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里的行者

這一年，我25歲，從2017到2018，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可以過得這樣快，轉瞬即逝。繁華落寞，光陰交錯，生活給了我眼角的細紋，也給了我內心的堅韌。

時光和歲月的蹉跎總是很快的，想要卻又沒得到的總是很多的，相遇和離別的情感總是慷慨的；我們總是一邊標榜著理想，一邊安於現狀；一邊討厭著世俗，一邊學習著世俗；一邊想要獨處，一邊依賴熱鬧。我想，對於有無限可能的未來而言，現時現在所經歷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時光長河裡面微小的碎片，都是塑造信仰所需要的修行。

天南海北，路遠漂泊

飛回北京的飛機又一次停在遠機位，從機艙出來的時候，冷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我才從昏昏沉沉中清醒一點，我終於回來了。忘了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幾次出差，航旅縱橫上交錯的航線，天南海北，連接著的都是這一年的忙碌和奔波。回到家，房間里還是之前離開時候的樣子，冰箱里上次買的水果已經不能吃了，趕緊拿出來丟掉。出差的日子，北京更像是一個臨時停靠點，偶爾周五從別的城市飛回來，周末洗洗衣服，睡上兩天，整理行李，周一早上再乘坐七、八點的飛機去下一個城市。說不上來，凌晨五點在計程車上去機場是什麼感覺，天還是黑的，心裡和眼眶都是沉沉的，很像小時候每周一早上要去上學，想哭但還是掙扎著忍住的感覺。

出差最長的那次一個月沒回過北京，感覺都不記得北京是怎麼變冷的，一葉知秋然後就是冷風刺骨，在慌亂的奔忙中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一個連續的四季；最難熬的時候，我一周輾轉了三個城市，飛機、火車、汽車，只有在路上的時候才有時間好好休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從長沙到杭州的高鐵上，怎麼都睡不著，一路上不知道穿了幾個山洞，明明暗暗，隨著地勢的變化，耳朵難受的厲害，後面的小孩子，哭哭鬧鬧，一點也不消停，我當時就那樣望著窗外呆了4個多小時，腦海里一片片的荒涼接踵而至，感覺那趟列車被我坐出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壯感。

來來往往，走走停停，好像一直陪著我的就是行李箱了。我的第一個行李箱，是剛上大學的時候，爸爸給買的，一個巨大的酒紅色的箱子，那個時候覺得一切就像這個熾熱的顏色，充滿想像的張力和跳躍的活力；第二個行李箱是畢業的時候和室友一起在網上買的，20寸的登機箱，當時我們還一起憧憬著走遍大江南北、賞遍大好河山，無所畏懼；今年又買了一個24寸的黑色的，剛拿到的時候覺得太大了，結果後來發現才勉勉強強能裝得下我的行李。每次從南方的城市離開，行李箱總是會蒙著一層淡淡的濕氣。我第一次感受到南方的陰冷的冬天，見不到太陽，有一種磨人的無力感。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好羨慕那些同事可以做出差的項目，去不同的地方，還有很多差補可以拿。現在覺得，再好的酒店都不如自己的那個小屋子。以前也不理解，出差的周末怎麼能只宅在酒店裡面呢，不是應該多出去逛逛嘛。現在也明白了，有時候真的累到只想在酒店裡睡覺，只想把工作做完趕緊回家。

去到一個地方出差，客戶總是會問，在北京買房了嗎？工資多少？每天花多長時間上班？末了，總是會感嘆一句「帝都啊，真是生活壓力太大」。我總是會開玩笑的說，您看，我們就是標準的北漂。我不是想強調生活的不易，我只是想表達這樣的生活帶來的漂泊無依感。不管在北京，還是出差在別的城市，在哪裡都不像是一個歸人，都只像是個匆匆過客。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大家對於買房這件事有一份執念，這不是一種物質化的消費觀，不是現事中的慾望使然，而是迫切希望在偌大的城市中有一方庇護之所，在萬家燈火中有一盞為自己而留。我們都深切盼望，在時光的來去里不懼路遠漂泊，靜待旅途安落，用磨礪出來的勇氣沖淡不斷生長的不安，強大到不管身在何處都能清唱自由的詩歌，讓心靈棲息，把靈魂安放。

