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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先生的三重境界

說真心話,大家的東西離普通人還是比較遠的。我們一邊羨慕著他們的學問,一邊經營著自己的平凡。一邊翻看他們的學說,一邊繼續著眼前的苟且。一邊被他們的精神所感動,感動之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那些原本是標配之外的,我們不去追求,那些意識里沒有的,我們該忽略仍是忽略。

用個最不恰當的例子來比,就好像看春晚,當下被正能量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事後呢,跟沒那件事兒一樣兒。世間與人心是同樣的道理,總是進兩步退三步,走了許多年,發現自己竟還在原地。

前面是悲觀的說法兒,也總還是有些樂觀因素的,比如,那些學問,精神,其實已經變成了一粒種子,將來總要萌芽,或許就有些新的力量。還有,就是高曉松說的,到了那個時候,生活真就不止眼前的苟且了。饒先生說:「別人捧我的場是好事兒,我卻有喜有懼,心裡卻總想著冷的時候,冷(孤獨)下來的時候是自己的時間,熱了時間就是人家的了。」

人生就那麼點兒時間,一不留神就做了無用功,時間就一點一滴地溜走了,哪裡還談得上學術成就呢?大師們把這些事兒瞧的清楚,總是能把人生安排的妥當。這讓我想到那些報怨過年麻煩的人,他們一邊享受著人際紅利,心裡又把它當作怨嘆和謾罵的目標,這豈不糊塗嗎?

有人說《肖申克的救贖》里老查理的人生困局,三次申請保釋,前幾次因為刻意表現,讓人瞧出了真心和慾望,所以被拒,審核人覺得這人出去以後,還會是社會的危險分子,所以駁回他的請求。而在最後一次,他就用一種「冷」的態度對待,反倒成功了。小短文的作者得出結論:「 無所謂了,坦然了,懺悔盡了,反倒顛倒了強弱,取得了博弈勝利,是所謂不怕失去的強大。」

表面上看,這類的分析沒有一點問題,其實質卻是,完全是一種對抗的思維,與饒先生所說的冷是正好相反的意思。老查理在參照主角的人生,而那種參考全無意義,在他看來,有些鳥是天生關不住的,而他要做的就是追隨那隻鳥去飛翔,僅僅是追隨,這倒比參考有意義的多了。饒先生的冷理論,對於老查理,或是小文兒的作者而言,恰是生命本義上的指導 。但是好玩的地方在於,先生並不主張別人學他,因為一旦學了,對於他人而言,彷彿又是偏了。

懷念的文章都在說:「一念心清靜,蓮花處處開。學會安頓自己,便可安然如世。」其實哪有那麼簡單,如果按照既定的軌道走,沒有幾個人有可以追求學術的緣分。平常百姓,他們所能安頓的,唯有柴米油鹽而已,如果光景不好,或可連這些也是安頓不好的。

我曾聽過一個說法兒:「煩人煩人,其真義倒在於凡人凡人。」往深里的命題,總是繁複而艱難的,饒先生所說的苦,並不單指求學之苦,過程之苦,其實更多的應該是精神之苦。世人沒有那個機緣,也沒有那個心力,我們慣於把表面的東西作了真實,甚至於到最後把自己的真心都騙過了,以為自己是足夠堅韌的,其實哪是那麼一回事兒呢?

這世上的學問,有些是先通而後學,有些是先學而後通,所謂的學術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渠道而已。平民的智慧叫不叫智慧呢?生生不息,感悟生死,循環輪轉,他們亦有自己的術。而對於不同的階層,道術之間也是存在著轉換關係的,很多人是這樣兒,你讓他說出個道理來總是很難,把他放到生活當中去做,卻做的極為明白,那便是他關鍵時期的明心見性了。

饒先生覺得學校教育膚淺,那是有道理的,他是個懷疑框子的人,是懷疑大的合理性的人,在這種基礎上,他才有了自己小天地的理論,才有了自己的人生觀,有了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標。經歷這個東西騙不了人,坐在斗室當中想像世界和在實踐當中經歷世界,那畢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饒先生說到人生的三種境界:第一種境界,「漫芳菲獨賞,覓歡何極」。意為在孤獨里思考和感悟,上下求索。求學之路,對於任何人而言,都需要機緣和耐心,讓常人最難耐受的是處於孤獨當中的思考和感悟。我知道許多人,全都害怕孤單,一時孤單便要大吵大叫,哪裡受得了呢?

