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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桃花源

遠去的桃花源

嶺上錦雞撲斜陽,滿目山野風光。舊街老舍迎新客,昨居鬧市裡,今進石頭房。

櫨樹葉赤小菊黃,牆頭仙人青掌。田間老翁話滄桑,眼底空村落,垂首戀故鄉。

這首《自度曲》寫在與山頂村親近之後。

山頂村,是汝州市夏店鄉的一個小山村,因位於海拔680米高的打虎山山頂,故得其名。

2015年10月17日,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走進了山頂村。通往村裡的路有兩條,村南有大道,但路途較遠且曲折,後山則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達,我走的是後山,到達村子外圍時已近正午。

村子周圍種滿了樹,樹木的排列很隨意沒有什麼規則,林子出奇地靜謐,通往村裡的青石道上滿是落葉,走在上面軟軟的。栗子樹是這裡的主角,許多老樹看上去在此已定居上百年了,根部黑皮皴裂,宛如老人寫滿滄桑的臉。栗子樹耐寒耐旱,果實味甜可食用,葉子可喂柞蠶,木材堅實可制器具,可當建築材料,皮可染色,通體無廢棄之物,這或許是遠古先民多種此樹的原因。

田間地頭,房前屋後,道路兩側,間雜著也種有黃櫨樹、桃樹、梨樹、棗樹、榆樹。眼下是深秋,最耀眼的是黃櫨樹,葉子已慢慢變紅,似火如血,微風吹過,那一片片紅葉就像美麗的蝴蝶在林間翩翩起舞。

穿過青石道,眼前豁然可見自東至西、面南背北散落的二十餘處民居,這些民居全是用石塊堆砌,齊齊整整的,樸實自然沒有絲毫的雕琢痕迹。村裡的道路也多是石塊鋪就,滿眼是石台階,驀然可見牆角處石磨、石碾這些原始的糧食加工工具,甚至連「衛生間」也是在房屋外用石頭壘成。

彷彿是村裡約定的習慣,這些用石塊砌就的牆上種的都是仙人掌,青青的透著一些紅,讓笨拙的石頭也有了生命的張力。

村子裡人去屋空,這個原是知道的,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置身其中仍感覺瘮得慌。推開一扇扇院門,院落空蕩蕩的了無生機,映入眼帘的是零亂堆放的被遺棄的舊物,其中一處民居院子里張上了蛛絲兒,一棵樹上爬有許多大黃蜂。感覺頭上滲出了汗,就緩緩地退了出來。

加快步伐來到了村口,村口外是山頂村人用石塊圍起的梯田,高低錯落有致,地頭砌有儲水的池子,裡面的水很是渾濁。在田間碰到一位老人,個頭不高但精神矍鑠,交談起來知其姓王,七十一歲了,祖輩生活在這裡。老人說他有兩個兒子,和媳婦都出外打工去了,家裡只剩下他和老伴帶著兩個孫子生活,村上像他們這樣的情況很多,但沒有辦法,種地收入太低了。

問起山頂村的起源,老人打開了話匣子。他說村裡的人全姓王,明末清初時為避戰亂來到這裡,已有數百年了。除了避亂,還有另一個原因居然是因為賭債,他們祖上離登封很近,原來也是大戶人家,後來賭博賭輸了,抵上田產,還欠了一屁股債,為躲債主逃到這裡,過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2010年以來,因為缺水,在國家扶貧項目的推動下,山上的19戶90餘名村民才陸續搬下山,住上了新民居,這裡便成了空村落。隨著村民們的離去,這裡的野雞多了起來,春上種的玉米就被野雞糟蹋得不輕,以致於人們更不想務農,很多地就荒了下來。

對於村上的老房子,老人的眼中滿是留戀,說這裡主要是缺水,沒有這個原因真的不想搬走。前幾年市水利局為解決村民的吃水問題,在這裡打了一口三四十米的深井,都沒打出水。我說,吃水難也不是這幾年才有的難題,你們以前怎麼吃水?他說村後有一個大水池,祖輩上都是飲用那裡的水。

順著老人的指點,我找到了那個大水池,池子全部用平展的石塊砌成,建在全村的低洼處,村裡有許多用石塊鋪的小水道指向這裡,陰雨天雨水全部滲到了池子里。老人說,從前人們過的是集體生活,水池和村裡的排水系統靠大家維護,分產到戶後,大家的集體意識越來越淡薄,各自過自己的小生活,環境也越來越不好,水池也就慢慢廢棄了。

下午三時左右,太陽已慢慢偏西,我離開了山頂村。

落日餘輝中,望著那個「空巢」,憧憬著陶淵明筆下那「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的桃花源,想像著山頂村早年的雞犬相聞和裊裊炊煙。

多少人羨慕著先民們的「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我不知這個遠去的桃花源在現實中還能保存多久。

作者:春日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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