萍水相逢，不期而遇

長沙、株洲、成都、南寧、西安、杭州，這些是半年的時間我所去過的城市。有的時候一個城市的特別可能不在於它本身，而在於你在這裡遇見的人，做過的事，和產生的體會。我得承認，奔波的、匆忙的日子是難熬的，是痛苦的，甚至有些時候，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堅持下來的。但是，這段時間的美好卻是讓我銘記於心的，正是那些可愛的、鮮明的人，把本該枯燥的、辛苦的日子，變得飽滿厚重、色彩艷麗起來。

我好像總是會遇到一些有情懷的人，比如成都的Z哥。在去成都出差之前，因為一份資料和Z哥有比較大的爭議，我當時覺得這個人肯定很難相處。誰知到了以後見面，發現他就是一個妥妥的文青。他在工作上，非常認真，對所在的單位有很強烈的歸屬感和責任心；在生活里，研究古典文化，還不停地和我們說，來了成都，除了工作，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成都的文化和氛圍，幫我們選的酒店也是禪意十足。下班以後，他帶我們去茶館喝功夫茶，去練書法寫毛筆字，帶我們去吃各種成都的特色館子；還帶我們去寬窄巷子、九眼橋的酒吧聽歌喝酒玩骰子。他酒量不好，喝點啤酒就會變得很激動，話很多，每次喝完酒，一定要拉著我們走回去，一路上，和我們談人生、談理想、談現實，無話不談。他說，很喜歡和我們這些90後聊天，覺得我們思維活躍、認真踏實。我很欣賞他的一點是，他會寫隨筆，記錄看到的事情和遇見的人，風格有點偏批判現實主義吧，會對單位的發展和社會的現實有很深入的思考。我覺得，很難得的是一個人到了一定年齡還有自己的稜角沒有被磨平，還有自己的信仰沒有被打敗，有的時候這些稜角和信仰本身並不需要別人的認同和讚美，只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但求一個心安罷了。

還有在南寧的時候，遇到一個項目經理，他說自己就是一個泥瓦匠，幹了一輩子，也真是比較適合這個。他們是搞基建建設的，工作環境相對還是比較艱苦。鐵路、公路、地鐵，項目在哪裡，他們就需要跟著去哪裡。遇到比較偏僻的項目，幾個月呆在深山老林里，出不來。最痛苦的是，需要和家人分隔兩地，甚至在小孩剛出生的那幾年，都要擔心小孩認不認識自己，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下來的。他們說，有的新畢業的大學生，被分到偏僻的項目，一看環境接受不了，第二天就拎著行李跑了。我第一次見到地鐵的施工現場，在隧道沒打通的時候，裡面不通風，非常的熱；有的時候為了趕進度和工期，沒有節假日，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我覺得自己有發自內心的感動和敬佩，他們的那種工作狀態，我可能沒辦法想像，但是一條鐵路、一段公路、一條地鐵，就是這樣修建起來的。項目經理說自己是泥瓦匠是謙虛了，但是一輩子總是需要一些善意執念去推動著自己，專註做些事情，讓一段時光和歲月都有所交付。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少不了會有一方水土的烙印。越長大越發現，那種所謂的患難與共、生死之交是越來越少的，更多的是像這樣或那樣的萍水相逢、不期而遇。有的時候，彼此了解的不多，反而有些話更能敞開了說。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可能有年齡、地域、工作、經歷的千差地別，但是都抵不過一次旅程遇見的恩賜，一瞬間酒逢知己的惺惺相惜。

學會抵抗，千軍萬馬

之前，打了一輛計程車去五棵松附近，上車之後，司機師傅很大情緒，明顯不想載我。他說自己一直都是跑朝陽區的，對海淀區不熟，也沒有導航，不知道具體怎麼走。我當時，突然就想到一個詞「舒適區」，我們總是習慣於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線，與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合作，也就是處理一些常規性的事件。但是工作上很重要的一部分是處理非常規的事件，也就是超越了我們的舒適區，超出了熟悉的範圍，面對完全陌生的人和套路。這是一個從舒適到不安，從熟悉到陌生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學習、歷練成長的過程。

