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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開大學楊傳慶:姚范與問津書院

問津書院是清代津門最為著名的書院,它誕生於乾隆盛世。清雍乾時期,朝廷倡令各省於學宮之外創立書院,禮聘名儒掌教,問津書院應運而生。問津書院的成立,長蘆鹽運使盧見曾[1]居功至偉。盧雅好文教,於乾隆十六年(1751)到任後即著手創辦書院,在鹽商查為義獻地之助下,書院「經始於乾隆十六年辛未八月,落成於十七年壬申二月。」「問津」之名,出自盧見曾,其《問津書院碑記》云:「孔子之道猶海也……學者因文見道,譬如汛海者……不能達者皆不得其津者也。」[2]其意在希望學子們勤修苦學,以書院為津渡,遨遊學海,故錢能群題書院講堂為「學海堂」。

問津書院創建後,盧見曾「招集諸生,親為課藝,優紿膏火,培養人才,一時稱盛。」[3]書院並未因盧見曾的迅速離津而有衰頹,其矗立津門近一個半世紀,它極大提振了津沽文風,不僅是登賢書、捷南宮者蔚然而起,更在其於津門文化學術之影響甚為深遠。問津書院之所以能有如此生命力,主要在於其不乏名儒擔任山長,而在歷屆駐院山長中,聲名最著者當屬姚范。由於史料的欠缺,人們往往只能從隻字片言中獲知姚范曾主講問津書院,對於其寓津時間及其學術影響罕有提及,故本文掇拾散見材料,略加述論。

姚范(1702—1771),初名興(啟)涑,字已銅,又字鳧青,後字南(青)菁,號薑塢,又號銅庵、石農、橐沙,晚號幾蘧老人。安徽桐城人。乾隆七年(1742)進士及第,選庶吉士;十年(1745)散館授編修,充武英殿經史館校刊官,兼三禮館纂修官。後遭母喪,服闋後任原官,兼文獻通考館纂修官。乾隆十五年(1750)致仕。姚范博學淹雅、於經史考據尤擅,能詩文。其文章學術與顧炎武、閻若璩相提並論,一代通儒,為人所重。姚范著述甚豐,因其堂名「援鶉」[4],故其曾孫姚瑩編刻有《援鶉堂詩文集》《援鶉堂筆記》等。姚范是桐城派承前啟後的津梁,錢鍾書稱其為桐城詩派的發端,[5]其學術、思想對其侄姚鼐及之後的方東樹等桐城文士影響極深。

姚范為一時名儒,身在禮館,為何會在乾隆十五年(1750)未滿五秩之時突然致仕?包世臣《清翰林院編修崇祀鄉賢姚君墓碑》(下文稱《墓碑》)云:「庚午京察一等,既引見,以病自免。」又云:「居詞館數年,即膺察典,當外擢方面,遽引疾去。夫豈恝於世事哉?繼讀君跋《顏氏家訓》曰:『交道締結,常為禍福所倚伏,文人志士,於幕府權門,貴判跡於首途,避薰炙於始灼。』然則君之決退,其亦有所不得已於中者也?」[6]《墓碑》中的記載頗有閃爍其詞之處,既雲「以病自免」,又說其決心退出官場有不得已者,即不願屈節依附權貴。據《墓碑》所記,姚范無論是因病自免,還是「不得已於中者」,都與京察一等有關。京察一等是清代中下級京官考核的最優等,須經皇帝面察,得一等者可優選外任地方官,而姚范致仕的原因正是京察一等的失敗。更為嚴重的是,姚范致仕,乃皇帝弘曆之飭令。《清實錄·乾隆朝實錄》載:「諭曰:翰林院編修姚范,人平常,楊廷棟,人既衰庸,學問亦平常,俱著休致。」(卷三百六十二)本年五月十九日,弘曆再次針對姚范:

至姚范、陳兆崙列入京察一等,則姚范人本平常,不堪超卓之選,前於引見考試人員時,令其休致。梁詩正謂其人「閉戶讀書」,詞臣中閉戶讀書者不少,豈能盡列一等?[7](卷三百六十五)

姚范在引見面察時即被弘曆否定,儘管有梁詩正[8]為其說項,但仍未能改變弘曆對他的看法。遭到當朝皇帝否定,強令休致,姚范的仕宦之路即刻休止。這是其主講問津書院的人生背景。

