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對不起,是你沒勇氣
說真的,作為一個窮逼,我是一百萬個願意用我的愛情去換取金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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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
自由攝影師
現在我在去另一個城市的高鐵上,旁邊的老大媽不知道是為了配合我的心情呢,還是真的就是喜歡,就那麼恰逢其時的在放《北京愛情故事》,不是那部電影,是那部電視劇。
北京啊,想要讓人逃離的城市,容得下多少愛情故事呢?
我上初三的時候,就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去北京。
因為聽從北京上學回來的姐姐們說,北京人特多,她跟她男朋友就是在擠公交的時候認識的。
後來2012年的時候有一部電視劇出現了,叫《北京愛情故事》,我更決定要去北京了。
在我心裡,程鋒這種人,不折不扣的渣男,玩弄感情,看上兄弟的對象,還用錢挖兄弟牆角的人,都能被編劇大大洗白,看來首都人民對於各種意識形態的愛情接受程度還是比我想像之中高很多。
實話說,我還蠻喜歡程鋒,他讓我看到,在北京這座大大的城市裡,只要你能堅持,不管你是不是在堅持不要臉,你總是能「打動」大眾的底線,獲得認可甚至被編劇大大洗白。
不管你所堅持的在別人的眼中,多麼的不正常,多麼的不被支持。
我也設想過,在北京混的最憋屈的情況,應該也就是石小猛那種,被親近的人以物質為條件挖牆腳,一時之間友情愛情全面崩盤。
說真的,作為一個窮逼,我是一百萬個願意用我的愛情去換取金錢的,但是一直沒有對象這個現實條件對我的局限,一直我也沒能富起來。
古時候有隻狐狸看見樹上的葡萄很想吃,但是他蹦來蹦去也吃不上,然後他就站在葡萄架下說:「這尼瑪什麼垃圾葡萄,肯定是酸的。」
葡萄真的是酸的嗎?我不是狐狸,也沒爬上過葡萄架,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隻狐狸很想吃葡萄。
其實太多人心裡想的是一個樣,說出來的是另一個樣,未來做的又是另外一個樣。
所以如果真的有機會,我會拿我的愛情去換金錢嗎?當我知道我的愛情不易得到的時候,爛話還不是隨便我說。
我只是想表達,要是真的有一天,有人站出來用幾十萬換我的愛情,我可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會拒絕。
幾百萬呢?我可能也會拒絕。但是幾千萬,我就得考慮一下了,我的競爭對手為什麼都是這種身價的,難道就沒有跟我一樣身價的嗎?
高中三年我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心裡的想法就是管他娘的聖賢不聖賢,看了能拿分就行)終於,三年苦讀之後,我獲的了高度近視和北京一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怎麼拿的通知書,通知書是什麼顏色,有沒有辦謝師宴,高考之後剪了什麼頭髮早就記不清了,當時的想法就是:「終於可以去北京了」
到北京的第一年,我遇見了他。
我們兩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兩節微積分課的課間,後來的日子裡,我們兩共同擁有過毛巾,對戒,還有一隻叫Tito的傻狗,萬萬沒想到,我們共同擁有的第一個東西,是一個有點禿的微積分老師,湖北人,我們叫他老頭。
奧,不對,老師不能算是東西,誒,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
那節微積分課老師拖堂,老頭還在講台上大談數學之美,講夾逼定理有多有用。我發現好像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一定要遇見一個對數學極度痴迷又帶著很濃重鄉音的數學老師。
我就站在後門那裡等著,看見他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悉悉索索收拾書包,低著頭穿過兩排桌子中間的通道,然後一坨雲挪到我面前,站起來,肩膀直懟我的下巴。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一股血腥在嘴巴里蔓延,一句髒話呼之欲出:「我去你妹,你逃課你好好逃,你懟我幹嘛。」
