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這個被嚴重低估的中國良心導演,我為你鼓掌

這個被嚴重低估的中國良心導演,我為你鼓掌

人文/生活/遠方

欄 目 【 影 像 】

01

在電影界,李揚的分量不輕。

他的作品很多次獲得過柏林電影節、戛納電影節、台灣電影金馬獎的提名和獎項。

他也成就了很多人。

《盲井》是王寶強的處女座,也是成名作,那是他年僅16歲

《盲井》讓16歲的懵懂男孩王寶強拿到金馬最佳新人獎。

直至走向億萬人矚目之路。

電影《盲山》劇照 黃璐被辱圖片

《盲山》讓黃璐開始中外知名。

甚至拍攝《盲山》時22歲的燈光助理現在也成了業內小有名氣的腕兒。

而他自己,上網查找他資料時,搜狗百科,百度百科出現的都是唐老鴨配音李揚。

作為導演的他,在這裡面沒有星言片語的介紹。

他最知名的一次新聞,是有次質疑某女明星所獲的不知名國際獎項有水分時,被其粉絲圍攻,稱之為「野雞導演」。

他也有苦悶,曾說覺得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他鏡頭所聚焦的是那些為數並不少的,但身處邊緣的底層的人群,他們卑微,聲音弱小到常被人忽略,他想為他們的發聲,這裡面有他的情懷,有他不小的溫暖的野心。

韓國電影《熔爐》

韓國電影《素媛》

他希望藉此中國有些事情或多或少有所改變。

就像韓國電影《熔爐》或《素媛》。

很多人說,看他的電影很沉重而悲哀。但他並不只是揭露和批判醜陋,他更想弘揚其間美善,提醒人們不要忘了:

黑暗中的星星,最善良,也彌足珍貴。

這與他的經歷有關。

童年李楊

1959年生於西安一個演員之家的李楊,文革期間父親被迫害致死,全家墮入社會最底層,這樣的遭遇讓他懂人的無助。

懂那種暗夜裡無法發聲的靈魂嚎啕,也懂夜空中微弱星光的可貴。

一九八五年他考入北京廣播學院導演系,兩年後毅然退學,趕赴德國,他先在西柏林藝術大學攻讀藝術史,而後在慕尼黑大學學習戲劇理論和導演編劇。

二零零九年,已經四十歲的他回到國內。

柏林牆倒塌的時候,李楊是為數不多的在場的中國人

在中國、德國受過專業電影訓練,學業優異 。

有豐富生活閱歷和敏銳度的他,完全知道商業片怎麼做,也完全有資歷和能力拍一部叫座商業片。

可是,他對電影有更大的熱愛與敬畏,對這個國家有更大的熱愛與敬畏,他說我覺得我信仰一句話,就是:

「不要老問國家為你做了什麼,要問你為這個國家做了什麼」。

我從德國回來,就是因為我希望這塊土地好,希望做一些事情。

所以,他不願意拍一部走齣電影院半個小時就讓人想不起故事的電影,他想留下點東西。

他自認自嘲「很二」,但他想做「不二」的事。

可這真的很難,比他自己,比你我想像的更難。

02

2003年,他拍了那部震動了很多人的《盲井》。

電影根據劉慶邦小說《神木》改編,故事題材來源中國1998年三大特大礦洞詐騙殺人團伙案,前後致死近200人。

他們的做法是先是將打工者誘騙到礦區,然後將打工者害死在礦井下,並製造事故假象,再作為死者家屬向礦主索要賠償。

《盲井》劇照

他查資料:

我國一年的煤炭產量只佔世界總產量的35%,礦難死亡人數卻佔世界的80%。2005年我國煤礦每百萬噸死亡2.81人,居世界第一,是南非的30倍,美國的100倍。

李揚覺得他有責任把這個故事拍下來。

沒有幾個人願意為這部電影投資,他為此掏出了全部積蓄,兩個做生意的弟弟也借給他不少錢,母親也拿出了私房錢。

拍攝中更是困難重重,他們在一個小煤礦里拍戲,條件極其艱苦危險。

《盲井》劇照

地底下的小煤洞里沒有任何支柱,有一回,他們在地下連續工作了二十多個小時,上來兩個小時之後,煤洞就塌方了 。

飾演男主角的李易祥為了拍這個戲,很長時間不洗頭不洗澡,就連神態動作都變了 。

還有更一言難盡的高壓……,威脅…..。

《盲井》劇照

為了拍好《盲井》,他從北京火車站出發,坐慢車,一站停一站下。從河北到內蒙古再到寧夏,接著回到陝西,之後又轉道河南,每到一站就下車去小煤窯探訪。而電影中每一個戲劇化的故事,都是由真實的案例在背後支撐。

——青年電影手冊

《盲井》拍出來,很多人說它太真實了,幾乎看不出任何機巧的痕迹,樸素,真實得像記錄片而不像電影。

《盲井》獲得了30多個國際獎項,其中包括第五十三屆柏林國際電影節「藝術貢獻」銀熊獎。

在法國《電影》雜誌評出的2003年全球十佳影片中,《盲井》排名第二。

但他也付出了代價,這部影片始終沒有公開放映,他還被懲罰整整三年不能拍片。

可是,這並沒有讓他灰心。

內心的真實和熱望而不是所謂名利、金錢上成功的牽引著他。

03

2007年,他又拍了《盲山》。

故事很簡單,也是根據真實的時間改編。

女大學生白雪梅被人販子拐賣給山民,慘遭強姦之後,多次試圖逃亡未果,在生了一個孩子之後,終於利用機會傳遞出消息,讓她父親來救他。

但在當地村民的阻撓下,白父和警察也無法帶走她。最終在某天她獨自溜出,在警察的接應下逃走,但她的孩子卻不得不留在當地。

《盲山》劇照

警察帶走了她,孩子卻帶不走

讓人感到寒冷的不止於此,影片中,幾乎所有旁人都和白雪梅對立,對她的命運沉默麻木。

村裡幹部來收稅費時鐵面無私公事公辦,看見一旁窗里呼救的「兒媳婦」,卻只當是人家裡私事。

逃到公路上的白雪梅攔了輛車救命,司機卻要她3塊錢,見她身無分文就一踩油門。

觀影中有觀眾控制不住情緒,用手憤怒重擊座椅。

《盲山》劇照

沒有人覺得買賣媳婦是犯法的

其實現實比這個還要殘酷。

在當地,人們壓根不認為買個拐賣來的媳婦是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在他們眼裡,這不是罪惡,是本地風俗,天經地義。

