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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韓航空是如何從災難中轉型的?

超級暢銷書《引爆點:如何引發流行》(Tipping Point)的作者,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Malcolm GlaDwell),在他的另一本暢銷書《異類:不一樣的成功啟示錄》(Outliers)里,給出了幾個航空史上的經典案例,展現了空難背後的文化因素,讀起來驚心動魄。

原文比較長,簡化一下,精彩部分原文照搬。

1997年8月5日,大韓航空的801次從首爾飛向關島,這是一次正常的飛行,機型是波音747,該飛機的各部件運作良好,適宜飛行,一度作過韓國首相的飛機;機長是從空軍退役的,並有8600小時的飛行經驗,且在幾個月前剛得了安全飛行勳章,已經8次飛過這條航線;一切看起來那麼完美。接近關島機場的時候,當地在下雨,地面有雲層,機長下降時沒看見跑道,復飛太晚,撞山,機上254人里228人當場遇難。

大韓航空(前身是大韓國航)的安全記錄劣跡斑斑,在801航班後,三年內墜毀6架飛機,以至於好幾個國家停止合作關係,美國禁止駐韓軍人乘坐大韓航空的班機,加拿大禁止入境,連韓國總統辦私事的時候都不坐大韓的飛機!

但這種狀況忽然在2002年以後好轉,除了零星的事故,再沒有發生過災難性的事件。2006年,還得到了全球航空權威刊物,《Air Transport World》頒發的鳳凰獎章。大韓航空現在的安全性和任何一間航空公司相比都毫不遜色。奇蹟是怎麼發生的呢?美國航空安全委員會做調查,專家組成員甚至包括了心理學家。大量的事故分析調查最後都指向了韓國文化,原來是韓國的等級文化在駕駛艙中搞鬼!

霍夫斯泰德的權力距離指數調查問卷中的一個問題:「在你的經歷中,你遇到過多少次『僱員因害怕權威而不敢對管理人員表達不同意見』的事情?」用到駕駛艙時,可以轉化為副駕駛和機師如何向機長表達不同意見的問題。韓國文化等級森嚴(想想看從哪裡學的),機長具有絕對權威,其他人只是執行命令,不敢表達不同意見。韓語中有六種不同程度的談話方式,根據講話者和聽話者之間的關係,分別是:正式敬語,非正式敬語,陌生,熟悉,親密和普通。

801機艙內發生的事情,事故原因可以簡化為這幾點。

當時關島下雨,靠近地面有雲層;機長已經飛了一整天,處於非常疲憊的狀態;關島機場的跑道燈壞了。這是什麼情況?正是事故發生的所需要的因素都關聯到一起了:氣象,人,小的故障,通通發生在同一個時點上。關島機場的跑道燈正在維修,但那期間也有1500架飛機安全著陸,應該問題不大。他們在距離機場幾英里以外的地方,剛剛要進入雲層地帶。這個時候,機長要決定採取哪種著陸方式,他們已經接到指令使用VOR/DME下降程序,這個程序比較複雜,需要很多協調工作進行跟進,必須按步驟進行。

當機長在幾英里外看到關島的燈光時,決定目測著陸。機長的策略是先使用VOR讓飛機接近機場,然後一旦看見跑道的燈光,就使用目測著陸。按規定,需要有一種備選計劃,防止意外發生。駕駛艙內應該進行協調,機長應該告知大家將DME放慢,但他都沒有做。暴風雨正包圍著他們,機長認為他可以穿越雲層而且已經看到機場,如果他在560英尺的高度,依然看不見,他就會復飛,看起來可行的一個方案,有一點失誤:機長使用的VOR程序定位在機場2.5英里以外的Nimitz山上!

當時機艙里其他人都在幹什麼?沒有人提醒機長嗎?有的。

第一副駕駛說,「這裡是不是下雨了?」(第一次暗示)

飛行工程師的職責是檢測天氣,他說:「今天,氣候雷達對我們提供了很大幫助。」(第二次暗示)

機長回應說:「是的,它們非常有用。」(沒有意識到暗示)

飛機朝著VOR的定點飛去,而VOR的定點是在山上!

天氣能見度很差,飛行員看不見任何東西,。機長啟動著陸引擎。在1點41分48秒,機長說:「打開雨刷!」1點41分59秒,第一副駕說:「看不見。」一秒鐘以後,地面警告系統說「500英尺」;

1:42:19:副駕:我們復飛。他將暗示語氣改成隊友職責建議語氣,想阻止著陸。

1:42:20:飛行工程師:看不見

1:42:21:第一副駕:看不見,進近復飛

1:42:22:飛行工程師:復飛

1:42:23:機長:復飛

1:42:24:地面接近警告系統:100英尺

1:42:25:78:撞擊聲

1:42:30:54:錄音結束。

調查發現,如果副駕在19秒的時候果斷接過駕駛,飛機還有可能復飛……

當第一副駕駛說,這裡是不是下雨了,他的意思可能是「機長,你要求執行目測著陸,又沒有備選,外面天氣如此糟糕,如果我們看不見跑道呢?外部下雨,跑道射燈又關掉了。」但他沒講出來,只是暗示,他可能想,這是下級能對上級所說的最多的話。

飛機工程師說,今天,氣候雷達對我們提供了很大幫助,意思可能是:今天晚上不適合進行目測著陸,看看天氣雷達的監測告訴我們:前方有危險。可惜,他也只用了暗示。

2000年,大韓航空終於採取了重要的行動:邀請了德爾塔航空公司的戴維?格瑞博來管理運營。他來後的第一步,測試了所有航班機組的英語能力,並且設立一個項目去幫助他們提高航空英語能力。第二步,他邀請了隸屬於波音公司的Alteon公司負責大韓航空的培訓與技術指導,全英語教學,不說韓語。並且規定大韓航空的工作語言是英語,必須英語流利,這是必要條件。

英語是低語境語言,格瑞博要給機組人員轉換身份的機會,在駕駛艙里,脫離被社會文化束縛的角色,語言是身份轉換的關鍵。那些正式敬語,非正式敬語,陌生,熟悉,親密,普通的方式一掃而光,代之以明確,平等的溝通方式。他還把他們和西方機組人員接軌,學習低權力距離指數的上下級關係。結果,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韓國機組人員不但改變了原來的風格,變得非常主動,不需要別人去監督。

每一種文化都有強勢和弱勢,不一定哪個更好哪個更壞,但在飛機駕駛艙裡面,直接,主動的溝通是必要的。1994年,波音公司第一次公開發表了一份安全數據,表面一個國家的飛機頻率與其霍夫斯泰德維度上的數值有很大關聯。

明天,會推送書裡面另外一個更精彩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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