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洞」的記憶

我年輕時就離鄉漂泊在外，但根卻留在故鄉熱土的大山裡。那大山的一切難於忘懷，特別對兒時玩耍曾去過的一個個隱居山林之中的「老人洞」記憶猶新。

「老人洞」並不幽深神奇，但對我和小夥伴來說，它是記憶里值得留念的地方。小時候，我們山裡娃娃往往要上山砍柴、放牛、打豬草。便有機遇，在山林里發現了多處人間仙境「老人洞」。「老人洞」冬暖夏涼，大多洞室呈規則長方體，深約2-3米，寬、高約1米左右，當然也有更大或更小一點的，也有內設套間或形體不規則的。呵呵，這洞除了偶有蝙蝠出沒外，再無它物打擾，山中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於是，這兒就成了我們一幫娃娃們的「據點」，從家裡帶點油鹽，在河裡抓些小魚、生產隊地里踅摸點紅薯、玉米棒子，架起乾柴火燒烤，填飽肚子了常常樂不思返。

生產隊大集體在我家屋後的火地岩開荒，沒成想，卻發現了偏坡上近在咫尺的兩個「老人洞」。於是乎，一幫孩子們偷偷躲在洞里打撲克牌，玩到天昏地暗看不清牌了才回家。後來，大人嚇唬著，說是「老人洞」是死人住的地方，我們才不敢再去了。讀初中，學校後的山崖上有一處。恰巧，洞下長的一棵華櫟樹樹枝伸到了洞口，我常常獨自一人到洞中背課文、複習功課，難得一處清靜。

記憶里,象「老人洞」這樣的「洞穴」,在老家的大山中很多見，或單個或兩三個，也有十多個連在一起的洞群，有的洞口還砌了石塊封堵了。除了屋後兩處，勇敢中學後邊陡崖上的一處。還有壩河邊斑園草坡梁的「陰洞子」、「陽洞子」，斑園三組陡崖上也有幾處，數量更多的要數寺姑婭旁懸崖峭壁上的「老人洞」了，大概有十來個，形制大同小異。以前，此處森林茂密，「老人洞」隱沒在山林中的懸崖上不好發現，現在，老遠就可赫然在目。

「老人洞」的存在，類似「棄老」的方式。在電影《楢山節考》中，「棄老」看似是一種對山神的敬畏和信仰，卻掩蓋著為家族節省口糧赤裸裸的真實，它以習俗的名義存在，也因此變得牢不可破。而在老家民間傳說當中，遠古，上了年紀多病或無法自食其力的老人，就要被遺棄在一些人工開鑿在陡峭岩壁上的「洞穴」中，只留下微薄的食物，讓其自生自滅，然後把遺體取了再埋葬。

「老人洞」，竟成了古代埋葬人的「棺材」。也許這聽起來荒誕不經，但卻合乎當時人類思維邏輯的怪異風俗。或許，因古代生產力低下,人類的物質生活極其匱乏，糧食短缺，人們以子孫興盛為夙願，老人有不原拖累了後輩，為確保年輕力壯者生息繁衍而自願「洞葬」的可能性。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歷史的變遷》中曾經說過，「中華民族因為生存之不易，故與世界上其他民族相比，重實際，輕玄想」。

也有第二種傳說：人類社會之初，人們面臨最主要的安全問題是飢餓、疾病、野獸的侵襲和自然災害。原始社會，人類為了提高勞動效率和抵禦猛獸的侵襲，製造了石器和木器，作為狩獵(即生產)和自衛(即安全)的工具。猛禽野獸襲擊人類威脅著人們的生命安全時有發生。人類哀哀無告，在艱難地與自然界作鬥爭中，以爭取生存，便在山崖開鑿山洞洞居。《淮南子·覽冥訓》中說：「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耑民，鷙鳥攫老弱。」這，就是描繪了猛獸與惡禽撲食人類那可怕的圖景呀。

傳說三：古代的隱士，常常樂於隱居在山洞裡邊修行。特別是遇政治混亂，君主無德無才，為不因政治而損害生命，或是能以謀保命，便隱姓埋名過著隱士生活。中國古代對隱士分了三級，「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不知，「小隱隱於野」除了陶淵明那種「種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逍遙外，是否還有「驀然回首，那人卻在懸崖峭壁山洞中」的悠閑？

凡有山洞處，往往有類似的傳說，當然不足憑。陡峭山崖之上，山洞懸空，聽說個別洞壁上還刻著字，「壽」字居多，有的洞中還有一些文物，這「老人洞」何時生成？為何置山洞於陡峭懸崖？包括如何上下出進，眾說紛紜，令人匪夷所思。我離開了故鄉那方故土，沒有實地考證也沒有查閱到資料記載。「老人洞」之謎，古人留下的寶貴文化史料，有待有心人去考證和保護。

安康去壩河鎮訪古採風路線：

1、從安康火車站乘坐1路公交車到市中醫院（安康二院）站下車，換乘13路公交車到漲灘橋頭站下車，有村村通依維柯至壩河，全程票20元，每天對開各五班。

2、從高客站乘坐13路公交車到漲灘橋頭站下車，有村村通依維柯至壩河。壩河鎮政府斜對面有個農家樂，可以食宿！

3、驅車從安平高速平利縣出口沿著平旬公路往壩河約12公里即到壩河鎮。

4、驅車從十天高速旬陽縣出口沿著旬平公路往壩河約8公里即到壩河鎮。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