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歷北大清華的日子

論起自由意志與獨立精神，雖然北大清華比起世界一流大學來還有差距，可在國內是一流的。

北大的課堂氣氛挺好，討論激烈。台上講課的人海闊天空地講來，旁徵博引，舉一返三，趣味滿溢。台下的人高手更多，為了一個問題可能不給講台上的人面子，只對真理低頭。

北大畢業的許知遠，說他穿著拖鞋徜徉在博牙塔下與未名湖畔，散步思考，與自己相處，孤獨為伴。跟先秦的自由風氣不謀而合：「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同樣陳寅恪先生給王國維的紀念文如是說，生自沈後二年，清華研究院同仁咸懷思不能自已。其弟子受先生之陶冶煦育者有年，尤思有以永其念。僉曰，宜銘之貞珉，以昭示於無竟。因以刻石之詞命寅恪，數辭不獲已，謹舉先生之志事，以普告天下後世。其詞曰：士之讀書治學，蓋將以脫心志於俗諦之桎梏，真理因得以發揚。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聖同殉之精義，夫豈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嗚呼！樹茲石於講舍，系哀思而不忘。海寧王靜安先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陳丹青先生曾受聘清華美院，有感自己招收美術博士研究生的制度僵化，天才及人才被英語等考試拒之門外，因而決塵而去，辭職畫畫。他慨嘆今世犬儒遍地，明哲保身，大家都保飯碗，生存要緊，幾乎沒人在乎學術自由，精神獨立這回事。大學行政化與商業化蔓延肆虐，這樣下去要創建世界一流大學豈不是天方夜譚？

曾經有位老師說，北大清華曾經的學術輝煌（蔡元培與梅貽奇時期的北大清華）是獨一無二的，複製不了。可現在不能總吃老本吧？

還記得小學未畢業的沈從文先生為了心中的理想，當年獨上北平，操著一腔難懂的湖南話，尋到徐志摩、胡適等人，希望自己的文學創作能有所作為。食不果腹，風餐露宿，實為寒酸，就是這樣無名的人，徐志摩與胡適們也青眼有加，鼓勵後進，遂成就了沈從文一代文學大師的美名。真是英雄不問出處，有志不在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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