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黃梅調《離人心上秋》及陸遊唐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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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 人 心 上 秋
(原創黃梅調)
詞曲唱:語桐
編曲:于洋
春紅謝,夏雨休,西風賺得人空瘦。
頭昏昏,意沉沉,病來思把故地游。
一扇門,隔了兩重秋。
緩步輕移神思皺,三環四繞幾回頭。
曾記得聲聲清音披錦繡,
曾記得雙雙默契暖意稠。
也曾經斜闌無語淹留久,
也曾經夜枕難眠聽更漏。
縱然意厚難牽手,縱使情深也枉留。
人事成昨今難求,琴聲悠悠無人奏。
都說是美酒可忘憂,卻不知淚痕也灑鮫綃透。
心難捨,意難酬,漫步湖岸懶回首。
怕的是楊柳依依空寂寂,
怕的是荷葉亭亭荷花瘦。
但只見流水無心去不留。
它怎知,韶華盡處,身內身外,
怎一個愁字可消受。
苦懨懨不知何日重登樓,
無奈何,菊黃未到,心已先秋。
但凡喜歡詩詞的人,對陸遊的《釵頭鳳》都不會陌生,這首詞與唐婉所和的《釵頭鳳》一起,成為了許多人心頭的最愛。陸遊與唐婉的愛情故事,也令古今來客為之顛倒不已。
十五年前去沈園,看到園子里空空如也,只余古色斑駁的牆壁上兩首《釵頭鳳》彼此相依,不由得感慨叢生。文字猶在,人已渺然,這兩個相愛的人,終究無法跨越親情相守相親。
十年前,偶然聽到風中採蓮演唱的《釵頭鳳》,那是第一次在文字之外去感受這詞里的無限憂傷。採蓮的聲音里有種淡淡的清幽與傷感,幾十遍循環之後,一時心有所感,腦海中竟全是根據詞意想像出的畫面,以及早已深入骨髓的黃梅調。於是想到,何不把這樣的感受寫出來呢?
幾日的磨合後,曲詞均成。然而伴奏卻成了難題,索性只錄了清唱版本,算作紀念。四年後,于洋幫我完成伴奏,五年後,才真正錄好了完整版本。
這是寫過的唯一一首黃梅調。寫作有時需要契機,歌戲尤是。
如今生活工作愈加繁忙,真正能靜下心來寫作的時間越來越少,不知幾時才有心思再寫些可以存留紀念的東西,讓生命更多亮色,不至蒼白呢?
題目
出處
唐多令·惜別
[宋] 吳文英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
縱芭蕉、不雨也颼颼。
都道晚涼天氣好,
有明月,怕登樓。
年事夢中休,花空煙水流。
燕辭歸,客尚淹留。
垂柳不縈裙帶住,
漫長是、系行舟。
這是吳文英的羈旅懷人之作。最喜的便是開篇這兩句,自讀到便一直記著。這劈空而來的兩句,看似文字遊戲,想想卻真是如此,只有離人心中的秋天,才會洶湧無窮盡的愁緒吧。
這首詞上片寫離愁,下片發別情。月明之夜,畏懼登樓遠眺,只為怕念起遠方思念的人。而秋至燕歸,人卻不得不滯留他鄉,正應了「離人心上秋」的字樣。
釵頭鳳里說離愁
文 / 語 桐
《釵頭鳳》是詞牌名。因五代無名氏的《擷芳詞》中有「都如夢,何曾共,可憐孤似釵頭鳳」之句,而取名「釵頭鳳」。
然而,千古《釵頭鳳》,似乎只與一人相關,提起這三個字,便會想到那個叱吒詩壇的名字——陸遊。這個六十年間寫了萬餘首詩歌的詩人,除了給我們留下許多耳熟能詳的文字、壯志昂揚的愛國情懷,還有那個唯美憂傷的愛情故事。故事裡,陸遊一生心痛,唐婉抑鬱而終,給後人留下無盡唏噓。
陸遊在文學上多有建樹,而以詩為最,是我國詩歌存世量最多的詩人。十二歲即能詩能文的陸遊,單傳世可查證的詩歌便有九千多首。
趙匡胤辛苦建立的宋朝,到北宋末年已是風雨飄搖,南宋更是偏安一隅,今朝不知明朝事。陸遊便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期。陸遊是堅定的主戰派,力主抗金,收復失地,即使遭受排擠也不屈不撓地為國家建言獻策,愛國情懷可見一斑。我們大概都讀過陸遊的《示兒》: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這是陸遊臨終前寫下的遺言,也是他一生愛國的寫照。
梁啟超在《讀陸放翁集》一詩中曾寫:
詩界千年靡靡風,兵魂銷盡國魂空。集中十九從軍樂,亘古男兒一放翁。
這裡的「集」,指的便是陸遊的《陸放翁集》。在詩末梁啟超自註:「中國詩家無不言從軍苦者,惟放翁則慕為國殤,至老不衰。」梁啟超認為,陸遊才是從古至今的詩人中唯一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然而,這樣一個錚錚鐵骨的愛國詩人,在他的感情世界裡,終究敵不過封建社會裡一道威嚴的母命。
結 縭
唐婉,據傳是陸遊的表妹,具體不可考。然而我們知道的是,陸家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這門親事。在兩家長輩的安排下,陸遊二十歲的時候,兩個情意相投的人走到了一起。
曾借詩詞互衷腸的陸遊與唐婉,婚後更是郎情妾意,琴瑟相和,沉醉在溫柔纏綿的二人世界中,那時候眼角眉梢,全是幸福。在陸遊的眼中,唐婉不僅是妻子,更是知己,兩人詩文唱和,志趣相投。這一生,有什麼比求得知己更快意的事呢?
