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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香格里拉之「走進橫斷山脈」

1.3走近香格里拉

1982年,我離開美國回國,中國科學院的科學考察任務又把我吸引到了青藏高原東南部的橫斷山脈和南迦巴瓦峰地區。走進橫斷山脈和南迦巴瓦峰地區科學考察,主要任務當然是研究橫斷山脈的三江併流地形與雅魯藏布江水汽通道作用對於青藏高原東南部天氣氣候和自然環境的影響,出於好奇,我還業餘地注意把它們與藍月亮山谷的自然環境對比。

1.3.1走進橫斷山脈地區

橫斷山脈位於我國西南的西藏東部、四川西部和雲南西北一帶,是青藏高原的組成部分。它在行政區域上包括西藏自治區的昌都地區、四川省阿壩、甘孜、涼山和雲南省麗江、迪慶、怒江、大理等地區,面積約50萬平方千米。

地形條件與眾不同

橫斷山脈地區地勢由西北向東南傾斜,大部分為高山峽谷,山脈與河流都呈自北向南走向,且山脈與河流相間排列,地勢高差很大,有「兩山夾一川,兩川夾一山」之說。山脈和河流平行排列,自西向東為:伯舒拉嶺~怒江~他念他翁山,怒山~瀾滄江~達馬拉山,這些山脈的平均高度大約在海拔3000~5000米。

由於橫斷山脈地區上述特殊的地形條件(即在南北走向高大的山脈中有深切的河谷)和地理位置帶來了特殊的降水分布。南北走向的橫斷山脈的屏障作用阻擋了西側的西南季風,使得位於山脈東面的背風一側不利於降水;然而,山脈東面深切的怒江和瀾滄江河谷又從南面引入了西南季風沿河谷北上,把大量的暖濕水汽源源不斷地自南向北輸送,彌補了山脈背風一側的降水不利條件,因而在上述河谷中形成了比哈巴雪山東側大得多的降水。

橫斷山脈是我國的南北走向山脈的代表,觀測研究它對於大氣、氣候和自然環境的影響是觀測研究我國山地環境氣象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降水分布與眾不同

根據我們在橫斷山脈西坡建立的三個氣象觀測站的觀測資料和當地氣象站的長期觀測資料,分析發現,在橫斷山脈地區,年降水量隨經度的東西變化遠大於隨緯度的南北變化;這是與我國其它地區的降水分布特點非常不同的。

在橫斷山脈地區,在山脈最西側的降水量最大,即在我們建立的氣候觀測站獨龍江、片馬埡口和片馬站的降水量最大,年降水量高達3000毫米左右;年降水量隨經度的變化率可以達到每隔一個經度減小426~1731毫米。這就是說,在橫斷山脈地區,自西向東,年降水量急速遞減。

然而,在橫斷山脈地區,年降水量隨緯度的變化卻不大。無論是在高黎貢山西側,無論是沿怒江河谷、瀾滄江河谷、金沙江河谷,還是在橫斷山脈東側,南北降水量的比值最大不超過1.70;其年降水量沿緯度的變化率為40~538毫米/緯度。

由上可見,在橫斷山脈地區,降水隨經度的變化率約為降水隨緯度變化率的3~18倍。

這種現象主要是由於南北走向的橫斷山脈阻擋了自西向東的西南季風,形成了山脈西側大量的降水,而在背風一側的降水很少,帶來東西方向降水的極大差異。

此外,在橫斷山脈地區,自西向東,降水隨緯度的變化並不完全相同。在橫斷山脈的最西側,年降水量自南向北遞增,平均每升高一個緯度年降水量增加538毫米;在怒江河谷,年降水量自南向北也是遞增,但平均每升高一個緯度卻只增加368毫米左右;然而,由此往東,降水隨緯度的變化就不同了,在瀾滄江河谷,年降水量自南向北遞減,平均每升高一個緯度反而減少了40毫米左右;在橫斷山脈東側,年降水量自南向北遞減得更快,大約每升高一個緯度就要減少656毫米。

為什麼在橫斷山脈地區內降水量沿著經度的變化與沿著緯度的變化有如此明顯差異呢?

