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的率性:紅顏當哭,長嘯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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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逢
雲水逢
玄觴;南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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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三國曹魏都城洛陽郊外有一個小酒店,因與當時的「竹林七賢」之一,阮籍的家比鄰,頗有名聲。
這個小酒店的老闆娘當壚賣酒,丰韻誘人,阮籍經常約上王戎去這家酒店喝酒,而且每飲必醉,醉了就順勢往漂亮的老闆娘身邊一躺,進入甜蜜的夢鄉。
剛開始老闆娘的丈夫認為這個阮籍喜歡上自己的老婆,借酒醉圖謀不軌,甚至當時許多人也懷疑他的動機,這是有違常禮的,《禮記 ? 曲禮》中就說:「男女不雜坐」,而阮籍竟然睡在老闆娘身側,這分明是冒犯禮俗,令世人所不容。然而老闆娘的丈夫通過一段時間觀察,發現這個阮籍的確是醉了,醉得真切,睡得清白,除了睡,沒有任何非禮非分的舉動。
阮籍的骨子裡是坦蕩的,也許他的內心真的喜歡(喜歡是一種欣賞,而不是佔有與蹂躪)這個老闆娘,才一次次來飲酒,一次次醉倒老闆娘腳下,但頂多算是意欲的小浪漫,夢中的小憧憬,看似傷風敗俗,不合禮教,但天真無邪,是對那些偽君子的一種抗議。
阮籍的父親阮瑀是漢末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與曹操私交堪好。這樣的家庭,阮籍當然識書知理,然而他性格桀驁不馴,一切都順其自然,不受俗流的羈絆與束縛,喜怒不言於色,常常做出驚世駭俗之舉。據說有一次他的嫂子回娘家小住,他竟然殷殷切切地道別,說了些關心的話語。要知道,在那個時代這是不合禮教的。
於是,有人藉此事攻擊他,他擲地有聲地說:「禮法這宗事,難道是為我這樣的人規定的嗎?」弦外之音是說:禮教是統治者用來忽悠老百姓的,與我沒關係。
阮籍就是通過這些超出人意料的舉動,嘲弄一番「君子們」的「君子」所為。
最瀟洒的是這樣一件事:阮籍家附近有一個軍人家庭,有一個天生秀麗的寶貝女兒,才情識都很出色,可惜紅顏薄命,剛剛花季之年就死了。
阮籍與這家素不相識,沒有往來,可他聽說這家女兒去世了,徑直闖到人家喪禮上,哭得傷心欲絕,哭夠了,也不打招呼,擦著淚水失魂落魄地走了。
這就是阮籍的率性與真純,不怕人們造他的謠,潑冷水,製造緋聞。
一個花季的生命夭折了,是值得痛心的,他是為青春而哭,為美麗而哭,為世間的不公平而哭。當他放聲而泣,所有的繁文縟節都顯得那個虛偽,只有這哭,才是情感的真實流露。
阮籍這一哭,也是對「禮教綱常」的反叛!
心存大愛,便無私無瑕,心存悲慈,則不染俗流。
阮籍這一哭,也哭出心中的無奈與悲哀。
當他來到河南滎陽東北的廣武山,望著當年楚漢爭霸的古戰場,百感交加地喊了一聲:「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面對歷史陳跡,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心理感受。
阮籍的情緒比較複雜,這句感慨,也許含有幾重意思,其一:項羽的兵敗成就了劉邦,項羽是英雄;其二,他們都算不上英雄,英雄末路呀;其三,呼喚英雄,如今已經沒有了劉邦與項羽,讓「豎子」得志。這一聲「豎子」借古諷今,暗諷司馬氏。
豎子,是對不怎麼樣的人的一種蔑稱,如今日的「這小子」。簡單的解釋這句話就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真正的英雄,所以讓那些心術不正的小人得志呀!
阮籍活得一點不輕鬆,相反內心沉重無比,痛苦極了。理想與現實幾乎讓他痛苦中幾近絕望,他憤怨,他彷徨,他深知官場之兇險、小人之得志,他不甘於沉淪,不同流合污,表面的聲名何足惜,真性情,真肝膽,放浪於形骸實是與天地精神相往來。
他不想苟合,又不得不屈身於司馬氏手下為官,飽受命運的折磨,陷入卑鄙的權力爭鬥的漩渦中不能自拔。
心性高潔,生有傲骨,偏偏遭遇一個動亂的時代;在乎名節,不入俗流,時局分明讓真君子聲名狼藉,世界上沒有比這更令他恥辱與痛苦的。
於是,他經常一個人駕著車出門,不擇道路,任其車馬狂奔,奔到無路可走,然後揮袖揚首,對著天地曠野,扯開喉嚨,放聲慟哭。哭得山搖地動,哭得淋漓酣暢。
這「窮途」之哭,「窮途」之痛,決絕而無助。「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呀。
淡對名利,不為寵辱所惑,這是人生的大境界。傾慕阮籍的人格精神之美,長嘯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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