而饒先生呢,孤獨中來,孤獨中去,在人生的不平之境中遊走。即便少時成名,在人家的價值觀下,仍是個一無是處,即便是很厲害的學術,在人家的國度當中,仍然是不受重視。老學者們的說法雖不相同,但都表達著一個意思,叫了百年,也沒有把國人叫醒,響了一世,到晚年才有迴響,恐怕這才是他們的學術,他們人生的真相吧。

世人往往看到了成功者,成名者的光彩,卻從來不曉得,他們的孤獨是怎麼一回事兒。還有更多的人,都是站在外面看熱鬧兒,問的問題也全是他們關心的問題,大學者們的回答,也就難免要客套放低,來個圓融接洽。他們學術上的成就真是很厲害的東西,可不正是因為完全不讀,完全不懂,才覺得神秘嗎?學問家說學問家,說他是擅於發現問題,另一個說他懂我,隱含的意思是什麼呢?

大多數人是不懂他的,他們只是在那些介紹生平的文字當中去做個膚淺的了解,之後呢,便如浪花恢復了平靜,就好像這事兒從未發生一樣兒。說出來的道理,寫到書里的哲理 ,便不再算哲理 了,一說即錯,這是所有大學問家的通識,所謂的通儒那不過是眾人強加的語彙,有什麼意義么?對於一個百歲老人來說,可能一句貼心的話語來的更為舒適,上了歲數,成了大名,那對於大學者來說,可能真的是一種負累。

第二種境界,「看夕陽西斜,林隙照人更綠」。就像我在前面的文章當中說的,看名著都愛看「舌戰群儒」,愛看榮光盛世,卻不知道,日愈西下反倒才是人生的必然。而看一個人的學術,看一個人的成就,甚至是操守品行,恰在那一時段。有無數的人,退了休便墮落了,便失落了,就死在氣性和失落當中。

當然也有人能夠怡然自得,安享天年。一部分人終身表露,急著表現自己的那點光彩,卻在最後的時段當中喪盡了顏面。而那些經不起孤獨寂寞的人呢,他們把自己置於風光當中,最後像是找到了林隙間的「綠」,其實是離著「綠」差的十萬八千里遠,到最後一個坎坷就嗚呼哀哉了。

我看多了那些成群結隊的人,深知道他們無心於學術,也不可能沉下心來做什麼實際的研究,他們最在乎的是人生的那點光亮,甚至於一直到死,還在尋找光亮,想著給出對於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建議,可悲之處在於,他們除了自我欣賞,或是互相欣賞之外,既得不到真正的學術,也離勞動人民遠遠的,變成 了一群腳不沾地的學問家或藝術家了。

第三種境界,「紅蔫尚佇,有浩蕩光風相候」。拉長的人生,總有許多的變數,也有諸多的驚喜等在後面,可大多數人卻無福消受。我曾聽很多人說兩種觀點,一種是把這段繁華過了,若真到了受罪的時候,便早早的了結也就是了。第二種是,得過且過,人生便是如此,何求什麼改變呢?又說生死有命 ,哪是人力可為呢?

他們做的事情,莫說是自主了,說是自殘也不為過,他們一邊消耗,一邊填充,一邊續水,一邊漏水,把生命活成了一把漏壺。這和真正的自主之境,化境,是正相反的境界。饒先生是真正不比的人,淡泊名利,只為自己的內心而活,即所謂的心定意定,萬古難消磨。他可以忘了講師之痛,也可以圓了世紀之約,人一生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嗎?一句懂我便全有了。

說到這兒,什麼文化沙漠不文化沙漠的,有那麼重要麼?什麼學校教育,大學文憑之類的,還有那麼重要麼?甚至於思考之痛,關於框架的懷疑,還有那麼重要麼?我相信那些熱絡的場合當中,真正翻看了先生著作的人並不多,他們無意於先生的文化與學術,他們更在乎的是時代的需求,終究還是先生捨棄的那些。這也就是先生說的,熱是好事兒,但也是壞事兒,如果可以選,他寧肯冷一點,起碼時間還是他自己的。

萬古不磨意,中流自在心。大學問家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淡然。是術術之外的道心,是對生命本質的一種通透。對於平常人來說,人家的學術已至頂峰,再去追趕也實無意義,倒是人家的做人態度,人家講的做人道理,是可以拿過來學習借鑒的。

智慧不一定在那些術業,智慧也可以在平凡和瑣碎當中,老先生們在術業當中追求智慧 ,在歷史當中讀懂人性,古來的大賢們,他們同樣在劈柴打水當中體悟生命的真諦啊,雖說方法不同,卻還是能夠到達同一的彼岸。大賢們最大的共同點,還在那顆向學之心,正所謂經不變,意不變,身雖變,心未變,如浮船游於河流當中,怎麼不得個隨緣自在呢?

冷同熱相反,從冷中來,是自己的時間,熱了時間就是人家的了,何止是時間呢,命運不是么?那些自始至終全不知道冷為何物的人,卻又怪不得他們,因為他們打一開始便入了框子,哪裡琢磨的透這其中的意思呢?小書齋里靜心讀書寫作的日子,還有火熱生活當中的高歌猛進,本無太大區別 ,只是被人為的區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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