根據我們1985年6~8月在橫斷山脈地區觀測的水汽輸送資料,不難看出,由於怒江、瀾滄江水汽通道為西南季風提供了一條自南向北輸送水汽的有利條件,使得位於橫斷山脈背風一側應該是降水量少的怒江和瀾滄江河谷,它們的年降水量仍然可以達到1000毫米左右。根據我們的觀測計算表明,在6~8月,沿怒江和瀾滄江河谷的水汽輸送強度分別平均為528和98克/平方厘米.秒;在水汽輸送最強的6月,它們分別可以達到764和313克/平方厘米.秒。這就是說,在怒江和瀾滄江河谷中,沿著怒江的水汽輸送較強,因而,在怒江河谷中的年降水量平均可以達到1300多毫米,而在瀾滄江河谷中的平均年降水量卻只有967毫米。另外,儘管在橫斷山脈西坡沒有水汽輸送的觀測資料,但根據作者的估計,它應該介於沿著雅魯藏布江的水汽輸送強度和沿著怒江的水汽輸送強度之間,即,在1500~500克/平方厘米?秒範圍內。若如此,則在橫斷山脈西坡的年降水量當然應該是最大了。

由上可見,在水汽輸送強度最大的橫斷山脈西坡,不僅年降水量最大,而且年降水量自南向北遞增也最快;在怒江河谷,水汽輸送強度位居第二,年降水量及其自南向北的降水遞增情況也僅次於橫斷山脈西坡,也位居第二;在瀾滄江河谷,自南向北的水汽輸送強度遠比沿著怒江河谷的小,因而,不僅在瀾滄江河谷中的年降水量減小,而且年降水量自南向北已經不是增加而是減少了;在橫斷山脈東側,由於南北向山脈的屏障作用,以及沒有自南向北的水汽輸送,不僅年降水量為橫斷山脈地區的最小值,而且年降水量自南向北遞減的速度也最大。

自然環境與眾不同

在橫斷山脈地區,由於一系列南北走向的山脈與一系列南北走向的河谷相間分布,不僅形成了前面所說的降水的特殊分布,而且也帶來氣候與自然環境的特殊狀況。

在橫斷山脈地區,「兩山夾一川,兩川夾一山」,自西向東平行排列:伯舒拉嶺~怒江~他念他翁山,怒山~瀾滄江~達馬拉山,山川都為南北走向。

南北走向的橫斷山脈對氣流的屏障作用與怒江、瀾滄江水汽通道作用的綜合效應帶來了橫斷山脈地區特殊的氣候和環境狀態。

根據地理學家楊勤業和何大明、李恆的研究結果,我們可以知道,在高黎貢山西側的獨龍江地區,具有豐富多變的垂直氣候帶和自然帶,也就是說,隨著海拔高度增加,氣候狀況和生物分布的狀況會迅速發生變化,它與珠穆朗瑪峰的南側一樣,分布著山地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帶、山地溫暖帶針闊葉混交林帶、山地寒溫帶針葉林帶、亞高山寒帶灌叢草甸帶、高山寒凍帶地衣、岩屑、草甸、墊狀植被帶和高山冰雪帶。在哈巴雪山東側,垂直自然帶表現為由常綠闊葉林向高原植被的過渡形地帶,即,由暖乾旱河谷灌叢、雲南松林、杉林、高山灌叢草甸等組成;這與高黎貢山西側的垂直氣候帶和自然帶顯然不同。在怒江流域,垂直帶譜中的基帶為濕性常綠闊葉林,往上為針闊混交林帶、暗針葉林帶、杜鵑、箭竹、灌叢、高山草甸帶等;這與高黎貢山西側的氣候帶和自然帶非常接近。在瀾滄江流域,垂直帶譜中的基帶為乾性常綠闊葉林,以上為冷雲杉為代表的針葉林帶和灌叢、高山草甸帶等;它與怒江河谷的主要區別在於垂直自然帶的基帶不盡相同,前者為濕性,後者為乾性。