根據李揚的回憶,圍觀者在得知這是拍電影之後,還有人恬不知恥上來問:

「那個女娃娃(女主角)長得不錯,乾脆就賣給我吧」。

《盲山》海外版結尾

白雪梅殺了她「丈夫」

他不希望觀影的人們只有憤怒,他想追問:

「為什麼一個婦女活生生賣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各種各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但她就是逃不出來。

我們人的眼睛都幹什麼了?就是逃不出來?」

他說:盲就是亡目,眼睛死掉了,不是瞎掉,這是兩個概念。亡目是眼睛死掉了。」

他追問:我們要眼睛幹什麼?這種追問讓他停不下。

於是,就有了今年剛剛上映的這部《盲道》。

04

這一次他把目光轉向了中國兒童,不是那些衣食無憂的,沐浴在陽光和愛之中長大的兒童,是那些少人問津的,孤單無助的孩子,他們也是祖國的花朵,這樣花朵,我們尚有數百萬。

故事圍繞兩個從農村到城市尋親的15 歲孩子展開,直視中國內地面臨的迫切問題:

「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背井離鄉到城裡打工的盲流,真的在城裡找到幸福了嗎?他們的孩子變成了留守兒童,他們又怎麼生活?」

這一次,不出意外的,創作過程依然非常艱難。

《盲山》開拍前,原來的投資人因故退出了,李楊自己籌集400萬元拍了這個電影,兩個弟弟都是做生意的,可以老借他們的錢。

盲道

後來,還是有人選擇退出,他在劇中扮演里男主角趙亮,李楊還擔任這部影片的美術指導、剪輯和出品人,他做演員似乎沒當導演那麼在行,引來一些人尖銳的批評。

他承認,又解釋,那點錢請不來人,無奈只能自己出演。

到了後期製作的時候,資金已經所剩無幾,更別提發行了。

他一度感到絕望,但他希望這部電影重新變成地下,他希望電影能和觀眾見面,哪怕怕它支離破碎。

影片終於拍完,但這才是第一步,等著他的總有很多的不順利。

《盲道》劇照

影片光是被審查被審查了一年多,改了又改,各種各樣的交道要打。

由於一些關鍵的鏡頭被刪去,影片的敘事節奏有些雜亂,情節上也有很多僵硬牽強之處。

一遍遍的修改,這部艱難問世的影片真的已經有些支離破碎了,對他的前兩部作品評價和期待甚高的觀眾,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少人嘆息:他們心目中的李揚去哪裡了?

李揚誠懇承認電影是遺憾藝術,很多遺憾。雖然它傷痕纍纍,但是畢竟它出來了。

李揚說:這三年來我一分錢沒賺。

我每年寫個劇本,或者做個監製,每年賺幾百萬輕輕鬆鬆。

但是我這個人比較軸,不是說我不愛錢,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賺錢,我只是是想做有意義的電影。

《盲道》劇照

以前接受採訪的時候,李楊說他或許會妥協,拍一些賺錢的電影。

可是他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事實上,這 16年來他一直堅持在堅持,用自己的錢,時間,心血,不熄的信念與熱望。

用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話:

無問西東,只是,想做有意義的電影。

電影的確有很多瑕疵,可是,他所關注的在掙扎無奈之中的小人物們,他所揭示在神獸交戰的複雜矛盾的人性。

他想喚起的覺察,溫暖,光亮,悲憫,才是這部影片,他所有影片的最可貴之處。

《盲道》劇照

李揚,這個今年花甲才出了三部以「盲」命名的影片的導演,在他粗糲的硬朗的作品背後,有一個顆柔軟的心,有常常熱淚盈眶的眼。

有,忍不住的關懷。

他用他的執著和不變的關懷,提醒已經走的太遠的我們,停一下腳步,睜開眼睛,去看一看。

在這個國家飛速賓士的跑道上那些踉踉蹌蹌的腳步,去去聽一聽眾聲喧囂中那些幾不可聞的聲音。

《盲道》

找一找在那灰暗的《盲山》《盲井》《盲道》中有那些孤單凄冷的靈魂,去問一問,在絢爛霓虹燈映照下的都市中,出沒於幽暗的路邊那些失心、失眼」的小人物。

他說:那些不喜歡我的人,如果他想思考一些,認識一下我們社會的真實,我也希望他們來電影院看看。

雖然這不是一個讓人舒服、開心的影片,但是我相信看完《盲·道》之後走齣電影院,會覺得天是那麼藍,生活是那麼溫暖,我的影片是可以引起思考的。

是的。

順便說一句,李揚長的真帥。

李楊近照(圖:北京青年周刊李英武)

作者 |樊曉敏

民謠與詩獨家首發

- END -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民謠與詩 的精彩文章:

願2018年,我們都活得竇靖童一點
原來,這輩子,我只能再陪爸媽52個星期了

TAG:民謠與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