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會畫畫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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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望的朋友13.會畫畫的年輕人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用力吐出一句話來時,忽然胸腔被一股力量用力的拽了一下,那股怒氣頓時被泄掉。剛剛到嘴的話,就這樣被壓了回去,再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於是我變得非常的平和,再沒有什麼戾氣。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這種異樣的感覺會引來的問題有多嚴重。
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金琴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周寒濤約你明天上午九點鐘去複診——他已經幫你掛了專家號,你一定要去哦!」
這下子我是睡不著覺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雙眼直獃獃得望著前面的柜子,腦袋裡面轉得全部都是:我要殺了金琴!
最後我的身子一軟,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的海綿,一下子癱在床上。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去應對吧!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得睡一覺!
就在我休息的時候,周寒濤正在修改他的筆記。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他有那麼幾分清楚的感覺:剛剛通電話的「我」跟他見到的我有點不一樣。語音語調上都有明顯的差別,我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有點娃娃音,感覺上還是一個未入社會的孩童;但是剛剛聽到的那個聲音,明顯的沉穩很多,雖然還是女人的聲音,但是音調比較低,說話也是要經過反覆的思考之後才會吐出來;一個人會因為身體狀況,說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聲音,但是聲音的氣質是無法在幾天之內改變的。所以他覺得:應該是有兩個人接聽了他的電話!
周寒濤很想現在就把我揪出來,好好的研究一下。
電話另外一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她的語速沒有特別的快,但是聽起來還是非常急促的:「周醫生,高哲不見了!」
通常情況下:住院部的病人都會穿上病人服,手上還會帶有標識環,就算是走丟了也很容別人認出來——更何況住院的病人如果沒有辦理手續,是不太可能會被安排出院的!所以醫院裡不太可能出現病人不見的事情。
周寒濤嘆了一口氣:「醫院裡面都找過了嗎?」
那位女護士非常肯定得回答道:「都已經找過了,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高哲是周寒濤的一個病人:其實他的病症並沒有嚴重到非要住院的底部,但是他的家人覺得照顧他很累,所以就將他丟入醫院裡,讓這裡的人負責照顧他!不積極的家人無疑是加重病人病情的因素之一,高哲不習慣跟陌生人相處,他來這裡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可還是無法融入這個環境,總是想著要回到家中——周寒濤估計他很有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所以周寒濤就讓護士小姐調閱出高哲家人的電話。
高哲有著令人驚嘆的畫技:他能夠在十分鐘內描畫出一個人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會將人類的性特徵畫得特別明顯;這點讓他的家人感到羞恥,因為他是在隨時隨地得作畫,幾乎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清楚。所以他的父母就將關在這裡了!
周寒濤覺得高哲沒有強烈的攻擊性,所以他會允許病人偶爾外出一下:但是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不過,今天不應該是病人自由活動的時間!
大約過了幾分鐘,護士小姐又打電話過來:「他的父母表示並沒有見過高哲!」
周寒濤有點頭大了:不管怎麼樣,讓一個病人在外面行走,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必須要將那個病人找回來,因為他要對病人家屬有個交代——鑒於高哲現在的狀況,他應該不會走的太遠;所以周寒濤需要搜索的地方應該是以醫院為中心的一公里範圍內,這個範圍他還是能夠獨立搜索的!
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走到大門前,將大門拉開來……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一個力量將我的眼睛扯開來,然後用力直起腰板,將我的上半身拉離床鋪——就算金琴不願意承認,但是她也否認不了:我們兩個人共存的情況;她如果想要長時間活動,還是需要我,如果我不願意活動,她再勉強也只能運作十分鐘而已。
我想要再重新回到床上,但是金琴已經將我的身體拉到了浴室里,並打開窗戶,讓冷冷的風吹熄我的倦意。
我揉了揉眼皮:「你非要這樣嗎——你剛剛已經和一個陌生人通了十分鐘的電話,現在還要打攪我的睡眠,是不是有點不太公平!」
金琴非常認真的說到:「你必須要外出走走了!都快變成一隻被送入屠宰場的肥鵝了!」
我很不想動彈,但是我的手腳卻是非常自動的做著洗漱的動作。
我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被迫走入冷風中!
剛剛走入小區花園的時候,就見一些大爺大媽嘀嘀咕咕得說著話:大概的意思是「那個人幹嘛做著一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扭過頭想要換一個地方走,但是我剛剛轉過腦袋,就被金琴用力轉過自己的腦袋,向人多的方向走去。
我非常不滿的晃晃自己的腦袋:「我不要過去!」
金琴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讓我繼續往前走:「去看看熱鬧嘛!說不定會有好玩的呢!」
我的雙腿不受我控制,直接向前面走去,走到一處我並不是很想走近的地方——那個地方圍著一群人在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嘀咕著什麼事情。走到跟前的時候,我才聽清楚他們說的是地上的畫!
我低頭一看,整個人都羞紅了臉:原來是一個年輕人在地上畫著人物像,那畫像非常的抽象,但是它特彆強調了人物的性特徵(因為現在是小區管理員下班的時間,所以他才能自由得在地磚上畫畫——若是在白天里,這樣作畫應該會被制止的!)。
臉上的皮膚有一種發燒的感覺,我覺得快速離開。但是我的雙腳就像是被萬能膠粘在地面,怎麼轉都轉不動。金琴對那位不停作畫的人很有興趣。
她走到那個男人的身邊,蹲下身,輕輕的拍拍對方的肩膀:「你的畫很特別啊!」
那個年輕人感覺到身邊站定一個人,開始時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感覺,依舊非常認真得做著手頭上的事情;但是當金琴想要跟他說話的時候,那個年輕人明顯的蜷縮起身子,微微一邊靠去,雙眼還是盯著地面上的畫。他太用力捏住石塊,所以手指上的皮膚已經被割出一道道的傷口,將白色的石塊染成了紅色。
金琴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餐巾紙,放在那個年輕人的面前,輕聲說到:「用這張紙包裹住石塊吧——你的手指都被割破了!」
那個年輕人獃獃得望著金琴手中的紙巾,沒有多說什麼,依舊低下頭開始在地面上不停的畫著畫!
金琴抬頭看著周圍的異樣眼神,最後她退出了圈子,獨自一個人離開。
我以為她想明白了:不再管這個陌生人;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到文具店裡購買了一整套畫畫用的工具(雖然都是兒童用品,但是也花了不少的錢;我現在又沒有工作,她付出的這筆錢簡直就是在割我的肉)。
她將這套畫畫用的工具,待到那個年輕人的身邊,將手中的東西全部都放在那個年輕人的手中:「用這個東西畫畫!不要在地上畫了,這樣清潔工人清理起來會很麻煩的!」
那個年輕人見到金琴手中的畫畫工具,就像是孩童見到了聖誕禮物一樣,用力抓入自己的懷裡,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石凳旁,坐下來來——繼續畫畫!
周圍的人見他這一整套的反應,便輕易的斷定:他不是瘋子、就是弱智!
那些人便慢慢的散開,很少有人會再去關注那個年輕人的畫;那些在小花園裡轉來轉去的狗寶寶們,在那幅誇張的畫像上面拉便便,而它們的主人完全沒有想要去清潔的動作。所以很快那幅畫就被路人的腳步踩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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