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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歷史走向……

時維旅行(三)

文/睿雨

7

旅行規則7:在三維世界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一種事件發生的可能性。

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事實已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雖然它什麼時候來、會以怎樣的形態來還不得而知,但幾乎是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在翹首以盼。也許,等到時間縫隙完全撕裂時空,或者是蟲洞吸光海洋,無論哪一種結果都足夠人類死一萬次。

星際逃亡,這四個字悄然盛行。

它最初的來源是一部大熱的科幻電影,是地球即將毀滅時,殘餘的一隊人類便駕駛宇宙飛船逃離地球,在浩瀚的銀河系中尋找一個又一個的適宜生存的地方。這部隱射現實的電影獲得了空前好評,無數科技公司也開始研究逃離計劃。他們自主研發宇宙飛船,公開斂財。

在這個事事唱衰的社會環境下,政府居然默許了這種行動。而他們本身也在加緊研究。一枚又一枚的火箭被發射上天,一艘又一艘的宇宙飛船穿過雲霄,穿越太陽系,在無邊無際的星河中暢遊。

購買一張逃亡的船票,成為每一個地球人的夢想。大約是在求生意識的鼓舞下,人們一改二十年前散漫的態度,全方位的投入到工作中,努力工作,拚命掙錢。

信息化爆炸的時代,真真假假都需要努力甄別。

有一種謠言喧囂直上,說全球的政府共同製造了一艘諾亞方舟,那是唯一可能帶人類逃出絕境的飛船。不過諾亞方舟一票難求,只有全世界頂尖人才才有資格進入。這個消息混雜在無數流言蜚語中,不知真假。

打開電視,這個世界依然欣欣向榮:

馬六甲海峽的蟲洞得到控制!

「孔子七號」在獵戶座找到了一顆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星際移民指日可待!

科學家發現了一种放射性物質,可以用來抑制磁場!

中國男足一百五十年來第一次出線,有望征戰世界盃!

這個世界,還是如此美好。

「這個消息,是真的……」她坐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優雅。「這個計劃叫『人類火種』,意思是保留最優秀的人類,帶著人類的希望離開地球。畢竟,地球人太多了,而諾亞方舟實在太小。」

隨後她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艘巨大的飛船。船身約長三十千米,有三層樓高,同心圓狀。乍一眼看上去是一座小型的移動城市。

「所以呢?」我問。

「你知道的,我丈夫在國家科技園裡工作,他是著名的基因工程師。諾亞方舟一共能容納五十萬人,除去各個國家的領導人和有卓越貢獻的人,還剩下四十萬個名額。中國分到了四個,我丈夫的部門分到了十個。但每個名額都要花錢購買,所以,我倆商量了一下,無論如何也要把孩子送出去,所以……」

「你需要多少錢。」我已經猜到了,直接問了出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連忙擺手,一副心虛的模樣,「我的意思是,當初咱們結婚的房子我們都各自給了一半的錢,後來我再嫁時房子就留給了你。所以我想只要拿回當初那一半就夠了。」

「不用。」我搖頭,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反正我一個孤家寡人,房子你拿去吧。」

「這怎麼可以……」

「只要你需要,我什麼都給你。」我脫口而出這句深埋心底的話,她的臉一瞬間紅了。

「抱歉。」

後來我才知道,賣掉房子的錢對於她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一個名額需要一個億,她賣掉房子後又去銀行借了一大筆錢,東拉西扯間,已經掏光了自己的所有血液。

但那個諾亞方舟呢?它是真是假,我們無從得知。這個世界還依舊繁華,儘力的綻放自己最後的榮光。

2117年春,這艘隱藏了四十年的飛船終於重見天日,毫不膽怯的出現在是人面前。所有謊言都不攻自破,什麼是世界和平,什麼百花齊放,那都是政府用來遮掩的把戲。

除了被選中的幸運兒,剩下的幾十億人口都被拋棄了。

諾亞方舟在太平洋的海域升起,永明燈一般在漆黑的半空中閃爍。標準的同心圓從中凸起,巨大的強磁引力機緩緩伸出,撕裂空間。它底部的數千個渦輪一同轉動,海平面被掀起巨大的波浪,蒼龍出海般旋轉。

這艘船還有個名字:破維。意為破出三維世界,向四維世界出發。

真是好名字。

那是一個寒冷的春天。

陰冷的金屬壁面印下無數張絕望的臉。他們哭喊著,叫嚷著,把跪拜之禮行的周正,堅硬的腦袋磕在堅硬的土地上,淌出一片猩紅。偶有被絕望和恐懼支配的人朝前跑去,就會得到子彈的饋贈。