當然這是比較藝術化的說法,我是疼得說不出來話的。
他也有點慌,問我「同學,你沒事吧?」
我也說不出來話,向地下吐了一口血。
他一看更慌了,「同學,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
去個P的醫院啊,這麼多人看著的,明天新聞就是《某男子逃課未遂卻將等待同學重傷至醫院》,我他媽還得是那個受害者的角色,還有面兒沒面兒了,以後學校里的戰鬥力排名就是學校師生>學校動物保護組織養的橘貓和大黃狗,學校湖裡的大白鵝>被一個起身「重傷」弄到醫院的我。
我擺擺手,表示不用,他表示行,那就不用吧。
後來我一直覺著,這個人的心怎麼那麼大,我都吐血了,吐血了啊喂!竟然我擺擺手就讓我繼續上課了,好歹也說一下要負責什麼的吧,醫藥費總要掏一點吧。
他說第一眼見我,實在是太激動了,就忘記了,幸好後來又遇見,不然都不知道去哪裡找我,他是完全、絕對、一百萬個願意對我負責的。
所以,還是沒醫藥費啊。
國慶之後學校的社團開始招新,我進了一個專門跑步的社團。
說來慚愧,大學四年,學習能力是沒怎麼進步,跑步卻越跑越快了,希望我老了以後老年人就開始流行跑步而不是廣場舞,連宣傳標語都想好了:「只要跑得夠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社團第一次開會的時候,大家圍城一個圓圈,分別介紹自己,他坐在我對面,一直盯著我。
我直接問他「大兄弟,你老看我幹嘛?」
他說「你是不是前幾天被人弄流血了?」
我去,什麼叫弄流血了,你就不能想個準確的描述方式?
「不好意思哈,那個人是我。」
……
因為在一個社團,又有「把我搞出血」(他的描述)這麼一段淵源,我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一起跑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一些事情。因為我的性格比較外向,他又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我們很快就玩的很熟。
我知道他有過七個對象,對此我表示他很禽獸,他對我對他有關禽獸的看法表示很不贊同,美其名曰:
「愛這個東西不能有世俗的限制,數量多也不代表濫情,數量少也不代表專情。」
「只是有沒有遇見合適的,我就比較慘,遇見了很多看起來很合適但是不怎麼合適的,你就更慘了,連看起來合適的都沒遇見一個。」
「這樣,你別嫌棄我談過對象多,我也不歧視你連一個對象都沒處過,咱們還能做朋友。」
我覺著他說的話都是狗臭屁,但是好像又沒有那麼狗臭屁。
他長挺帥,很多女孩兒表白,但是一直沒女朋友,我問他原因,他說他不喜歡那些丫頭,我說你不是只要看起來合適就行嗎?他說雖然愛沒有限制,但是他還是有點節操。
我不喜歡跟別人合住,朋友還好,室友怎麼說也是各種不方便。大二一開學就準備退宿在外面找個房子,但是學校外面的都是要合租的,我就在朋友圈問有人要出去住沒,剛發出去一分鐘不到,他就私我了。
「你要出去住?」
「嗯,爸爸我晚上習慣固定的點睡,室友要打遊戲。」
「那誰陪你爹我跑步?」
「爸爸陪你跑完再回家睡唄」
「一起合租吧,用北京話說,誰讓咱兩是鐵瓷」
社團要辦彩虹跑,我跟一個社團學姐負責。
此處PS:學姐喜歡他。
那段時間我忙的一個頭兩個大,天天不著家,寫策劃拉贊助申請場地規劃路線還有跟學校各種部門周旋,累的每天到家倒頭就睡。他也很貼心,那段時間基本上沒怎麼吵我,活動快開始前幾天我把策劃跟他對了一遍,想讓他提點意見。
他說大體上都很好,有一點很不好,就是最後一站彩彈要是基佬紫那種紫。
我看了他一會,開始反思,我為什麼要讓他提意見,還有,同是一個社團的,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干,我卻累成這個卵樣。
幸好最後活動還算成功,他說完全歸功於他提的基佬紫的意見。
彩虹跑之後就是我生日。
生日前一天大家在辦彩虹跑慶功宴的時候順便給我過了個生日,所以生日當天反而很清閑,很早就回家休息了。下午剛進家就被他神神秘秘的帶到客廳。
他問我最喜歡什麼動物,我說狼。
「第二喜歡,那第二喜歡」
「蛇」