舉案齊眉之際,兩人一起採菊花為枕,由唐婉親手縫製而成。陸遊還曾為此寫過一首《菊枕詩》。正如李清照與趙明誠賭書潑茶的情景一般,這段婚姻,在一段短暫的日子裡,的確令人欣羨。(註: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倆都喜好讀書藏書,李清照的記憶力又強,所以每次飯後一起烹茶的時候,就用比賽的方式決定飲茶先後,一人問某典故是出自哪本書哪一卷的第幾頁第幾行,對方答中先喝,可是贏者往往因為太過開心,反而將茶水灑了一身。)
許是年輕的陸遊因這如膠似漆的愛情耽誤了學業吧?許是唐婉的才情太不合時宜了吧?也或許,是年輕的唐婉還不懂得如何去取悅公婆吧?
總之,此時的陸家,正期待著陸遊可以金榜題名,登科及第,光耀門楣。陸遊的表現讓一向威嚴專橫的母親大為光火。陸母將責任歸結在唐婉身上,數度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前程為重。只是,那如火的情意又如何能夠熄滅?陸遊與唐婉,依舊情意綿綿,繾綣不已。作為婚姻包辦人之一的陸母,對兒媳漸生惡感,加之唐婉久婚不孕,更起了讓陸遊休妻之心。
驚 分
劉克莊在《後村先生大全集》中有載:「二親恐其惰於學,數譴婦,放翁不敢逆尊者意,與婦訣。」
陸母認為,唐婉在陸家實在是個掃帚星,不僅不能給陸家傳宗接代,還將貽誤兒子的錦繡前程。於是以死相逼,一定要將婚後無所出的唐婉逐出家門。這對陸遊而言不啻晴天霹靂,他百般勸諫苦苦哀求,陸母卻絲毫不為所動。迫於嚴苛的母命,一向孝順的陸遊只得答應把唐婉送回娘家。
面臨分別的夫妻二人難捨難分,陸遊恍惚難安,唐婉以淚洗面,終究是不忍相別。陸遊於是悄悄地另建別院,把唐婉安置其中,並時時前去相會。若日子真能如此隱蔽下去,倒不失為一種幸福,只是要完全將消息保密何其艱難?精明的陸母還是很快察覺到了。兒子的行為讓她寢食難安,這無疑是對她作為母親權威的挑戰。陸母於是設計支開了陸遊,帶人將唐婉直接送回了娘家。
陸母為絕後患,很快為陸遊續娶了同是仕宦之家的王氏。而在唐家,唐父也賭氣將女兒再嫁給同鄉的皇族宗親趙士程。至此,兩人的鴛鴦夢徹底粉碎。
重 逢
位於山陰(今浙江紹興)的沈園,為南宋時一位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園,故有「沈氏園」之名。《紹興府志》記載:「在府城禹跡寺南會稽地,宋時池台極盛」。這「池台」指的就是沈園。這佔地七十餘畝,一派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綠樹成蔭的江南花園,千百年來久負盛名,卻皆因陸遊的一段凄美的愛情,一首哀婉的《釵頭鳳》。
與唐婉分別之後,對婚姻愛情再無希望的陸遊,帶著一顆傷痛的心重舉課業。宋高宗紹興二十三年秋(公元1153年),二十九歲的陸遊赴臨安參加「鎖廳試」。(宋代非科舉出身的有官人,為求仕途通暢以改變命運,都要應舉,以獲取進士身份,鎖廳試,即鎖其廳事而試之。)陸遊以自身的才氣得到了教官陸阜的賞識,署為第一。然而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卻居其次,秦檜大怒,在他的干涉下,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陸遊的名字直接被除去,再無參加的資格。
禮部會試的失利,讓陸遊更加落寞。從京城返家,只見景物依然,人已非昨,不禁悲從中來,整日信步閒遊,訪古吟詩,以解愁悶。紹興二十五年春,一個明媚的春日,三十一歲的陸遊漫步到沈園。彼時的沈園,滿院的繁花似錦,花木亭台幽深秀麗,實是賞景的好去處。然而陸遊卻反而被這滿眼的芬芳觸動了愁緒,一時惆悵不已。
正當他踽踽獨行之時,卻見前方的亭台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正在用餐。女子垂首低眉,偶一抬眼,陸遊登時怔住。那眉眼凝愁的模樣,不是唐婉卻又是誰?與此同時,唐婉也看見了他。一時間,四目交匯,心神恍惚,已不知身處何方,封閉已久的心事便如泄洪之水,洶湧而來。數載未見,愛戀依舊刻骨銘心,唐婉瘦削的面容讓陸遊更加心痛。
一旁的男子正是唐婉後來的丈夫趙士程。趙士程是個寬厚的讀書人,多年來,他對唐婉關愛有加,以包容之心讓這個被休棄的女子有了一個溫暖的去處。
陸遊強抑悲傷,打算轉身離去。唐婉卻在請示趙士程之後,差人送了一杯酒給他。他知唐婉心意,失魂落魄地將酒一飲而盡。那邊,唐婉與趙士程正淺斟慢飲,卻是一直低首落寞,陸遊感慨之餘,於沈園的牆壁上奮筆疾書: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書畢,陸遊深深地回望唐婉一眼,悵然離去。
死 別