一個人倒下,更多的人沖了上來,不過在地上堆起一層厚厚的人牆,上膛的機槍隔絕出一片生機。

被選中的幸運兒如同走紅毯一般一個接一個的走上飛船,把這段最後的路走的莊嚴鄭重。他們走到檢測機前,掏出一張金色的船票,上下一掃,便走了上去。

最後的檢票結束,電磁階梯收攏最後一縷光芒,一切準備就緒,飛船即將起飛。

圍觀的人們已經不再叫嚷,他們平靜的接受自己被拋棄的現實,每個人都戴上了相同的面具,眼裡裝滿同樣瀕死的絕望。

「我被騙了。」她慘白著臉,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在地上,「為什麼要瞞著我?難道我會阻止你?」

那個他自然是指她的現任丈夫張文德,那個傑出的基因工程師。他曾經參與過「召喚遠古基因」的項目,就是利用現有的基因技術復活滅絕已久的生物。作為生物界的扛鼎人物,他自然是拿到了那四十萬分之一的名額,同時他還得到了一個可攜帶名額,指可以帶一個地球親人一同上諾亞方舟,不過這第二個名額,需要拿錢購買。

在妻子和女兒之中,他選擇了女兒。不過,他還需要妻子用自己的身份去借款。

在飛船起飛的前幾天,他以學習的名義帶著女兒去飛船起飛地,讓李泉遍尋不得。在發瘋發狂之際,在全球直播中看到了丈夫和女兒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

全世界超過五十億的人都發出了這個疑問。不過,再也沒有人可以解答了。各國首腦在上飛船後才發出了通知,告訴自己的國民這場「破維」旅程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嘗試。人類終於要挑戰自己生存的空間,向更高層的生物進化。這場旅程短則十餘年,長則數百載。不過請大家放心,等我們探清了前方的道路,一定會回來接你們的。

他們許下了悅耳的諾言,遠走高飛。

諾亞方舟終於起飛了。

那一天,整個地球都目睹了這場盛世之旅。同心圓狀的飛船緩緩駛向天空,強磁引力機和底部數千個渦輪一同開啟。強大的電磁引發了潮汐和極光,陰沉的天空瞬間綻放五顏六色的光彩。

無數人流下眼淚。

諾亞方舟行駛的很緩慢,電磁撕開時間縫隙是一個技術活,那需要很大的技巧。飛船在空中盤旋,半個小時後,一個直徑約半米的蟲洞被選中了。飛船靠近它,頂部的強磁引力機發出低低的哀鳴。無數人頭暈眼花,更是出現了耳鳴。蟲洞緩緩張開嘴,儘力朝兩邊撕去,邊際的風景被扭曲變形,最後發出痛苦的低吟。飛船則奮力的朝蟲洞鑽去。

此情此景,無異於大象強行鑽針眼。

但它成功了。

蟲洞猛地張開,諾亞方舟的邊角先伸了過去,但凡是伸過去的地方都變成一片透明,隨後身體的其餘部分也慢慢挪移,終於完全進入了。

它成功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們被眼前的場景驚的說不出話來。最開始發聲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驚得往後退了幾步,撲騰一聲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隨後她的哭聲像瘟疫一樣感染了周圍,所有人都先是低聲啜泣,隨後一片鬼哭狼嚎。

咿咿呀呀的小調,是這三維世界最後的喪樂。

8

旅行規則8:旅行途中的景象都是曾經發生過的。旅行者屬於強行插入,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歷史走向。

蒼老和疲憊在同一天襲來,她以驚人的速度老去,整個世界也以驚人的速度崩塌。

傳說中的世界大亂終於到來了。

沒了政府和法律的約束,深藏在骨子裡的野性終於肆無忌憚的爆發出來。所有人都提著刀槍沖入超市、店鋪,搶走一切能吃能用的東西。

末日真是個好東西,錢和權都沒了價值,曾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如今和街邊的乞丐沒有任何區別。災難,把存在數萬年的階級消滅了。富可敵國的商業巨頭站在鑲有他姓名的摩天大樓上,展開雙臂縱情一躍,城市的風景飛快的向身後退去。撲騰一聲,骨肉分離。

掌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人死了,他的商業帝國也轟然倒塌。

世界經濟以驚人的速度崩潰。

十分鐘前一百元人民幣還能買一斤肉,十分鐘後就只能買到半斤米。兩天後,「錢」這種東西徹底退出了歷史舞台,和草紙沒有任何區別。

接著便是金融體系的崩塌瓦解。美元失去了國際貨幣的地位,股市一陣暴跌,綠色的折現直戳地界。幾個看花了眼的股民笑呵呵的走出去,半顆牙都忘了收回口中。接著他們左拐上了天台,笑呵呵的背朝地倒下。

曾經最富有的銀行也無人問津,千萬張紙幣被人拖出來堆在地上,壘成一座小山。一根火柴丟進去,火舌舔舐邊角,紙幣捲曲變色,最後化為一捧灰。

這讓人瘋狂的財富啊,如今終於變回了它的原樣,成了一文不值的廢紙!

