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山和太陽山（八）

最新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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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山和太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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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玉來

圖/牛鴻志

情深深小蘭訂終身

惡狠狠大寶起歹心

且說除夕日小蘭挎著籃子給小寶送乾糧，將親自做的豌豆包、高粱糕和紅豆包送來，見小寶家十分簡陋，心生憐愛，邀請小寶除夕夜去她家過年吃餃子。

小寶真是有情有義的人，將一個小包放在懷中，趁天不黑，領著小黑狗到山下酒坊打了兩罈子酒，帶到張大叔家。

張大叔正在家中布置供桌，一回頭看見小寶來了，說：「二侄子你可來了，你若不來大叔這餃子怎麼吃？小蘭出門望你三趟了，幹啥活兒都不安心，餃子還沒包呢。你看看，你來就來還捎酒幹啥，大叔家早備好酒了，快進屋暖和吧。」

小蘭正在剁餃子餡兒，見小寶進來，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小寶哥來了，我以為臉小請不動你呢。」

小寶說：「有好吃的不請自到，以後我來的回數多可別煩呀。」

「你天天來才好呢！」小蘭詼諧地小蘭一下，「天天來，我就天天做好吃的，你吃飽了就給我家種地，中不？」

小寶：「哪能天天來？我還有個家需要照顧，還有二畝地也得種呀。」

「哈哈，我家的地還不夠你種的，還是我家的房子比你家的小？」小蘭反問起來。

「你家地也不少，房子也大，只是...... 」

「只是啥？不會是嫌棄我閨女丑吧？蘭兒你去東裡間包餃子，我們爺倆說會兒話。」張大叔收拾完桌子，進來搭上一句。小蘭收拾工具去了裡間。

「大叔您說笑了，我蘭妹妹長得漂亮，心靈手巧，我小寶一個孤兒怕配不上。」小寶低下了頭。

張大叔過來坐在炕頭上，倒了一碗茶水給小寶，問：「二侄子，說真的，你父母在世時咱兩家交往很好，都知根知底。你也知道，我大閨女遠嫁他鄉，養老是指不上了，我這蘭兒不能讓她遠嫁，就在家門口給我養老送終。這孩子媒人給說了幾家，雖不遠但她都沒看上，我觀察著就對你上心。」

小寶說：「大叔，我現在一窮二白，沒有家業，娶媳婦也養不起啊。」

張大叔說：「只要二侄子能看上我家蘭兒，房子不用你蓋，地也不用你買，聘禮也不要，在我家拜堂就行。」

小寶說：「大叔，您和蘭妹妹能瞧得起我，是我的福分。我也看好蘭妹的善良勤快，心靈手巧。如果蘭妹妹不嫌棄我的話，我李小寶這輩子非蘭妹不娶。」

張大叔一聽高興了，說：「我就覺得二侄子有出息，是個痛快人。你父母不在了，這結婚大事我就替你們做主了。咱家也不興那些繁雜的禮儀，等找個好日子，把鄉親們請來喝喜酒就中。」

小寶說：「大叔說得對，咱不需要那些過多的禮儀。今晚就算是我倆的訂婚之日，如果蘭妹不反對的話。」

張大叔急忙將蘭兒叫過來：「小寶同意這門親，你給個痛快話。」

「我還說什麼？在家從父，一切由爹做主就是。」說著走到裡間繼續包餃子去了。

小寶說：「既然蘭妹也同意，那從今天開始蘭妹就是我李小寶的未婚妻，等我鄉試中了，定會明媒正娶蘭妹。」小蘭在裡間聽得分明，低頭微笑不語。

不一會兒，小蘭端上來豐盛的酒肴，農村人把過年看得最重，總是把最好的飯菜留在這天。共有四個菜：清炒雞塊、白菜雞蛋、油煎帶魚和蝦皮拌大蔥。

張大叔拿出一壇酒，說：「這罈子女兒紅是我十年前存下的，大閨女訂婚、結婚喝了幾壇，還留著兩罈子。今天蘭兒定親，我最後一塊心事就快完成了，心裡高興，咱爺倆今晚就喝個痛快！」