九月份，我做了三個項目，完全不同的三種行業，三個公司也處於完全不同的發展階段。我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了解每一種行業的經營過程，針對不同行業的風險點，發現每家公司存在的問題，並且與客戶溝通，完成工作任務。那段時間感覺自己每天都在不停地說話，訪談、溝通、吃飯、喝酒。從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到一點點把業務梳理清楚，明白客戶說的是對是錯，再到能根據邏輯和事實發現問題，獲得認可；從做第一個項目的時候，惶恐不安，到做第三個項目的時候，遊刃有餘。可能有些事情看著可怕，經歷過之後，自己就變得強大了。我覺得在這段經歷裡面，真正可貴的不是完成了工作任務或者發現了多少問題，而是在這個過程中，理清了一種工作的思路，了解了不同企業運營中的流程和真正的風險點，我第一次非常深切的意識到把財務數據和企業經營的實質聯繫在一起的意義。

我常聽到一句話，「你要把自己一個人活成一個隊伍」。原來的學習和工作，我一直都是單任務導向型的，或者說，雖然同一時間手上有好幾個任務，但是還是能夠區分出優先劣後次序的。今年，第一次我自己帶項目，需要切換到多任務導向的模式，甚至部分優先、劣後，在這種情況下任務細分和團隊合作就顯得尤為重要。人類都應該是模仿型的動物，當你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你潛意識也會以這樣的方式對待別人。去年帶我的姐姐，對我影響很大，教會我很多；當我今年站在她的角色上，我會根據她工作的方式、溝通的方式，來學著開展工作、進行溝通。當工作的角色開始轉化，工作的內容也是在變化的，原來只需要發現問題，現在真正困難的是解決問題。我無數次體會到「甲方」「乙方」真正代表的意義，我們不能一味地強調作為乙方的標準，而是要去關注甲方在意的點。我的底線是什麼，對方的底線是什麼，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非黑即白的判斷，如何把風險把握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都是雙方的利益在非禁止的範圍內達到一個共贏。

我記得當時和一個女生在南寧出差，晚上聊起來自己出差喝酒的體會。原來自己作為一個小嘍啰，在酒桌上，只要不出錯就行了，但是要出去獨當一面，最起碼也得配合著形成一個賓主盡歡的局面吧。工作上，對我們支持的，該感謝就感謝；對我們配合的，該點贊就點贊；不可避免地有過分歧的，該道歉就道歉。首先，我們和對方是基於工作關係才會一起喝酒吃飯，所以對方對你的尊重一定是基於你工作中的專業能力和態度；其次，我們自己要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要逞強；第三，真誠，本質都是與人交流，可能不需要面面俱到，最起碼有幾句話一定是發自真心的；第四，知進退，該聆聽的時候聆聽，該說話的時候說話；第五，飯桌上，畢竟不是嚴肅的場合，能開得起無傷大雅的玩笑。

你看，生活中也好，工作中也罷，角色的轉換在所難免，我們終究是要走出所謂的舒適區，去面臨新的挑戰，學會長大，學會一個人抵抗千軍萬馬。經歷過之後，真正留給我們的，可能不是處理的那些事情，不是一瞬間的成功滿足和榮耀，而是又獲得了一種技能和方法，可以不用不安，能夠有足夠的自信和勇氣來面對未知，能夠在無數的關卡面前處變不驚、雲淡風輕。

枯榮之間，人生慢點

我媽常常怪我，在外面不自己做飯，總是叫外賣，一點都不健康。其實，我也挺想把一天的時間分配給柴米油鹽的生活一些，但是總是感覺每天下班回到家已經很累了，沒有精力再給自己準備一頓晚餐。我無比清楚，加班、熬夜、吃外賣的生活方式非常不健康，有些我無力改變，有些我也嘗試著改變過，但無疑三天兩頭，打魚曬網，沒有能夠堅持下來。我之前去株洲出差，小城市的生活節奏很慢，朝九晚五，晚上酒店旁邊還有人跳廣場舞，周末早上隔壁超市開著擴音喇叭大減價。我當時就覺得，好想過這樣充滿生活氣息的日子啊。