「……那你第幾喜歡是狗吧」
然後我就有了一隻叫Tito的狗,是只金毛。
有天學姐把他叫出去了,據我推測是表白,具體成沒成功,當時是難以預測的,因為他回來之後大概兩個星期沒怎麼理我,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當時也很納悶,難道說,學姐喜歡的人是我?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底,他生日。
他生日那天也沒叫我,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後來知道他誰也沒叫,自己一個人喝多了。
從那以後就多一個志向,很想變成一個賊,潛伏在他身邊,每次一個人喝多了就偷偷把他的錢拿光,反正他那種人,肯定以為自己喝多了花光了。
他比我高比我壯,我抓不住他,他直接壓住我撲在沙發上了。
大爺的,壓著壓著就不老實了,我一個巴掌輕輕打在他臉上,想把他叫醒。
他倏的一下撐起來,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XM(就是學姐的名字)跟我表白了。」
我心裡想著我他媽還在你身下呢,嘴上說「我知道,怎麼說。」
他一下又趴在我身上,好長時間沒動靜,以為他睡著了,過了一會,他說:
「我想了好久,我覺著自己想清楚了,我喜歡你。」
「你喝多了。」
他又倏的一下撐起來,眼睛亮亮的
「沒有,我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他媽還能說什麼呢?只有上了他了。是誒,我也喜歡他。
他醒來以後沒有不認賬,我們在一起第一個月,一起買了對戒指。
第二個月就放假了,我回家了。他不算正宗的北京人,但是他們家很早之前就在北京買了房,所以假期就在北京呆著的,Tito也放在他家。
放假之後他就沒怎麼找我,我們兩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有幾天我找他說話他沒理我,打電話過去也不接,朋友聊天無意間提起他,知道他去相親了,爸媽陪著一起,跟姑娘一家去旅遊了。
朋友把他朋友圈照片發過來,姑娘還挺漂亮,他也笑的滿燦爛。
一家子是真和諧。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我是從心底覺著他是個渣。
跟我解釋,不聽,你父母都見過了,那我算什麼,渣渣渣騙我的。
打電話,拉黑,你摟都摟上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渣渣渣,媽蛋。
一個星期之後,我出門倒垃圾的時候,看見他了,他凍得哆哆嗦嗦,穿著件紅色的羽絨服跟個紅包一樣,一看見我,叫我一聲朝我跑過來。
我還是很火,下意識反映就是跑,一下就被他抓住了,他凍得臉頰和鼻尖都紅了。也不說話,就抓著我。
當時心裡的想法是:你他媽演偶像劇啊!
把他叫回家,什麼也沒說,就好了。他在我家吃了兩頓飯,我爸媽對他印象不錯,他對我媽做的糖醋排骨印象更不錯。
之後我才知道,那個姑娘是他爸媽喜歡的,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那次去找我,一開始也想著解釋,可是實在是太冷了,嘴巴實在是張不開,就想著先耗著,之後我肯定也冷的受不了把他拽回家,等暖和過來再解釋。
之後我們每過一個月都會買禮物紀念,從鞋襪到Tito的衣物,本來是準備去紋紋身的,兩次半沒紋成,前兩次都是因為他媽媽。
第一次要去前一天,他媽媽突擊我們學校外面的房子,看見我們那麼多一對一對的東西,知道了我跟他的關係,她以前一直以為我們只是玩的特別好。
她來找我,我原以為她會挺激動憤怒,結果她竟然很平靜。真的是很可怕的女人了,那種大吵大鬧的女人會讓你同情,而他媽媽會讓你覺著,你真的不應該跟他在一起。
他媽媽讓我明白,其實我不是那個the one,其他人跟我做了一樣的事情,他們也是會在一起的。
也讓我想起來,當初我來北京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其實可以屈就,但是我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我不想湊合,我希望在這麼大的基數里碰到我的唯一,而我對於他不是特別的,所以不要委屈我自己。
後來想想真的很洗腦了,他媽媽真的厲害啊!
