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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離開

(最後一次見爺爺的時候,和爺爺一起聽的歌)

生離死別,這四個字,每個字的出場都是帶著悲傷和淚水的。

2018.02.01,你不得不承認,時間過的真的比你想像的要快。爺爺去世已有半年,想和爺爺說一句:我想你。

人們都說如果你失眠了,是因為有人在夢見你。而我覺得失眠是因為,我想著有人入我的夢!爺爺去世後的幾個月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他,每晚的故事情節都不盡相同,那段時間,我期待夜晚,即便失眠,即便睡不好,我也想在夢裡和他說上幾句話。

我總覺得從出生開始我就和別人不同,因為我有兩個爺爺,兩個奶奶。一對是有血緣關係但只見過一面的,一對是沒有血緣關係把我養大的。但在我的心中,他們的位置甚至超過父母。今天想用這篇文章講述關於我和他們之間的故事,有關於愛情、親情和不舍的離別之情。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是一個很注重外在的帥老頭,他喜歡穿襯衫,喜歡唱歌,每一天都是笑呵呵的,他喜歡幫助人,是這個世界上我見過最好的人。

我去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報道的時候,爺爺都會把我送到學校,看我收拾好東西才放心的走。即便我說我長大了,可以一個人應付很多事,他還是不放心,不管路途多遠,他都會定時趕來。可這一次,我想說:爺爺,我的婚禮你是不是要遲到了?

從7歲到16歲,十年的記憶中,每一幀都是他們陪伴我的畫面。15歲的時候,我記得我很喜歡喝一種奶製品,名字大概是「營養快線」,後來的很多年,不管是我回去看他,還是他來看我,爺爺的背包里肯定會備著一瓶「營養快線」,但我從來沒有和他說,爺爺,我早就已經不愛喝了。而今後的日子裡,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個帥老頭笑嘻嘻的遞給我一瓶營養快線和我說:嘿嘿,我孫女最愛喝的。

23歲的這一年,我答應爺爺要回去陪他過年,我甚至還不知道爺爺那個時候已經是癌症晚期,會在半年後永遠的離開我,這一年我並沒有回老家陪他過年。當我得知他開始吃不進去飯的時候,電話里的他,仍舊和我說,就是感冒,過幾天就好了。

2017年3月,我瞞著家裡人請假飛回去,這是倒數第二次回去看爺爺。

後來聽奶奶說,我回去看他的前幾天,爺爺躺在床上沒有精神,什麼都不吃,但接到我回來的電話,立即坐起來,打車去接我,看不出來像是生病的人。但當我下了車,看爺爺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明顯的感受到他走路的步伐緩慢了很多,人也憔悴了很多,那一刻湧上來的心酸,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2017年7月,我再一次飛回去,這是最後一次見爺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我看到爺爺躺在床上,瘦的已經認不出模樣,艱難的說了句:孫女,回來了。說完他哭了,這是我第一次看爺爺哭,也是最後一次。

之後的每一天我每天都坐在他的身邊,哪怕只能給他喂點水喝,給他擦擦腦門的汗,哪怕就這樣握著他的手。就這樣守著他,聽著沉重的呼吸聲給他帶來的疲憊感,感受著癌細胞的擴散給他帶來的疼痛感。奶奶說,我回來前,爺爺每晚疼的會叫個不停,但我回來之後,爺爺就算疼,也只會咬緊牙,忍著無法忍受的疼痛,因為他怕我睡不好,怕我擔心,怕我醒來。

人們都說老人家在重病的時候會糊塗,會不認人,但爺爺沒有,爺爺還是很清楚,他每次醒來都會找我,問我吃了嗎?想吃什麼自己去買,然後又睡去。然後再醒來,囑咐奶奶家裡的電飯煲該換了,屋子該裝修了,孫女回上海的時候,別忘了給拿點零花錢......每一次醒來都像是在說著醫囑。

2017年8月,爺爺堅持了很久,終於累了,帶著滿滿的擔心與不舍離開了我們,手機通訊錄里再也沒有「爺爺」的電話打來。

長大以後,我總是覺得自己像大人,他們像孩子,每次打電話都會小心翼翼的,怕哪句話說不好,讓他們擔心。每次都會問他們:有沒有生病?有沒有按時吃飯?沒事多出去走走!天氣冷了要記得加衣服!奶奶說我啰嗦的像個老人。

可他們就是不聽話,好的事情總是迫不及待的告訴我,不好的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瞞著我。

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當我剛有能力可以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情,他卻來不及等我回來,來不及給我這個機會。我想如果真的存在來生,如果真的有宿命輪迴,我想幾十年以後我還要做您的孫女,這一次,我會更加愛您。您不要失約好嗎?

其實,我還有好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好多想講故事沒有講,但我還是選擇這樣草草的結束,因為回憶與淚水總是相伴,而我不想你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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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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