之前，某個周六中午和幾個同學一起吃飯，聊起來各自的體檢結果，反正都是有各種這樣那樣的問題，醫囑都是說要合理作息、健康飲食、調整心態，減輕壓力。我們原來坐在一起好像從來沒怎麼聊過體檢的問題，就是從今年才開始，開始關心自己的各種指標、擔心自己的髮際線、關注哪種食物最養生。曾經仗著年輕，對於健康的問題，沒有太放在心上，偶爾生病，吃個葯很快就好。從今年七月到八月，那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好像一直在感冒，前次感冒好了以後，吹個空調，不小心很快又會生病。不用別人說，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氣色特別不好。八月份休假在家的時候，去看醫生，醫生聽了我平時的工作和生活狀態，對我說「你最起碼比現在胖上20斤，才能扛得住這樣的工作強度」。我當時想，怪不得大家畢業工作之後都會發胖呢，原來長胖是身體機能自動匹配工作壓力的結果呀。

可能是平常的工作太忙碌，一到休假的時候，就特別想找那種安寧的、古樸的地方，把自己包裹起來，靜靜地呆上幾天。我們去了潿洲島，北部灣的一個小島。這裡的陰雨天都是很短暫的，太陽常年掛在天上，陽光把海水的腥氣都曬得淡了很多。島上還沒怎麼開發，散布著幾個漁村，路邊都是小片小片的香蕉林，大把大把的青綠色的香蕉可以隨便摘。賓館飯店都是島上的居民自己蓋起來的，沒有什麼開發商，到處都透著簡陋和原生態。傍晚的海邊，有零零散散的遊客，還有十幾隻漁船，漁民們在岸邊叫賣剛從海裡面打上來的海鮮，又大又便宜。島上還是有幾家網紅店的，有一家叫「明天見」，做芒果甜品的，我專門查了地址去試吃。這家店的老闆是一對情侶，三年前從青島來到這個安靜、與世隔絕的小海島，開了一家小店，勵志要賣沒有任何添加劑的食物。店裡的桌凳、花草、食物，都是他們手工製作的，他們就像養自己的孩子一樣經營著這家小店。雖然作為遊人，腳步匆匆，但是碧海藍天、陽光沙灘下，我還是被感動到了，一個和我的生活軌跡完全不同的故事，一種與城市的急功近利完全不同的桃花源記，這是一種和歲月毫不相關的純真與深情，一種柴米油鹽無法涵蓋的熱愛與溫柔，很美。

時間真的過的很快，年紀最大的90後也已近而立了。這兩年，感覺生活被忙碌填的太滿，我們消耗掉的青春、感情、健康，可能是之後無論多少面膜、歉疚、湯藥所能治癒的。我不知道真正正確的選擇應該是怎樣，但是我希望能夠慢一點，能夠看得清自己努力變得越來越好的樣子，能夠留得住每一個閃光的細碎的感動，能夠握得緊那些深愛的人的雙手，一步一步，心之所向，不慌不忙。

沒有退路，義無反顧

今年見了一個八年都沒有見過面的同學，我們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同學六年，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偶爾聯繫，但是都沒有再見過。時隔八年再見面，我們都禮貌而剋制地試探彼此的改變和底線。不知道別人和太久沒見的同學朋友見面是什麼感受，反正我是特別害怕他和我說「你變了很多」，也害怕他和我說「你還是沒變」。我們聊起，過去的班主任、過去的學校、過去的同學；也說起打過的群架、看過的小說、談過的戀愛；還說起抄過的作業、考過的分數、得過的獎勵。那些簡單的、普通的、每個人都經歷過的事情，那些張揚的、飽滿的、年少輕狂的事情，那些衝動的、可笑的、不計後果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和他不是一樣的人，他有一種生命力，有一種江湖氣，有一種我所缺少的野性。他高中學了畫畫，後來讀大學，再工作，唱民謠，做設計，都是和藝術相關的，淋漓盡致的文藝青年。他現在有自己的平面設計公司，文藝青年已然成了老闆。他和我講起來，幾年前選擇創業的毅然決然，和父母談判時候的堅強篤定，講起來自己住在地下室里神武分文，講起來合夥的兄弟撤資遇到友情和事業的雙重打擊，講起來公司遇到資金鏈斷裂的崩潰和壓力，講起來還有很多不懂需要學習的地方……邊聽我邊有點恍惚，這個還是原來那個不好好聽課總是抄我作業的他嘛。我沒有經歷過這些年他所經歷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扛過多少事情之後，才會有一個厚重的肩膀，也不知道，在經歷過多少次沒有退路卻義無反顧之後，才能夠一個成熟的人格。但是對比八年前和八年後他的樣子，我可以想像這八年的時間他的摸爬滾打，他的得得舍舍。