我搬回了學校,把Tito留給他,躲著不見他,跟朋友說說笑笑,瘦了十斤。
他被爸媽鎖在家裡,借酒澆愁,蓬頭垢面,都是我聽到的。
後來他又來上學了,我還是躲著他,什麼都會過去的。
大三開學社團換屆,我又一次見到他。換屆結束,我走的很快,怕他叫我。
他叫我了,我想走,腳卻邁不動。
他跟我說,他知道他媽跟我說了什麼,每個對象都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他說:「我覺著吧兩個人在一起,陪伴什麼的都是P,人對了,什麼都不做都對,人錯了,天天在身邊端屎端尿都是錯,是我這個人不對,讓你覺著,我不是那個人。」
我想了兩天,我覺著,他是那個人,然後我們繼續在一起了。
另外,我真的超想Tito。
開始了想啪啪啪就啪啪啪,每個月一個紀念品的狗奴生活。
大三下開始,他跟爸媽吵架的頻率越來越高。
偶爾聽見,是因為出國的事情。
他生日前一天,我們預約了紋身師準備去紋身,他媽媽又來了,私下來的,找我的。
此後我們真的分開了,所以他媽媽說的每句話,我真的都記得。
「阿姨挺高興,你堅定地覺著他就是你的那個對的人,可是如果我們都跳出來看一下,他以後是會來接管家裡的生意的,那他就需要出去,去學更多的東西。」
「就算他不接家裡那一堆,你應該也清楚,他看起來弔兒郎當的,他是挺有想法的人,就算他以後自立門戶吧,他前半生為他積累的很多東西,可能你是沒有接觸過的。」
「你是可以學,你是可以努力站在他身邊,但是他會很累,在你有那種能力站在他身邊之前,他會肩負著你那份一起。不問別人怎麼看你們,你會想這樣拖他嗎?」
「我不是因為你個人反對你們在一起,我是覺著,你真的不夠優秀跟他在一起。生活不是偶像劇,不是說他累了一天你能說一句辛苦了就好,他已經給了你想要的那種感情,但是你們彼此,給不了彼此那種想要的東西。」
其實挺想說狗屁,但是我也知道,以後不管他做什麼,他父母那一輩積累的人脈啊,物質啊都會成為他的墊腳石,我就會像是光著屁股一樣站在他的圈子裡。
我是可以為了他放棄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可能沒有那種能力,站在他身邊。
我也意識到,他真的越來越忙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他會出國這麼簡單。
我就像個渣一樣缺席了第二天的紋身,之後偷偷搬走。臨走之前留下一封信,寫了好多。
最重要的安排是:我們分開,Tito你養。
然後他真的越來越來越來越忙,考試,申請學校,參加家裡給他安排的各種會議酒會,認識更多的人。
後來有次他喝醉了,他朋友打電話叫我去接他,他看到是我,又哭又笑。好不容易把他扶上床,他迷迷糊糊的跟我說:
「剛開始的時候,我覺著你看起來好相處,嘻嘻哈哈的,但是心裡一點都沒打開。後來咱兩在一起了,我又一直感覺你一直想離開,一點風吹草動就想逃。」
「再後來我們分開了,我看你笑得那麼開心,我是既開心又難過。我知道你笑的那麼開心,但是你心裡難過,我開心你是真的喜歡我,我難過是,我們,丫的怎麼就分開了呢。」
在學校最後那年,我們見面次數寥寥可數,偶爾見面,點個頭就過去了。
那年他生日,他微信上約我去紋身店,我沒回,他自己去了。
畢業的時候我簽了一個一直想去的城市的工作,現在在去那個城市的路上。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愛情和大多數人的,一定不太一樣,所以我愛上過一個說過「愛沒有限制」的大傻逼。
後來我真的想過,為什麼我的北愛是這個垃圾樣。
可能北京的愛情故事已經過於飽和,它滿的快要溢出來了,北京就得從形形色色的愛情故事裡挑出那麼一兩個,不那麼和諧的。
我因為《北京愛情故事》堅定了來北京的想法,我在北京有過愛情故事嗎?
有的吧。是我自己不爭氣啊。
記得跟他吵完架的那個寒假回家,朋友約著喝酒,那群玩民謠的老流氓問我,「你說,北京有愛情故事嗎?」
當時我沉默了。
可是現在,在我終於放棄之後,我很想穿越回去,附在當時的我身上,告訴他們:
「北京有個雞的愛情故事啊,傻逼。」
對了,他是男的,我也是。
-END-
今日互動:
愛到底有沒有限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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