有人哭有人笑,笑脫了魂的人一個猛子扎進火堆里,隨著錢財一同化為灰燼。也沒人拉他,反正大家都活不長了,哪個方法不是死?

原本東躲西藏的恐怖組織這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迅速佔領國家,劃地為王。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宗教救贖說居然盛行了起來。人們紛紛入教,在思想的麻痹中尋求一絲安慰。信真主,得永生,成為時下流行的理念。

然而,這個世界卻一天天的乾渴起來。

諾亞方舟離開之後幾個地球的重頭航天企業也企圖離開。早在十幾年前他們就獨立造出宇宙飛船,打著移民的口號吸引民眾買票。當然,能買得起的只有萬分之一。

在諾亞方舟離開第三天,就有私人飛船緊隨其後。碩大花哨的機身遮天蔽日,在穿越蟲洞時卻因為引力不足而失敗,最後如同折翼蒼鷹轟然墜海。

少數人的逃亡行動宣告失敗,還有一些飛船尚未起航就被憤怒的人們攻陷了。他們拿著槍支彈藥,或是菜刀木棍,憤怒的沖入私人場所,撕心裂肺的大喊:我們走不了,你們也不能走!

隨後,這艘飛船被拆成碎片。

絕望的情緒越發明顯。

那不知是蟲洞還是時間縫隙的東西急劇擴大。原本全世界只有四個,但諾亞方舟離開時發射了強大的電磁,那些原本微不可見的時間縫隙迅速擴大。大如泉眼,小如針尖,以肉眼可見的形態浮在空中,看見什麼都往裡面吸。

其中在馬六甲海峽的蟲洞膨脹的最為迅速,無數股水柱源源不斷的送到它的嘴裡,海平面急劇下降,水量缺失嚴重。

很快,地面上的建築被侵蝕的一片狼藉,人們被迫搬入地下。這個時候,全世界的人們都集中到了一起,由一個新興政府統治。

——真主與我們同在

這是新政府的宣言。

信真主,得救贖。

乾旱是第二個到來的。

短短十年,地球上的海水消失了50%,寒冬和乾旱一同到來。農作物欠收,地表幾乎不能種植作物。於是無土栽培和基因繁殖技術大行其道,人們在地下幾百米的地方種植作物,利用轉基因技術將作物培育在水中,再利用人造紅日催熟。雖然收穫的時限被極大地縮短,但仍然滿足不了數億的人口。

離開的時候,他們把一切都算的分毫不差:經濟崩潰、工業停滯、人們失業、紙幣廢除。人類將極大地退步,農耕經濟會再次降臨。也許會經歷一到三次的大饑荒,人類將會損失70%左右的人口。但距離三維世界崩潰也還有一百年左右的時間,足夠支撐到他們找到適宜居住的地方,再回來接人。

但他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他們離開時刺激了時間縫隙,時間縫隙被撕大,崩潰提前降臨。

人類,終將死在自己手裡。

9

旅行規則9:遊客所經歷的所有景象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存在的,旅行者只是一個緩存的節點。

我在垃圾箱里翻到半塊堅硬到和石頭不分伯仲的饅頭,邊角上沾了一些看不出來源的東西,一股難聞的味道。不過這已經算是今天最大的收穫。

呵氣成冰。

我把饅頭埋到胸口裡,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忍不住裹緊衣裳。轉身離開,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泥濘的地里。

這片土地,冷的讓人想哭。抬頭仰望,數盞昏暗的燈掛在牆頭,正發出悠悠冷光。燈光打在牆壁上,聯合政府的標語如血跡般刺目:真主與我們同在!