我們還講起來他現在的感情，他說越來越感覺真正品質的情感是相互扶持、彼此支撐，如果一個人只能在金錢上幫助你，在顏值上愉悅你，而無法讓你在這段感情中成長，那麼這會消耗你的活力和笑容，讓你越來越疲憊。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有個朋友關於愛情和婚姻，是這樣總結的「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尚在單身還未找到愛情的我們，希望我們永遠懷抱希望，不要放棄夢想，屬於我們的愛終將到來；已經沉浸在幸福愛情中的你們，希望你們永遠記得愛情最初熱烈的模樣，珍愛對方」。今年去參加一個婚禮，新郎新娘都是我研究生的同學，很優秀的兩個人，跨越了大中國的對角線在一起；在婚禮上，我們幾個人看著他們從現場的這端走到那端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那種感覺，就像看著他們一路從學生時代走進婚姻，中間的喜怒哀樂、經歷坎坷無法言表，只有很多很多的祝福。

當然，我們都變了很多，我們都承擔著責任、期許，都開始負重前行。我們在向生活妥協，也努力去戰勝生活，這些都讓我們有了軟肋，也有了鎧甲，這些是我們崩潰的原因，也是我們堅持的理由。我只想，那些曾經出現在我們人生某個年紀的人啊，那些在舊時光里燦爛微笑的人啊，希望你們都能實現夢想，都能遇見愛情，都能有勇敢的心面對生活的善意和殘忍。

光陰易逝，流年錦瑟

我記得之前看一個綜藝節目裡面劉嘉玲說，她最喜歡現在這個年紀的自己，因為現在的工作、人生狀態以及和世界的關係，都很舒適，讓她充滿信心，不像二十幾歲的時候，一無所有而且彷徨無助。我知道，從彷徨到自信，這是一個過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很少拿自己去和別人比較了，我更喜歡拿現在的自己和過去對比，看看自己變了多少，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可能是因為處理的事情多了，遇見的人多了，去過的地方多了，生活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維度和視野給拉扯寬闊了很多。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公平的事情，努力戒掉不必要的依賴和玻璃心，學會讓不公平的人和事變得不重要就好了。

生命只有一次，一個人，要多少勇氣，才能面對命運的不堪和生活的艱難，又要多少堅定，才能於心靈的荒野中捕捉一絲淡然，還要多少智慧，才能於坎坷得舍中從容抵岸。所以我珍惜自己經歷的每一件事，也忠誠於自己內心的情感和領悟，希望通過這樣和那樣的方式記錄下來。當然不管是文字也好，是攝影也罷，都是極力通過表達和技術來還原所看所思所想所經歷的瞬間的感動和剎那的永恆。我從中學就開始看小說，每個人講故事的方式是不同的，有些歇斯底里，有些一笑而過，有些假裝有了堅硬的殼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那些故事，那些句子，一張一弛，一揚一抑，都是我心中青春的樣子。漸漸的，文字對於我的意義不僅僅是寫作和閱讀，它們更像是給我建立了一個三維空間之外的世界，我能夠從現實中抽離出來，在這個只有我的世界裡尋找一隅偏安和一片蔭涼，就像透過大片大片香樟的葉子灑落的陽光，是希望，也是自由的嚮往。

生活的樣子不應該是被動形成的，而應該是主動駕馭的，我努力這樣告訴自己。每個人心中可能都有一個很長的清單，裡面寫著那些喜歡的、放縱的、猖狂的事。可能不見得，每一件都是要做的，可能衡量的太多，反而每一件都無法開始，然後被推遲被擱置。但，我想總有一件事情，讓你不在乎成本付出，不計較收益回報，連同時間或者空間上的距離，都不能對它構成任何地威脅。生活總是需要一些儀式感的，我希望自己每年都寫一篇這樣的文章，來總結這一年自己所經歷的事情，記錄自己一步步成長的內心的過程，這也是我開始這個公眾號的初衷。可能不同的年齡，都會有不同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熱烈亦或是悲憫，溫柔亦或是埋怨。可能多年以後，回首來看，一路走過的春花秋月，泥濘坎坷都有跡可循。那個時候，我可能就會知道，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到底是怎樣成為這樣的人。

於歡喜時歡喜，於悲傷處悲傷，願我們的人生都能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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