李兆洛《桐城姚氏姜塢惜抱兩先生傳》說:「(乾隆)十五年,京察一等,以病免歸,主講席於問津書院者八年。」[9]吳德旋《姚薑塢先生墓表》(下文稱《墓表》)說:「嘗應直隸總督方恪敏公之聘,主問津書院,前後八年。」[10]姚瑩《援鶉堂集後敘》也說:「未幾歸里,往來天津、維揚間,主講書院。」[11]姚范自己則說:「中間余至韓江,寓津門幾八九年。既歸,杜門卻掃。」[12]則其主講問津書院實際將近九年。可以說,擔任問津書院山長是姚范致仕之後最重要的履歷。據吳德旋《墓表》,直隸總督方觀承[13]聘請姚范至津擔任山長,方觀承1749—1755年間任直隸總督,據姚鼐《方恪敏公詩後集序》云:「鼐家與方氏世有姻親。公與家伯父薑塢先生相知尤密,於鼐為丈人行」。[14]姚范也作有《宜田宮保以棉花詩見示成七言一章》等詩,可知方觀承與姚范為同鄉好友,其聘請姚范為問津書院山長,當也有為姚謀一生計之慮。

關於姚范至天津擔任山長的時間,史料中並無明確記載。包世臣《墓碑》云:「解組後,教授南北閱二十有一年」。姚范乾隆三十六年(1771)辭世,由《墓碑》所言,他甫一致仕即至津門。但是據姚鼐《左筆泉先生時文序》稱:「鼐後成進士,從世父自天津歸。」[15]姚鼐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成進士,本年姚范攜姚鼐從天津歸鄉,則可知1763年春姚范仍在天津。又姚鼐《游媚泉筆記》(1764年作)云:「以歲三月上旬,步徇溪西入……是日,薑塢先生與往,鼐從,使鼐為記。」則姚范歸鄉後似未再返回問津書院。所以若其離官後即至津門,則其居津已超過十二載,與寓津「八九年」之記並不符合。因此,姚范並非致仕後即至天津。據其與姚鼐乾隆二十八年(1763)歸鄉逆推,則其主講問津書院當在乾隆十九年(1754)。我們還可以據其詩歌作品對其寓津時間及在津時期的情感心態作更多了解。

姚范《贈盧雅雨運使》詩其三云:

漢家賢將佐休明,形勝東臨右北平。塞草春生朱鷺曲,霜榆秋下白檀城。

共知酹酒辭金馬,但看開黌奏管笙。回首張帆鈴閣迥,松枝嘗憶說經橫。守永平日,嘗屬宋蒙泉編修延予主書院,予時方謀南歸,未就。

此詩讚頌盧見曾任永平知府時的成績,「但看開黌奏管笙」,即指盧見曾在永平建敬勝書院之功。據此詩小注,盧見曾倩宋弼[16]邀請致仕後的姚范主講敬勝書院,因姚欲南歸而作罷。可知,飭令致仕後,姚范回歸鄉里隱遁,直到四年之後,方才出掌教職。姚范另有《初至津門,高薑田太守枉顧,翌日以詩扇見贈,依韻奉酬》一詩:「江湖久矣忘鴻干,遁跡宣游笑兩端。不謂乘潮拾海月,翻成戴笠話雞壇。」遁跡江湖,未料再次出山,不難看出,姚范至問津書院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由詩題「初至津門」知此詩是姚范到津不久後作,明確其創作時間,則姚范主講問津書院的起始時間就更明確了。詩題中提到的「高薑田」,即高恆[17],時任長蘆鹽政、天津總兵。據盧見曾《問津書院碑記》所記:「適吉公慶來視鹽政,為延名師、立教條。」[18]乾隆十七年(1752)二月問津書院落成之時,長蘆鹽政為吉慶。乾隆十八年(1753)三月十八日,吉慶以長蘆鹽政、天津總兵身份上《奏謝留任一年折》[19],則其至乾隆十九年(1754)四月前當仍在任。姚范初至津門,高恆已然擔任鹽政之職,則其主講問津書院必在1754年四月之後。姚范又有《杏花次金質夫太守韻》一詩,金質夫即金文淳[20],乾隆二十八年(1763)到任天津知府,則姚詩當為本年春杏花綻放時作,此時姚范尚在津門。如此,則可定姚范主講問津書院的時間為乾隆十九年(1754)四月後至乾隆二十八年(1763)春之間,這一時間也恰合姚范「寓津門幾八九年」之說。