真主?在哪裡。我默默地想,把衣裳裹緊,加快腳步。再不走,那群翻垃圾大軍就要到了。

該回家了。這個地底世界交錯複雜,而且沒有什麼路標。能否走回家,全靠記憶。不過我們居住的地方很好辨認,只要走過軍區,路過整齊劃一的格居,剩下的洞穴就是家了。這些洞是前幾年聯合政府挖的。目前全世界僅剩三億左右的人口,全部搬遷到了地底。在這裡,所有人的生活水平都被降到了最低,僅被續著命而已。

除了這個,還可以通過人們的衣著打扮來區分。

衣衫襤褸,腹大如球,臉上慘白的沒有血色的人,那必定是穴區里出來的人。每天清晨的時候,軍區的警報拉響,穴區的人就會成群結隊湧出,如白蟻漫山一般擠到軍區門外,十來個人搶佔一個垃圾桶,期待從裡面翻出殘羹冷炙。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會被亂棍打走。為了搶得先機,我每天都會起的更早。

左拐右拐,路過前面的洞穴就到我的家了。三五成群的人蜷縮在一起,大聲的討論參軍的問題。他們紛紛吹噓自己有怎樣的關係,一定能順利進入軍隊。說到激動處,便開始拍打自己滾圓的肚皮,水聲咕咚作響。

軍隊。聽到這兩個字,我停滯片刻。在這裡,能吃飽的除了科研人員就是軍隊了。我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因為地下城市選在靠近地下河的地方,所以這裡溫度極低,人們也沒有取暖的方法。所有的電力都用在「紅日」上——紅日是人造太陽,專門用來催熟作物。

沒走幾步,到家了。掀開洞口的帘子,我探身進去:「阿泉,我回來了。」

回應我的,是一雙沒有情緒的眼。

她瘋了。

李泉是十年前瘋的。那個時候諾亞方舟剛走,她眼睜睜的看著丈夫和女兒離他遠去。諾亞方舟走了,她的心和神智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五年前又經歷了大低估時期,人死了大半,地表建築也被摧毀的一乾二淨,我帶著她一同搬進地底。如今,絕大多數的時間她都處於瘋癲狀態。

偶爾清醒的時候她會念叨過去的日子。思念著一家三口的幸福快樂,那是她生存的唯一動力。這個時候我就成了忠實的聽眾,聽她念叨那些普通的柴米油鹽生活。但這些對於她來說,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她的幸福,從來沒有我的參與。

「來,吃吧。」我扶起她,把口袋裡的饅頭掏了出來。沾著體溫的食物已經鬆軟,也能適合她掉齒的嘴。她嚼的很慢,嘴唇窩成弧形,慢慢下咽。我移開視線,從包里掏出壓縮餅乾,往水裡一泡,不大一會兒就成了糊,填滿水壺。

這是前段時間聯合政府的新發明:解餓餅。

說是採取中國的煉丹方法,從什麼東西里提取出來的營養物質,七揉八雜下,煉成了這個餅。別看只有巴掌大,但吃一塊一天不餓,能極大的減小人們對食物的需求。

這個解餓餅成了地下三億人們的主要口糧。我們把它泡在水裡,它就變成了一團漿糊,吃進去黏住腸胃,的確感受不到餓了。每人一塊,多的沒有。

在這裡,一切食物都按需分配。

每個人一天一塊餅,一壺水。財力物力都被統招到了科研院,那些沒有被帶走的科研人員曾經都是地球上的老師、教授之類的人物,只會考試和育人。如今他們都被聯合政府找來,槍抵在腦門上,逼著他們在極短的時間裡造出諾亞方舟。

造不造的出來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他們再也不用擔心衣食住行了。偶爾有人被餓的受不了了,就偷偷從暗道溜出去,又回到地表。不過出去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過,有人說他們被時間縫隙吸進去了,下次回來的時候說不定人類都滅絕了。

不過,像蟲子一樣活在這裡,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對吧,阿泉?

她靜靜地看著我,無喜無憂。她安靜的時候,乖巧的像個孩子。她會乖乖的依偎在我的懷裡,聽我自言自語: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你在街頭畫畫,穿著一件綠色的格子裙,一走一動裙邊就會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當時我就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啊,我想娶她。沒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娶你了。」

她微微抬起頭,懵懵懂懂。

「還記得有次咱們吵架了嗎?當時你扭頭就走了,可把我嚇壞了。當時我就想,如果你真的不回來該怎麼辦。所以我一直跟在你身後,你走一步我就走一步,直到看見你走回家我才放心。當時我就想,無論你走哪兒去我都要跟著你。」

她歪頭,玩起自己的長髮。

「阿泉。」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了。「我求求你恢復正常好嗎?變回那個正常的你,我們像二十多年前那樣生活好嗎?你還是我的妻子,我還是你的丈夫。求求你,把我放進你的記憶,把我放進你的心裡。」

眼淚一顆顆的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伸手擦掉,雙眼澄清如墨,還是如孩童一般單純。

我快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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