橫斷山脈路難行

要進出藍月亮山谷,沒有當地嚮導帶路一定不行。在橫斷山脈地區科學考察,由於其特殊的地形條件、與眾不同的降水分部和特殊的自然環境,比進出藍月亮山谷更難。

僅中國科學院在此地區組織科學考察的5年中,因交通或徒步考察中帶來的傷亡事故就有五六件。在我們氣象組考察期間,也遇到了不少困難險阻。

雨中翻越片馬埡口 片馬埡口,位於橫斷山脈西坡,海拔高度3200米左右,是我們新建的三個氣象觀測站的地點之一,它是通向橫斷山脈西坡的片馬觀測站必經之地。

1982年6月10日12時30分,我們在雨中離開了怒江自治州政府所在地—六庫縣城,驅車向片馬埡口和片馬氣象站而去。雨不停地下,在崎嶇的山路上,汽車只得以每小時20千米的緩慢速度在怒江河谷中爬行。我們開始沿著怒江河谷溯流而上,大約行走11千米後,過一座大橋,折而南,開始爬山。雲霧在山腰上繚繞,汽車常常穿入雲中,雲霧茫茫,很難辨認山路,司機小趙艱難地盯著前方,車速僅僅每小時10千米左右。

當我們來到瀘水縣時,雨越下越大。這樣的天氣,前面的路能通嗎?我們都沒有把握。為了安全,我們向當地人們打聽路況信息。當地人們也沒有把握,就連當地駐軍的營部也只能說,「昨天有汽車從片馬過來」,目前如何,不得而知。為了儘快把氣象器材送過去,我們只好又繼續盤山而行。汽車慢慢地爬,雨不停地下,汽車內鴉雀無聲,我感到有千斤重擔壓在我的心上。大家不說話,似乎在問我:前面的路能行嗎?我坐在駕駛室,緊緊盯著前方,幫助司機瞭望。

橫斷山脈地區天氣多變,大約過了20餘千米後,在一座山脊上,雨突然停止了。座座山峰露出真容,白雲浮在山腰,一幅美麗的圖畫展現在我們眼前(照片35~37)。此時,雨過天晴的感覺似乎比任何時候的感覺都要強烈。我叫了一聲「停車」,汽車停了下來。大家迅速跳下車,有人對著群山大喊:「我們來了!」有人站在山脊上大聲地喊:「呵……」也不知喊的是什麼,大概是雨後天晴的快感,也許是被大雨壓抑後的能量釋放吧!大家拚命地攝像、拍照,再次把積累的能量釋放。

照片35 雨後的怒江河谷群山起伏、雲海滾滾

照片36.怒江河穀雨後的雲海

照片37. 經過艱難地驅車爬山後,雨停,雲海浮現,隊友們對著雲海高喊「我來了」

然而,好景不長,沒有走出幾千米,雨又開始下了。汽車又在雲霧中緩緩地爬行。我們的心又沉重起來了。前面不時可以看到有塌方的痕迹,但我們終於到達了片馬埡口。當地駐軍熱情接待我們,我們很快把補充的觀測儀器安裝好,並向負責觀測的戰士完成所有的交接事情(照片38)。片馬埡口氣象站觀測儀器補充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我們明天的任務是到達片馬氣象站。

6月11日,早晨7點30分,我們離開片馬埡口,在雨中向著片馬前進。24千米的路程,我們足足花了1小時45分鐘。片馬氣象站到了,劉增基同志負責氣象觀測儀器補充和培訓工作,李副營長一直在劉增基同志旁邊仔細地聽,並要求戰士一定要學好(照片39)。

照片38. 嚴江征講解降水觀測

照片39.劉增基培訓戰士如何使用氣象儀器

工作完後,我們準備立即返回。李副營長一再留我們去中緬邊境看看,我們只好跟隨他向邊境走去。雨不停地下。大約30分鐘後,我們徒步來到了樹有界碑的地方(照片40)。這兒是一片山谷中的水稻田,界碑就在水稻田間的一小塊空地上,它的一面是中文的「中國」,一面是緬甸文的「緬甸」二字。由於當地濕度太大,我們的攝像機不能工作,沒有拍下這個鏡頭。

照片40. 解放軍戰士守衛在中緬邊境的界碑處

歸途遇險 6月11日,下午兩點半,為了趕回六庫工作,我們只好在雨中離開了片馬。大約經過1小時15分鐘後,我們回到了片馬埡口。戰士們熱情地留我們下車喝水,我們也順便看看氣象儀器工作情況。