據《重修天津府志》載:董承勛[21]乾隆十六年(1751)始任天津道,問津書院建成後,他曾聘請名進士吳聯珠主講問津書院,則吳聯珠[22]當為問津書院第一任山長。吳乾隆十九年(1754)去世,這應是姚範本年北上津門擔任主講之因。寓津期間,教學、著述、友朋間的詩酒唱酬構成了姚范生活的全部。他的唱酬詩作有《查儉堂太守蒼梧見懷之作》《九月十洲過津門,出頌嘉草堂圖屬題,依韻即送其南歸,次章末句兼懷歐舫湘靈諸君》《秋日鄂怡雲以倉部儹儲至津門相見話舊兼出新詩賦贈》《津門送王西園前輩之上江臬使任》《雙芝圖歌為津門查集堂賦》《為雪園給諫題吾廬讀書圖,時以巡漕駐節天津》《杏花次金質夫太守韻》等等。這些詩作中,唱酬之樂難掩人生失意之嘆與客居鄉關之思,如「飄蕭自分此生浮,白首羞逢海上鷗」(《查儉堂太守蒼梧見懷之作》);「白首門生潛海曲,青雲冠蓋憶平生」(《秋日鄂怡雲以倉部儹儲至津門相見話舊兼出新詩賦贈》);「自分天涯同老馬,何時浩蕩隨虛舟。」(《九月十洲過津門,出頌嘉草堂圖屬題,依韻即送其南歸,次章末句兼懷歐舫湘靈諸君》);「坐憶青山白水滿,綠蔭鵜鴃插秧抽」(《沽上待渡》)。詩中悲嘆仕途斷折,老大飄零之情思在在可感。其《雙芝圖歌為津門查集堂賦》云:「我來羈棲渤海岸,兩丸轉轂三年淹。」羈棲淹留於北地異鄉,何以解憂?惟有水西美景。徜徉於水西庄風亭水榭,花卉桃李之間,感受著水西主人的風雅高懷,姚范云:「過此流連每日夕,如鳥脫籠駒馳銜。最愛舉杯斜陽外,高柳忽墮長空帆。」(《雙芝圖歌為津門查集堂賦》)在水西庄,他獲得了自由與歡樂,忘卻塵世俗擾。

姚范在問津書院擔任山長時的教學理念與具體教學情形,今已難知其詳,他自己未有相關記載,其後人姚鼐、姚瑩等於此也罕有多言。今日可見涉及姚范主講問津書院最重要的史料當為范當世《天津問津書院,薑塢先生主講於此者八年,外舅重遊其地,感欲為詩,乃約當世同用山谷武昌松風閣韻》一詩,全詩如下:

有文支拄山與川,恍人有脊屋有椽。我立此語非徒然,眼下現有三千年。遠矣周孔隔地天,手語目聽交鳴弦。五德替代如奔泉,掃去碌碌留聖賢。此事擔當在几筵,耿耿一發天宇懸。丈人家世留青氈,文字碧水流潺湲,從來不與時媚妍。薑塢先生此粥饘,百年喬木參風煙。公來再飲唐山泉,龍堂蛟室來眼前。吾今只可爛漫眠,夢裡不須書繞纏,醒亦毋為世交攣,眼見地塌天迴旋。[23]

清光緒十七年(1891),范當世陪其岳丈姚濬昌[24](姚范為其高祖)遊覽天津問津書院,二人緬懷姚范功德,感而賦詩。

此詩開篇即言文章之用如山川、脊樑、屋椽,這也是桐城派對文章功能之期許,姚范就認為「文章關乎世運,學術系乎風俗人心」[25],他強調詩文對於社會道德建設的重大作用。「遠矣周孔隔地天,手語目聽交鳴弦」二句即點明姚范在教學中對周孔之道的傳承,手語、鳴弦,以孔子教學弦歌不輟借指姚范之講學;「目聽」用《列子·仲尼》典故,「老聃之弟子有亢倉子者,得聃之道,能以耳視而目聽。」范伯子用這個典故指書院學子深得姚范所傳之道。姚瑩曾指出:

先曾祖為文,根柢經史,旨淵思深,必得古人精意,不為放譎踳駁之論取快一時。

先曾祖之於文,可謂能載道矣。至其天資沈篤,強記博聞,自束髮以終其身無間,故能淹通宏洽,不為拘墟孤陋之見,空疏無據之譚。其大者在篤信程朱,以為非考證不足以多聞,而捨身心亦無以為學。[26]

姚范所處的乾隆時代,學人或宗漢學,或主宋學,各執一端,前者重考據,後者重義理。姚范長於考據,但仍非常重視程朱之學,其「病近代諸公或競談考據,以攻詆宋儒為能也,謂此人心之敝,充其說將使天下不復知有身心倫紀之事,常慨然欲有所論著以明其義」[27]。姚范認為宋儒之學強調的道德倫紀不可忽視,所以其為學以「文以載道」為宗旨,重視程朱義理之學,而又不廢考據。劉聲木也曾指出過姚范重視聖賢傳統,又不拘泥程朱的特點。他說:「主講天津、揚州等書院。刻苦讀書,博覽強識,以勤於古聖賢之經傳,諸子百史,志在貫穿。不主家法,唯以旁稽互證,求一心之是。」[28]可以想見,姚范教導書院學子必然是傳揚周孔聖賢之道,同時將漢學之考據與宋學之義理折衷調合。他的這一教學理念貫穿在問津書院一個多世紀教書育人的歷史之中。同治乙丑年(1865),津門詩人華鼎元作《問津書院》一詩:

儒家衣缽孰傳薪?學海堂前教誨頻。不薄程朱尊馬鄭,先生只合作調人。[29]

傳承儒家衣缽,調合宋學(二程、朱熹)、漢學(馬融、鄭玄),書院的這種育人思想正由姚范奠定。直至民國時期,嚴修、華世奎、章鈺、王守恂等在津創立崇化學會,分義理、考據、詞章三科,仍可見桐城派的教學主張對津門教育之深遠影響。

范當世在詩中讚美了姚范甘守清貧,培養了棟樑之才的不凡業績;高度褒揚了他在一發天懸之時承傳聖賢教化之業的擔當,以及開啟桐城姚氏文章百年風流的功德;尤其是強調了姚氏「從來不與時媚妍」的高貴品格。姚范為人律己嚴恭,砥礪品節,從不媚俗逢迎。姚瑩說他「生平懿行篤學,實能無愧古人」[30],吳德旋也說他「遇所不可,介如也」[31]。文以載道的理想,加之為人之耿介,使得姚范在學術文藝上注重道德性情。他主張作詩言志,摛風裁興,藻辭譎喻。例如他與劉大櫆編選明代諸家詩,選錄並不知名的詩人薛蕙(字考功)詩作數十首,其原因正是蕭穆所道「考功之學行風節,不第為詩人已也」[32]。而對於為文為詩不端正持重者,姚范是拒與為伍的,這明顯地體現在他對袁枚「性靈說」的排斥上。袁枚曾記其與姚范故事:

先生(姚鼐)從父南青諱范,在長安與余有車笠之好,學問淹博,而不喜吟詩。余改官江南,送行詩麻集,而南青無有也。余調之云:「南青愛人如老嫗,初入翰林殊栩栩。平時著述千萬言,臨別贈我無一語。」[33]

對於袁枚之言,桐城後勁劉聲木曾有析論:

袁簡齋明府枚懷桐城姚薑塢太史范詩云:「平日著書千萬言,臨別贈我無一言。」

似太史專工於校勘之學,拙於文辭,如唐李善之類;又殊不盡然。太史古文,傳歸方之緒,屹然為桐城一大宗,詩亦清嬌絕俗,撰有《援鶉堂詩集》七卷,《文集》六卷,卓然可傳於世,不知當日何以無贈行詩文。豈惡明府放蕩太甚,不拘禮法,早於無形之中,已嚴絕之,然嚴絕之誠是也。[34]