小寶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小包，放在張大叔面前，說：「大叔，承蒙您和蘭妹不棄，我家裡也沒有像樣的物件兒做信物，就拿這個作為信物吧，不知是否可以？」

張大叔仔細地打開布包，見是一棵老山參。吃驚地問：「小寶，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寶物？這起碼得幾百年了，是上等補品，我這麼大年齡也只是聽說過。」

小寶說：「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你還是拿回去收著吧，太貴重了。」

小寶說：「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大叔還讓我拿到哪裡去？」

「小寶你說得對，那就讓蘭兒收著吧。」張大叔將參包好遞給小蘭收了起來。

小寶和大叔對飲起來，吃著美味佳肴，暢想著來年好景，不知不覺已酒醉飯飽。自從父母去世後，小寶感覺這個年過得最幸福最快樂，他找到了家的溫暖。

小寶要回去了，小蘭拿出一雙新布鞋和一雙鞋墊，放到他手裡，說：「這是我給你做的，熬了好幾個夜晚，你得好好穿啊。」小寶接過來放到懷裡，說：「謝謝蘭妹，你對我的好永遠不會忘的，你相信我，一定會給你好的生活。」第一次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小寶感覺自己今晚幸福萬分，找到了家的溫暖。

春天過得總是很快，隨著一天天暖和起來，楊柳飛絮，野花遍地，轉眼好種地了。

小寶想把新開的二畝地種上高粱，秋收後賣出正好作鄉試盤纏。可家裡沒有高粱種，於是走下山來想上張大叔家借一些。還沒走到張大叔家，卻碰到了哥哥大寶。小寶儘管不希望看到哥哥，可迎面而見，只好打個招呼：「哥哥好！」

大寶一看是小寶，就停下腳步，說：「還不錯。你去場院屋子住得還行吧？」

小寶說了一句：「嗯，將就度日。」

大寶問：「你這樣急匆匆要去哪裡？」

這實在人不會撒謊，照實了說：「去張大叔家借些高粱種子，我新開了二畝地。」

大寶說：「等會兒，你去他家借什麼借？他家的高粱品種不好。不用借了，咱兄弟一場，你出去過日子也不容易，我送你兩升高粱種。」說著就拉著往他家走。

到了祖宅，小寶心裡不是個滋味兒，發誓等有錢了一定要從哥哥手裡買回來。到了家大寶急忙吩咐小鳳準備茶水，說是弟弟來了得好好招待。並吩咐大龍去倉庫取兩升高粱種來，還小聲囑咐了幾句。大寶就讓小寶坐下喝茶慢慢等，小寶因為房子的事兒心裡一直有疙瘩，和哥哥沒有知心的話拉，就胡說八聊的，等了喝一壺茶工夫，大龍才將種子帶來，交給小寶。大寶說：「自己人，秋後不用還了。」

小寶帶著種子下地去了暫且不表。再回頭說大寶讓大龍去拿高粱種子給弟弟，還小聲說了幾句，小寶根本聽不到。其實大寶說：「你去拿兩升高粱種子，放大鍋里用火炒過再拿來。」你說這大寶有多壞，把去張家借種子弟弟擋住，說自己給，卻是讓管家炒熟了再拿來給小寶種，連小孩子都明白，這種子炒熟了是不發芽的，用這樣的種子真是良心泯滅，人性全無！

小寶被蒙在鼓裡，這些齷齪事兒根本不知道，拿這些種子去地里種了。過幾天就跑去看看高粱出沒出，十天過去了，高粱地里看不到有發芽的，心想，可能是地里有些幹了，等過兩天就會出的。可是又過了三四天仍然沒有動靜，他走到裡面仔細一看，地里只出了一棵高粱苗。他連忙扒開那些沒出的種子看看，絲毫沒動彈，既沒紮根，也沒發芽。用手碾碎一看，好好的種子，為啥不出呢？莫非是？小寶沒有多想，又扒出一粒放到嘴裡一嚼，有些香味兒。明白了，是哥哥讓大龍將種子炒熟了。

這正是：

人生聚散皆由緣錢財名利應看淡

兄弟之間鬩於牆何苦相逼仇人般

小寶到現在徹底看清了哥哥的醜陋嘴臉和險惡用心。欲知小寶將會怎樣，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