離開片馬埡口,汽車盤山而下,雲霧茫茫,山峰時隱時現,雨下個不停。由於濕度太大,攝像機停止了工作,我們也沒有心情欣賞這雲霧山中的美麗景色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儘快趕回六庫。一路上,我們以非常迅速的動作搬開了一處又一處阻擋我們汽車前進的大石頭(照片41),向瀘水縣城前進。

照片41.在一人瞭望下大家搬開擋道的大石頭

照片42.我與隊友搬開公路上的滾石繼續前進

我們好不容易走過了瀘水縣城,認為前面的路總該好一些了吧。突然,在前進的路上,出現了一大片剛剛塌方的泥石流區,橫七豎八的大石頭阻擋了我們前進的道路;山坡上仍然不時地在向下滾石頭。汽車停了下來,大家下了車。面對這突然出現的新情況,隊員們沒有做聲。我走到一塊比較高的地方,仔細觀察了地形地貌,發現可以搬開一條很窄的通道,也許能夠過得去。我從這塊高地跳下來,大喊一聲「搬」,大家幾乎不約而同地喊出了一個「搬」字來!我們5個人都要動手搬,都搶著往前沖(照片42)。隊員們喊「老高,你年齡大了,看著上面。」他們一邊喊,一邊就搬起來了。總得有人監視山坡上的情況,這是野外工作的常識。我只好擔任起瞭望的工作來。山坡上不時有石頭滾下來,不時在我的提醒下打斷我們的搶修工作。雨下個不停,我幾乎全身都濕了,冷得打哆嗦。

這時,我看見隊友們拚命合力搬動一塊大石頭,好幾次都沒有搬動。我看得出,是小劉沒有力氣。我急了,大喊一聲:「小劉,讓開!你來瞭望!」我衝上去,和其他三位同志一起,齊聲高喊「一、二—三」……四人齊心合力,幾下就把這塊大石頭搬開了。

一條僅僅能夠通過小車的狹窄的路誕生了。小趙小心地開動汽車,向著這條狹窄的路衝去。不好!小車被卡住了!又是一塊比較大的石頭,我和王維、甄小英趕忙衝上去,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高喊三聲,總算把石頭挪開了一點,小車加大油門,喊叫著擠了過去,儘管在汽車的側面被這塊石頭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當我們脫離危險區,回到汽車上,回憶起剛才拚命的情景時,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從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我們正在議論,突然,有人喊:「趙彤,手流血了!」原來是剛才搬石頭時把手劃破了。這時,我們看看自己的手指,人人都有幾條傷口,都流了血。現在,大家突然感覺疼痛了。然而,經過緊張戰鬥而脫險的我們,早把這點疼痛忘得一乾二淨了。氣氛越來越活躍。趙彤風趣地說:「我的任務就是要把我們的五朵金花安全運回北京。」

到達六庫已經是晚上8點40分了。大家又累又餓,平均每個人吃了300克米飯、兩個菜,真是飽餐一頓。高興中,我們5個人還喝了二兩白酒,以慶賀今天的勝利。

衝過泥石流區 回到六庫的當天晚上,司機趙彤感冒發燒,甄小英和王維的身體也不太舒服。我讓他們吃點葯,好好休息。兩天來,趙彤的體溫一直在攝氏38度以上,我們只好把他送到軍分區醫院住院治療了。顯然,這是前幾天去橫斷山脈西坡補充氣象儀器帶來的疾病。雖然我們完成了補充片馬和片馬埡口氣象觀測站儀器的任務,但補充獨龍江氣象觀測站儀器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甄小英的感冒也沒有痊癒,再這樣等下去,任務的確難以完成。我決定請求軍分區援助。

軍分區很支持,派了一個老司機小楊送我們去貢山。

6月14日,我把甄小英留下照顧趙彤,劉增基、王維和我於9時從六庫出發,軍分區小車班的班長小楊駕駛我們的小車,向著貢山前進。小楊技術好,道路也很熟悉,在崎嶇的山路上,平均以30~40千米/小時的速度前進。我們沿怒江河谷溯流而上,依山傍水,風景的確美麗,但險情也不時出現。

