此的勸誡是好意,可不該說的話也都說了。當時不自知,而現在想起來,即使再好,那些刺痛,彼此也深深植入了。
再後來,也許是過度依賴,又或者是親密反倦,她常常訓誡我不懂事,我也抱怨她言語刺耳。許是因為更多的細節,又許是因為長大的緣故,私心多了。
然而在我的體驗,最痛也最遠的疏離,源於那年的夏秋冬。
我自認為不是因我戀愛怠慢了她,也許她有哪裡怪我或是不快,不曾說出口,我沒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我意識到不對,所以那年暑假, 我下車還沒回家,第一個去看她,可彼此心結已成,熱情反倒生出一種刻意的尷尬。再見面,她沒吐槽我,笑容卻略有距離。
我和她之間,就和那三個季節同步,從熱到冷,從親到疏,從無話不談,到反唇相譏。直到最冷的臘月,這一世朋友,走入直至徹骨的冬天。
時至今日,我想起她仍會心痛,可別人問起,我反說不提,生厭。
雖然念舊,可敗裂的緣由,我如今懂事了想起來,仍不知自己哪裡做錯。
或許不懂如何進退,不懂如何打破尷尬,不懂如何把握微妙的關係,哪一步都不懂,直到最後負氣而離,不歡而散。
換到今天,結局也許不同。
奇怪 過去再不堪回首
懷緬 時時其實還有
像歌詞里唱的那樣,我也奇怪,為何那個彼此惡語相加的人,夢裡再見到,依然要抱著說話,像從未吵過架,還笑著挽手,和從前一樣,竊竊私語,穿過人潮。
如果討厭了不相干的人,不可能再去細想和追憶。然而,對於曾經舉足輕重的好友,我終不能勉強自己瀟洒,忘卻那些溫暖。
還有那些青春里給過的好,寒夜裡做過的伴,都像一盞路邊的燈,隨往事不斷後退著,卻始終在那兒,閃爍著微弱的光。
從前共你 促膝把酒
傾通宵都不夠
我有痛快過 你有沒有
很多東西今生只可給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別人如何明白透
和曾經最好的朋友走散是什麼感受?
有一天,我夢到她,醒後在知乎上看到這樣一個回答:「比失戀痛苦,失戀大不了幾星期就好,但與最好的朋友走散,就像生了一場慢性病,不管過多久想起來還是會難受。」
說得很對啊,至今也無法釋懷的人,是因為始終不懂,如此負氣的離散,可是當真?
不知你是我敵友 已沒法望透
來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奇就奇在 接受了 各自有路走
卻沒人像你 讓我 眼淚背著流
嚴重似情侶 講分手
我曾在微博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原來,成年人的感情是不追問,是不解釋,是心照不宣,是突然走散,是自然消減,是一種冰冷的默契。
或許這也算最痛的領悟之一。
實實在在 踏入過我宇宙
即使相處到 有個裂口
命運決定了 以後再沒法聚頭
但說過去 卻那樣厚
一直躲避的藉口 非什麼大仇
為何舊知己 在最後
變不到老友
時隔多年,我與她已經不再對話,連微博和微信都不再有。可極少還是能聽說她如何生活著,就像聽別人的故事。而她提起我,或是無語,抑或是吐槽,都不再重要。
如今想來,我與她的相通之處,只是這種冰冷的默契吧。
不知你又有沒有 挂念這舊友
或者自己 早就想通透
總好於 那日我 沒有
沒有 遇過 某某
如果別人問我還要遇到她嗎,我一定說不要。
可如果自己問自己,我只能說總好過沒有遇到吧。
人生苦短,我不願遺憾度過。總有人出現在來路的某個階段,陪你一程,而後離去。
只是長大以後,再也沒有自然而然的和好,也沒有笑泯恩仇的天真。
事到如今,祝福也好,怨懟也罷,對彼此而言,都像極了一粒沉入大海的碎石,再掀不起一絲波瀾。
後來我漸漸明白,人生就是不斷做減法的。不斷拿去一些人,不斷消減一些事,從而成全你的堅韌。
我只是會記著那些以前的好,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不再提到你,也許還會夢到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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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送給自己,也送給有同感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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