袁枚倡言「性靈」,為詩壇名流,從「送行詩麻集」可見眾人趨附之態,姚范能詩獨不贈詩,更見其不媚時流的品性。而其臨別無詩贈袁,更反映了是二人在學術旨趣上的抵牾。袁枚主張性靈舒灑,任情率真,時有突破儒家禮法詩教之處,流於「放蕩太甚」,輕佻浮薄。這與姚范推重道德性情、溫柔敦厚的詩學觀念大不相同。可以想見的是,「粥饘」於問津書院的姚范在培養「百年喬木」時必會將儒學詩教化於學子心中,桐城派崇尚雅正的詩文主張在清代天津文壇也一直綿延不輟。

姚范主講問津書院將近九載,因其徹底絕於仕宦,故又能專力為之。他將傳承聖賢之道的理想,折衷義理與考據的學術思想,以及追求道德性情的主張融入進初立的問津書院教學之中,奠立了書院未來的育人方向,也對天津文教產生了深刻影響。姚范執掌問津書院,還是考察桐城派與天津文化關聯的一個生動例證,其價值與意義值得重視。

[1]盧見曾(1690—1768),字澹園,又字抱孫,號雅雨。山東德州人。康熙六十年(1721)進士。歷官洪雅知縣、灤州知州、永平知府、長蘆、兩淮鹽運使。藏書家、刻書家,有詩名,喜延攬文士,流連唱和,韓江雅集,海內稱頌。著有《雅雨堂詩文集》等,刻有《雅雨堂叢書》。

[2](清)盧見曾:《問津書院碑記》,《雅雨堂文集》卷三,《續修四庫全書》(142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第490—491頁。

[3]《同治續天津縣誌》,引自趙景深、張增元編:《方誌著錄元明清曲家傳略》,中華書局,1987,第268頁。

[4]「援鶉」出自揚雄《法言》《寡見篇》:「春木之芚兮,援我手之鶉兮」,東晉李軌注云:「春木芚然而生,譬若孔氏啟導人心,有似援手而進,言其純美也。」姚范以此為堂名,可見其推崇孔子之教學。

[5]錢鍾書:《談藝錄》(補訂本),中華書局,1984,第145頁。

[6](清)包世臣:《清故翰林院編修崇祀鄉賢姚君墓碑》,《包世臣全集》,黃山書社,1993,第354、355頁。

[7]《清實錄》(13冊)《高宗實錄》,中華書局,1986,第1027頁。

[8]梁詩正(1697—1763),字養仲,號薌林,又號文濂子,浙江錢塘(今杭州)人。清雍正八年(1730)探花。乾隆朝歷任侍讀學士、內閣學士、經筵講官、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刑部尚書、翰林院掌院學士、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東閣大學士,加太子太傅。卒謚文庄。著有《矢音集》。

[9](清)李兆洛:《養一齋文集》卷十五,《續修四庫全書》本(1495冊),第238頁。

[10](清)吳德旋:《初月樓文鈔》卷八,光緒十年(1884)刻本。

[11](清)姚瑩:《東溟文集》卷二,《清代詩文集彙編》本(549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第327頁。

[12](清)姚范:《徐鑒亭七十壽序》,《援鶉堂文集》卷四,《清代詩文集彙編》(298冊),第98頁。

[13]方觀承(1698—1768),字遐谷,號問亭,一號宜田。安徽桐城人。方孝標曾孫。官至直隸總督,加封太子太保。謚恪敏。治水與植棉專家。著有《問亭集》等。

[14](清)姚鼐:《惜抱軒詩文集後集》卷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265頁。

[15](清)姚鼐:《惜抱軒詩文集》卷四,第58頁。

[16]宋弼(1703—1768),字仲良,號蒙泉,山東德州人。乾隆十年(1745)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官至甘肅按察使。能詩,與盧見曾相友善,助其纂選《國朝山左詩鈔》《山左明詩鈔》等,著有《蒙泉詩集》《思永堂文稿》等。

[17]高恆 (?—1768),字立齋。本漢軍包衣,後抬旗入滿洲鑲黃旗。高斌子。乾隆初,以蔭生授戶部主事,再遷郎中。出監山海關、淮安、張家口榷稅,後署長蘆鹽政、天津總兵。乾隆二十二年(1757),授兩淮鹽政。乾隆三十三年(1768),因兩淮鹽案,革職處死。能詩。