第二年春天,唐婉再入沈園,在熟悉的風景中懷念著逝去的從前。行至兩人去年相見之處,突然看見牆壁上的題詩,唐婉如中雷擊,立時僵在當地。那一字字一句句,沒一處不是她的心情,更是藏在兩人心裡共同的心事啊。唐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痛哭失聲。踉蹌回家,唐婉日日幽思,也和了一首《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是啊,心事難箋,即使身邊有趙士程溫言相慰,也無法讓她從此心安。最愛的人遠離了,生活與愛情的種種壓抑不快都只能壓在心底,難向人言。可憐唐婉寫完這首詞,一直愁怨難解,日益憔悴,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念 茲
陸遊在秦檜死後,終於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從主簿小官一步步升遷至寶華閣侍制。然而無論陸遊仕途如何,都無法忘卻唐婉的影子。與唐婉沈園相遇數載後,陸遊才看到唐婉的和詞,而那時早已伊人遠去,再無蹤影。陸遊看著那首詞,體味唐婉當年的心境,不禁悲從中來。他知道趙士程對唐婉極好,若他們不曾重遇,若他不去寫那首《釵頭鳳》,唐婉是否可以安然終老呢?
然而一切晚矣,或許只能歸咎於情之使然吧。
陸遊在此後的幾十年里浪跡天涯,直至七十五歲,才告老還鄉。然而往事終究忘不掉,此間幾次重遊沈園,均有傷心之語傳世。
六十三歲作「喚回四十三年夢,燈暗無人說斷腸」「人間萬事消磨盡,只有清香似舊時。」
六十八歲作「壞壁醉題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年來妄念消除盡,迴向蒲龕一炷香。」
七十五歲,唐婉逝世近四十年時作「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夢斷香銷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八十一歲夢遊沈園作「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八十二歲作「城南亭榭鎖閑坊,孤鶴歸來只自傷,塵漬苔侵數行墨,爾來誰為拂頹牆?」
八十四歲不顧年邁再游沈園作:「沈家園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是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沈園對陸遊而言有著特殊意義,這裡既是二人別後唯一相見之處,也是永別之所。每次重臨,陸遊都會希望沈園的一池一台仍能保留曾經的模樣,就像夢還不曾碎裂一般。然而現實殘酷,沈園幾易其主,不僅夢中人早已魂斷香銷,連景物也不復舊時模樣。
白居易在《偶作寄朗之》中寫道:「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有多少相思可以終老呢?老去的陸遊無時不在念著當年那個讓他愛如珍寶的女子,心底的思念與傷痛並未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逝,反隨著歲月的更迭而加深。然而除了一念相思,可追尋的影子均已消失殆盡,是幸?抑或不幸?
趙士程是個寬容的丈夫,不僅對唐婉溫柔相待,且一生僅此一妻,唐婉去世後再未他娶。若無陸遊,唐婉也會是一個幸福女子了吧?只可惜,情之為物,從來與道理無關,只與心相契。對唐婉來說,趙士程再好,也不是她最愛的那個人啊。千古唏噓,如此罷了。
說明:
其實原本沒想寫這麼長滴文章哈,想著偷懶網上借來一篇算了,要發布的時候,被平台告知他人公眾號里早已有相同內容,無法按原創發表,鬱悶之餘又不想舍掉這個故事,畢竟與自己的創作直接相關,於是被激起了那點好勝心,查找資料弄了這麼篇文字。
大體上是按照流傳的版本去寫滴,其中陸唐二人重逢的情節,版本比較多,我選擇了其中之一。關於相關年代,亦是查證後再寫滴。如有謬誤,還請指正哈。
風中採蓮《釵頭鳳》
浪跡天涯三長載
越劇《陸遊與唐婉》選段
(語桐翻唱)
浪跡天涯三長載,
暮春又入沈園來。
輸於楊柳雙燕子,
書劍飄零獨自回。
花易落,人易醉,
山河殘缺難忘懷。
當日應邀福州去,
問婉妹,可願展翅遠飛開?
東風沉醉黃藤酒,
往事如煙不可追。
為什麼,紅樓一別蓬山遠?
為什麼,重託錦書訊不回?
為什麼,晴天難補鸞鏡碎?
為什麼,寒風吹折雪中梅?
山盟海誓猶在耳,
生離死別空悲哀。
沈園偏多無情柳,
看滿地,落絮沾泥總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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