汽車剛剛過了碧江縣城不多遠,大約在194千米路碑處,司機突然把車停下。原來,前方正在發生泥石流,大小不等的石頭從100多米高的山坡上向下滾落;公路上也堆起了泥石。小楊望著我,意思是「怎麼辦?」我說「前面看看。」便向著正在發生泥石流的地方走去。前面的路上,有幾個大石頭擋住了去路,但這幾個石頭是可以搬動的,搬開這幾個大石頭,小車用上前後加力,也許能夠衝過去;然而,如果沖不過去,被石頭卡在路中,進退不得,那就危險了。我下決心說「搬!」司機和我們開始搬動石頭,很快就搬完了(照片43)。我們正要準備試試看,突然,山坡上滾下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沖著我們飛來。我抬頭監視著這塊石頭的移動軌跡,似乎不會落在我們的身邊。可是,情況突然變化,這塊石頭遇到一塊更大的石頭,改變了它的移動方向,直奔我和王維而來。我們趕緊往前閃開,石頭「呼」的一聲從我背後一米處飛下,濺了我和王維一身泥。「好險!」我們不約而同地喊起來。

照片43.司機也參加搬開大石頭為汽車開道

這塊飛石像一盆冷水澆在我們頭上一樣,大家情緒又涼了。我也一時拿不定主意。望著山坡上,似乎又平靜了,不像有大石頭飛下的徵兆。大家靜靜地不說話,靜得讓人難受。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在這兒等待。我突然高喊:「加上馬力,衝過去!」司機發動了汽車,像怒吼的野馬吼叫著衝過去,掀起了一層層泥浪湧向公路的一側,我們衝過去了!

衝過這段泥石流區,大家都為司機的大膽和高超駕駛技術而讚歎不止。劉增基也風趣起來了,他拍拍照相機說:「光榮的檔案都在我這兒呢!」說得大家都樂了。汽車又以較快的速度前進了。

然而,汽車快到貢山縣城時,司機突然減慢了速度。大家立刻緊張地探頭向車外觀望,原來,在前面大約200米長的一段路上,路的兩側橫著一個又一個的巨石,路上被這些巨石砸了好幾個一米來深的大坑,路旁的電線杆全被摧毀。望著這個情景,令人不寒而慄。我在駕駛室,從車窗往上看,山坡上雲霧繚繞,看不見這些巨石從何處而來。「真險啊!」我心裡想,「任何一輛車在通過這200米路段時遇到這些滾石,後果都不堪想像!」此時,誰都不說話,誰的心中都清楚,只盼著我們的車快點通過這個「鬼門關」。

我們終於通過了。

下午5點左右,我們到達貢山縣駐軍的營部,見到了楊營長,立即彙報了我們的工作,請求營部派出戰士和我們一道去獨龍江。王維於1981年已經來過這兒,與營長很熟悉。他是那年和嚴江征一道去建立獨龍江氣象觀測站的。

營長聽了我的彙報後,長時間沒有說話。他拍拍王維的肩膀,沉重地說:「不簡單!好樣的!」我不知道營長是什麼意思,沒有插話,靜靜地等待著。營長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們這些科學家今年又來這兒,還要進獨龍江工作,不簡單啊!我應該支持你們。」原來,他剛才對王維說的話是這個意思,我腦海里的謎解開了。「不過,這幾天一直下雨,進去很困難。營部的馬全部被電視台借用了,聽說他們也沒有錄到什麼像,因為天天下雨。」營長建議我們在這兒等待,他會通知獨龍江駐軍連部,明天讓氣象觀測的戰士跟隨電視台出來,帶上觀測資料,就在這兒培訓,學會觀測溫度和濕度的方法。鑒於此,我們也只好接受營長的建議了。

儘管我們盡量注意行車安全,我們也曾經在橫斷山脈虎跳峽附近翻過車(照片44)。

照片44.我們的汽車在橫斷山脈虎跳峽附近翻了車

實踐表明,要安全走進走出橫斷山脈地區,比走進走出藍月亮山谷更難啊!重要原因是,這裡有藍月亮山谷沒有的南北向的「三江併流」和高聳山脈與深切峽谷共存的特殊環境。

一首「採桑子」舒發情懷:

他有藍月亮山谷,孤芳自賞。道聽途說,令探險者笑斷腸。

三江併流世界頌,舉世無雙。走進走出,雪山峽谷伴朝陽。

本文來自高登義科學網博客

原標題:分享「探秘大香格里拉」(3) 夢幻香格里拉之「走進橫斷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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