[18](清) 盧見曾:《雅雨堂文集》卷三,《續修四庫全書》(142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第490—491頁。

[19]國立故宮博物院編輯委員會編《宮中檔乾隆朝奏摺》(第4輯),1982年8月。清初曾規定,長蘆鹽政任期一年。

[20]金文淳(?—1772?),字質甫(夫),號金門,浙江錢塘(今杭州)人。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任天津府知府。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六月,因轄內南皮知縣犯案受牽連,被乾隆嚴懲,革職遣戍關外。《重修天津府志》有云:「罷官後,主講問津書院,課生童如子弟。凡所識拔者,無不騰達雲。」 但據袁枚《隨園詩話》卷六云:「質夫為太守,兩遭罪遣,謫戍以死」(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第129頁),汪師韓作於乾隆三十七年(1772)《挽金門太守》詩注中也說:「君定於十月南歸,竟不及。」此是死於謫所之證,則金文淳謫守關外,似至死未歸津門。

[21]董承勛(?—1757?),字對揚,號芑堂、白岩,浙江南潯人。曾任兗州知府。乾隆十六年(1751)任天津道,升長蘆鹽運使。能詩善畫,著有《芑堂詩集》。

[22]吳聯珠(1701—1754),字珍茲,號鐵夫。浙江歸安人。乾隆元年(1736)進士,仕至刑部陝西司郎中。工詩。著有《卧滄吟》。

[23](清)范當世著,馬亞中、陳國安校點:《范伯子詩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第131頁。

[24]姚濬昌(1833—1900),字孟成,號慕庭,晚號幸余,安徽桐城人。姚瑩之子。清末桐城派代表人物。子永朴、永概有文名。次女姚倚雲適范當世。著述頗豐,有《幸余求定稿》《五瑞齋詩鈔》《五瑞齋詩續鈔》等。

[25]見《桐城麻溪姚氏宗譜·姚氏先德傳》,民國十年(1921)印本。

[26](清)姚瑩:《東溟文集》卷三《與張阮林論家學書》,《清代詩文集彙編》本(549冊),第339頁。

[27](清)姚瑩:《閩刻原後序》,《援鶉堂筆記》,清道光十六年(1836)刻本。

[28]劉聲木《桐城文學淵源考》卷三,黃山書社,1989,第138頁。

[29](清)華鼎元:《津門徵跡詩》,潘超、丘良任等:《中華竹枝詞全編》第一冊《天津卷》,北京出版社,2007,第369頁。

[30](清)姚瑩:《閩刻原後序》,《援鶉堂筆記》,清道光十六年(1836)刻本。

[31](清)吳德旋:《姚薑塢先生墓表》。姚范仕途不遂與其耿介嚴直的品性也有關聯,在乾隆盛世不作謳歌迎合致其陷入孤立。例如他的《讀史》詩詠建安雲「隋珠既在握,荊璞亦冥搜」,極稱曹氏得人之盛,但篇末卻說:「謂當致高蹈,何意摧華輈。體弱既足病,肥憨亦為羞。空文侔日月,楨幹委山丘。遂使三公位,徒嗤孫仲謀。」(《援鶉堂詩集》卷一)正直有骨氣的人才在盛世反被遺棄,這無疑是其自身寫照。姚鼐《姚氏長嶺阡表》(《惜抱軒文後集》卷六)也說:「(姚范)仕為翰林數歲,不究其用而歸。」

[32](清)蕭穆:《跋薛考功奏議》,《敬孚類稿》,黃山書社,1992,第113頁。

[33](清)袁枚:《隨園詩話·補遺》卷一,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第428頁。

[34]劉聲木:《萇楚齋隨筆》卷六,中華書局,1998,第126頁。

作者簡介: 楊傳慶,1981年9月出生,安徽六安人。2001年至2007年就讀於東北師範大學文學院,獲文學學士、文學碩士學位;2007年至2008年,任教於南京師範大學附屬中學;2008年至2011年,就讀於南開大學中文系,師從孫克強教授,獲文學博士學位;2011年7月起,任教於南開大學文學院。中國詞學研究會理事、天津問津書院《問津文庫》編委。研究方向為詞學文獻整理與研究 中國文學批評史 天津地域文學,曾承擔多個國家項目,成果豐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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