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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嫁的人:媽媽走的時候,我沒能見她最後一面

深夜鈴聲響起,聲聲催人命。

是家裡的老人有事,急著召喚子女們回去。看到媽媽急著收拾東西,外面街道還是空無一人,她已經出了門,連夜坐車回家。

還好,回家的車程只有幾個小時。

小時候,媽媽是孩子永遠堅強的後盾。而當她們最需要孩子時,遠嫁的姑娘只能是靜靜躺在電話本上的那個人。

一次放寒假回來,在飛機上和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媽媽。由於是鄰座,她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有事我也幫她照看一下。

在飛機上,我們聊著天消除旅途的疲憊與無聊,一來而去便也熱絡。算起來,她和我還是老鄉,只不過她現在是嫁到了外省。這次她是回家探望老母親。

她說,當初她媽媽也不願意她遠嫁,希望她能回家當個穩穩定定的本地人。但是年輕氣盛的她就想著出去闖天涯,最後還在廣東安了家。

彈指一揮間,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也升級成了兩個孩子的媽媽,她的媽媽也慢慢變老了。

由於兩個孩子還小,路途遙遠,所以已經許久沒有回過爸媽家。

平時也常常給媽媽打電話,只是畢竟是有了兩個孩子的人,又要照看孩子,分給父母的時間與精力便少了。

有一次,她從早到晚一連打了很多個電話,爸媽家都沒人接。

她也不在意,大概是爸媽又和鄰居去哪了吧。直到晚上一親戚打來電話

告知她,她的媽媽腰部長了一個肉瘤,需要做手術切除。今天她媽媽已經住院了。

她慌了,卻沒法趕回家。

之後她媽媽動手術期間都是親戚和鄰居在幫忙照看,端茶送飯。

那時,她說:「其實我也知道要盡孝,可是現實和距離又是那麼令人無能為力。

聽了她的感慨,想起以前一位長者說起自己的媽媽。她不是遠嫁,卻是和丈夫背井離鄉來到離家萬里的城市打拚。

對於家裡的父母,她滿滿的遺憾。她說:「我媽媽走的時候,我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那時的她,不是一個長者,而是一個想念媽媽的孩子。

少女時期,覺得異國婚姻在這樣交通便利的時代,不會有沒有太多的問題。我們可以來去自如,能夠經常回家和父母作伴,能夠在父母生病時陪伴左右。

可事實上,勿說異國婚姻,就連是異省婚姻的很多人都沒有這麼做。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沒辦法平衡。

牽念太多,羈絆太多,瑣屑太多,很多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時間流逝在毫無意義的瑣碎里,卻無能為力。

一個人帶著二十幾年的親情、友情、鄉情去到另外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創造新生活。遠嫁要有很大的決心和勇氣,與絕決。

遠遊,爸媽猶可盼;遠嫁,意味著女兒的後半生,都要託付到另一個陌生又未知的地方。

母親的不忍流淚和父親的故作堅強都在你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瞬間崩潰。

新婚第一年按照夫家的規矩,新人第一年通常要在男方家過年。父母不會讓你為難,也叮囑著你要遵守習俗。

你計劃著第二年回家陪父母過年,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懷孕了,預產期就在正月。父母又怎麼能忍受你大著肚子來回奔波。

有了孩子,你的時間基本全心分給自己的家庭。回家的計劃只能是一年又一年的耽擱。

身邊有幾個父母不同省份的朋友,通常他們都是在爸爸或媽媽的家鄉生活,從小回外婆家或奶奶家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當我們成了家,有了孩子,懂得父母的辛勞也在婚姻里走過幾年,便會明白:這世間唯有父母對子女的愛最深沉。也明白了,他們一直在等你回家。

遠嫁的姑娘,

像是父母丟失的孩子,

他們年復一年的等著。

而你,

給不起他們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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